微带苦涩的药味从碗内飘出，苏绣不经意间捂了捂鼻子。
想到大夫的叮咛，又皱着眉将一碗墨色的药汁悉数喝了下去，嘴里含着春叹递来的蜜饯。
苏绣侧头说道“镜子呢？”
春叹微微一愣，想起姜氏的嘱咐随即勉强笑道“姑娘，夫人嘱咐奴婢把房内的铜镜收了起来。大夫说姑娘这脸，不难治。
只是一定得保持愉悦的心情，若是姑娘照镜子，暗自伤心了。
或许会影响也是不一定的。”
苏绣眼眉微微挑起，从前看着完美无瑕的眉眼，如今因为眼下的肉瘤破坏了整体的美感，令人不由从内心涌起一股恶心之意。
春叹微不可察侧过头，心中暗自叹气。
“这么说，我如今不能出去了....”
苏绣自言自语地说着，嘴里的苦涩药味与甜甜的蜜饯交合在一起，甜得她脑袋发晕。
苏绣将眸光投向了春叹，看着带着几分思索和打量的眼神，春叹不由一阵心惊。
“春叹，你跟我多久了。”
姑娘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春叹垂眸老老实实答着“姑娘，若是从伺候姑娘那日算起，已经六年了。”
苏绣嘴角勾起“是啊，我还记得你刚来绣院的时候，似乎挺不习惯的。
因为春叹，是个能人啊...”
春叹忙诧异抬眸“姑娘，莫不是嫌弃春叹了吗？”
苏绣淡淡摇头“春叹，你知道我说什么的。”
春叹是江哥哥的人，她不信春叹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
“为何什么都不跟我说？”
果然，姑娘还是来问自己了。
跟了苏绣这六年，她也知道自家姑娘的野心，绝对是不甘于做一个普通的苏家二姑娘的...
她虽然没有去求过太子，但自从姑娘出事后。
太子却只是劝慰了夫人一句，便是让他们等消息了...
如今，不知道太子究竟是何意...
“姑娘，春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春叹抬眸看向苏绣，却见从前笑容浅淡的姑娘如今嘴角的笑容仿若阎罗。
她不由身子微颤，又低下了头。
“当初那个去将柳程带来的人呢。”苏绣双眸危险半眯。
她知道的，江哥哥有想将苏言纳入房内的意思。
派萧晚桂来，也不过是看看萧家的反应罢了...
而且，她明明想好的，若是苏言跟了柳程，柳程是江哥哥的人。
结果是一样的就是了....
因为江哥哥，若是做了储君，陪伴他的，定然只能是她啊...
苏言不过就是有个哥哥罢了...
“后来在夫人的房内发现了...那个人已经死了...姑娘，此事太过诡异了...”
春叹有些急切想阐述自己的立场....想告诉苏绣，她因为那一次私下里派人，已经被警告了一次。
她和姑娘的计划本意是为殿下好...却不想本来天衣无缝的算计却被苏言躲过，而且最后还是姑娘承受了所有...
“呵。这件事谁做的，我心里已经有数了。我问你，你是不是没有去找过他？”
瞧见女子终于恢复了几分娇俏，甚至眼里还有着几分期盼地看向她。
春叹忍不住脑袋快要埋到了地上去。
虽然这话说出来会伤害姑娘...但...事实是，她确实与人联系过了，也将自己帮姑娘求情与姑娘是被陷害的意思禀告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