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彩凤只觉得脚底下无比的恶心，动都不敢动一下。
张小佛没有安慰，没有出声，只是很冷淡的看了看，迈步往前走。
“没事吧！”何思超不忍心关心道。
“不用你管！”何彩凤受不了张小佛临走前漠视的眼神，推开何思超伸过来的手，咬牙跟上。
越往前走视线越暗，可是还控制在人类的能力之下。
血腥味越来越重，到最后基本上没有落脚的地方，只能踩在软绵绵的肉团上面。
血腥过多，人也变得麻木。就连一开始鬼叫的何彩凤也适应了。
“有人！”何彩凤突然向前跑去。
“别去！”何思超拉住何彩凤的手：“小心点！”
“那是工作人员的制服，也许是外面的人进来找我们了呢？”何彩凤极力挣脱何思超的手，可是奈何对方抓得太紧，怎么都摆脱不了。
突然，何思超眼里溅进了一滴炙热的液体，痛得他不得不闭上眼睛，可是他还是紧紧的抓住彩凤的手，不松开。
张小佛反应过来，拖着何思超迅速的后腿，闪进了旁边的房间。
“怎啦？”何思超眼睛的刺痛好不容易过去，这才睁开眼睛。
“……”张小佛不知道该如何说。
“这是什么？”何思超看着自己手里的半截手臂问。
“……”张小佛很肯定何思超自己知道答案。其实他对何彩凤的死感觉很复杂。一方面是一条生命就那么消失了，另一方面也松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前途如何，能不能出去。带着何思超还好，他不会是个大负担。但是何彩凤不管怎看多是麻烦。所以虽然对何彩凤的死感到抱歉，但是张小佛却认为是件好事，可以提高他和何思超的生存率。
“这是谁的啊？”何思超满脸的血还没从打击之中回过神来。
“是何彩凤的！”张小佛不希望何思超逃避现实的时间过长，所以干脆来剂狠药。
“彩凤的？”何思超突然扔掉了手里的手臂，迅速的退到了墙角。
咯咯咯咯……
屋漏偏逢连夜雨，房间里响起了怪异的笑声。笑声四面八方，没有具体的方向，这是张小佛最不希望出现的情况。
因为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东西，先只能当做恶灵来对待，张小佛在周围洒了一圈墓尘。
周围的气温开始下降，但是何思超还没有反应，张小佛直接一巴掌抽在了何思超的脸上。
“啊？”何思超双眼朦胧，瞳孔还没有凝聚。
“你妹妹死了，如果你再死了你们家就绝后了！”
张小佛的话让何思超回了点神：“彩凤死了，我怎么交代啊？”
“我知道死了啊！但是人死不能复生，你要伤心出去再伤心！”
张小佛的话音刚落，从正前方吹起了一阵风，黑色的墓尘被吹得断开了。墙面上出现了阴影，阴影越往中间颜色越深，似乎有什么就要跳出前面了。
“我来！”虽然何思超没有完全恢复，但是也明白如果他再迟疑估计真的会交代在这里。
何思超挡在了张小佛的面前，咬破手指，在地上画了个大大的血符。
张小佛见到血符之初有点惊讶，但是很快就静观其变。
从墙上的阴影之中伸出了一圈苍白的手，可是因为阴影不够大，空间不够，所有的阴影都被手臂给填满了……无数的手向外蠕动着，想要向外挣脱，似乎手臂底下还有更加庞大的东西想要挤出来……
何思超学乖了，有了前几次的经验，他知道只要出现怪物就要使全力，否则生存希望减半。
血红的符号画完了。
阴影里的手臂蠕动的更加剧烈了，仿佛有什么在追赶它们一样。
何思超警惕的盯着前面……
终于手臂中间裂开了一个小缝……接着缝隙越来越大……一张说不出的怪异的五官移位的巨脸正把自己往外挤……
“嚒……”
终于一声古老的调子从何思超的胸腔发出。
张小佛一瞬间见到何思超的胸部急速的外廓，几乎凸成成了鸡胸。
无法把那个音调归结为任何的类别，无法判断那是人声还是动物的声音，只觉得是远古的号角带着无法言喻的威压。仿佛这天地间所有的一切高山大河都融入了这个音调之中，带着某种自这天地形成伊始最强大的气息……
何思超一字出口。
张小佛回过神来的时候，墙上又恢复了一片平静。
“你没事吧？”
何思超气喘吁吁，不停的往外咳血，好半天才缓过来：“我没事！”
“你有这个能力，那我们应该没有问题了！”张小佛故意说。
“没那么简单！”何思超几乎是一边往下咽血，一边对张小佛说：“用那个血符对我来说负担太大。我不行了，张哥你自己走吧！”说罢，心如死灰。
和自己想的差不多，张小佛走过去从背包里取出了镇痛剂：“来一点，可以帮你！”然后由不得何思超拒绝，强行给他注射下去：“不管现在身体被弄成什么样子，只要出去的时候有一口气在就能够活下去。现在你妹妹彩凤已经不在了，你得想活下去才能帮她报仇！”
“报仇！”
张小佛的话里何思超重复了“报仇”二字。
“怎么样？能走了吗？”张小佛问。
“可以！”也不知道是报仇的信念还是镇痛剂起了作用，何思超嘶哑着声音坚定的跟在了张小佛的身后：“可是我暂时没办法出力！”
“交给我！”张小佛这次准备充足，竟然从包里抽出了一把砍刀：“你只要保护好自己就行！”
“你准备怎么做？”何思超问。
“把他们肢解了总可以节约点时间！”张小佛挽了一个刀花，拉开了房间的门。
“彩凤！”何思超目眦尽裂。
眼前，一堆碎肉之上，面目狰狞何彩凤的人头正静静看着张小佛他们。
张小佛没有因为眼前的情景产生任何心理波动。
果然何思超大喘气之后，两个制服迅速的冲了上来，人未到，手已经到了。张小佛没有犹豫，收起刀落。一只手腕齐根剁下。可是另外一只手已经握住了他的脖子。张小佛身体向后一倒，带着其中断腕的制服往旁边滚了一圈避开了另外的一个制服。
“小心！”何思超看着张小佛的险况，知道那对怪物力量究竟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