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样呢？”
鹿小路偏头，看着系统之神，淡淡地问：“你只是在他给你的情绪价值中慢慢迷失了自己，说白了，就是上头了，想要和人家谈感情，结果发现人家还是把你看作利益关系，你就心凉了。”
“啧……别说了。”
系统之神向后退了退，通红的眼眸忽然闪了下，一只眼睛恢复成平时的银色，一只眼睛还是红色。
她有点嫌弃地看鹿小路，“小鹿姐姐，你说话好难听啊，这些我能不知道吗，非要你说得那么直白？”
“你是真不懂安慰人啊，看不出我想黑化吗，还一个劲地往我心窝上扎，这样有点过分了啊。”
鹿小路沉默地看系统之神，看见她一只眼眸恢复成正常颜色，鹿小路脸上的表情变得有点古怪。
特别是听见系统之神的话后，鹿小路脸上的表情更有些奇怪了。
“系统姐姐，你这是在玩什么？”
“你这神态、这操作……看起来是有种要黑化的感觉，可你这清醒的也有点太快了吧？”
鹿小路抬手指指系统之神的眼睛，又指指将两人包裹住的云雾茧，有点无奈地对系统之神说：“系统姐姐，你黑化的速度不是我遇见过最快的，但你清醒的速度一定是我见过最快的。”
“才这么几句话的工夫你就清醒过来了，你好厉害。”
系统之神摊手，也用有些无奈的目光看鹿小路，“我要是说我还没放下，你信吗？”
她轻轻叹息，不知何时一直未曾显露的双腿竟然出现了。
系统之神叹了口气，盘膝飘在半空中，精致绝美的脸上全是无奈，“小鹿姐姐，即使是神也会陷入情感纠缠里，会内耗，会焦虑，也会因为一定的情感而变得不像自己。”
“我们是神，应该公平公正，平等地对待每一个生灵，不让自己陷入任何感情中，不然就会……产生不好的影响，比如现在，不染被我在不知不觉中赋予了主角光环，他陷入其中痛苦不堪，而我也因此陷入更大的焦虑和内耗中。”
“我的感情不止害了不染，害了我自己，也让所有和不染相遇的生灵受到了影响，而我……还放不下。”
系统之神摊开手，一红一白的眼睛看着鹿小路，似乎很苦恼，却非常清醒地说：“不管是我一厢情愿，在这场互相利用的游戏里清醒沉沦，还是我以利益初始，最终付出了感情，现在的我都是放下的。”
“我需要让自己彻底放手，需要一场心甘情愿地放手，而不是这样宽慰自己，以各种理由让自己死心，努力说服自己，却还和不染纠缠着。”
“所以……我可能需要耽误不染一点时间，也需要你来帮帮我。”
系统之神垂着眼帘，小声说：“我将会给不染制造一场梦，你可以将那场梦当成一个只针对不染的幻境，在幻镜中他将没有任何主角光环，将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崽崽。”
“我是造梦人，也将是入梦者，我会和不染一起进入那场梦，时间的回溯点就是……他再一次回到冥虚大陆的时候吧。”
“那时候我很喜欢他，却还没赋予他主角光环，他也没有因为别人的出现冷落我，我们就回到那时候，选择走另外一条路，一条普通的、没有主角光环的路。”
系统之神看向鹿小路，眼中带了一丝乞求，“小鹿姐姐，你能看着点我吗？我会封印我和不染现在的记忆，我们将一起回到那个时候，可我怕自己再因为喜欢不染，不知不觉中赋予他主角光环，若我有那样的状态出现，希望你能在旁边拦一下。”
“你也不用做什么，就在旁边看着便好，如果察觉到我对不染很上头，上头到要给他主角光环，你就拦着我便好。”
系统之神递给鹿小路一根银白色的权杖，权杖豪华又漂亮，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让人有种十分强大的感觉。
“这是我当第一神女时候用的权杖，看到这根权杖我就能从梦中清醒，就会收起对不染上头的心思，这根权杖也会提醒你我什么时候对不染很上头，什么时候想给他主角光环。”
“小鹿姐姐，拜托你看着我一些，不要让我和不染重新走一样的路，行吗？”
权杖已经握在手里，鹿小路说不出拒绝的话，更何况她也没办法拒绝。
系统之神对不染上头，如今提出造梦计划，就是为了让自己心甘情愿地清醒过来，这一点上鹿小路其实是很佩服系统之神的。
她是那种清醒着沉沦的人，知道自己和不染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即使最后沉沦在日常的联系感情中，也一直都是清醒的，所以系统之神总是说她和不染是利益关系，那不是在说给鹿小路听，而是在说给她自己听。
在知道自己沉沦后，也知道是自己赋予了不染主角光环，系统之神的选择是让自己彻底放手，她给自己编织一场梦，在梦里去除那些让自己后悔的事，想看看她和不染是否有另外一种结局。
说实话，鹿小路很佩服系统之神，也很羡慕系统之神。
现实中有多少爱恨交织的情侣，若是每一对情侣在不甘心的时候都能给自己这样一场梦，那离开的时候都会很潇洒吧？
“放心吧，小鹿姐姐，不会耽误你很久。”
系统之神扯着嘴角，努力对鹿小路露出一个有些苍白的笑，“既然是一场梦，梦中的时间流逝自然和现实不同，也许梦里是几个月，现实中只会几个小时而已。”
“小鹿姐姐，在这场梦里你可以选择以上帝视角观看，也可以给自己找一个好玩的身份参与进去，只是记得拦一下我，别让我再给他赋予主角光环就好。”
“好。”
鹿小路轻轻点头，握紧系统之神给她的权杖。
系统之神在空中挥了下手，清冷透着无力的声音响起，“那么……梦境开始了，崽崽，这将是你期待的、没有主角光环的人生，希望你希望。”
清清冷冷的声音从空中划过，四周快速地变化着。
等一切定格时，鹿小路发现她飘在半空中，下方正是努力打怪的不染。
不染打怪的动作干净利索，眼前的怪很快便被他消灭。
系统之神的声音响在不染耳边，也响在鹿小路耳边。
“崽崽好厉害啊，又升了一级，恭喜崽崽啦~”
“嘿嘿。”不染抿着嘴，露出一个不太好意思的笑，眼睛里却盛满自信。
他继续对着前面的怪走去，很快投入另一场战斗。
战斗中的不染带着点时隙渊的风采，干净利索的动作不比一代战神差太多。
鹿小路认识不染很久了，却是直到这个时候才看到不染打怪的样子。
她飘在半空，看着不染消灭一只又一只怪，直到天色暗下来后，不染才回到城内。
“系统姐姐，今天就到这里了，我先下线了。”
“好呐崽崽～回去后好好休息，记得吃饭～别晕哦~”
系统之神的声音显得格外温柔。
等不染下线后，系统之神忽然出现在鹿小路面前，银色眸子盯着鹿小路，“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手里还拿着我的权杖？”
“嗯？”
鹿小路愣住，诧异地看系统之神，“系统姐姐，你能看到我？”
系统之神盯着鹿小路，眼中全是陌生和警惕，“你到底是谁？别学我崽崽，你不配。”
“这……”
鹿小路吸了下鼻子，有些无奈地说：“系统姐姐，你这戏份跳跃得有点大啊，我有点接不上。”
“我该怎么说呢……主要是进来前你也没跟我讲过自己还能发现我，也没跟我说过我在一旁看着，咱们俩还能有对手戏……”
鹿小路搓手，一时间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系统之神解释。
她总不能把一切都告诉系统之神吧？那样梦中的系统之神信不信是一回事，也会影响到系统之神做出判断，万一这场梦的结果不符合系统之神的期盼，系统之神再来一个二重梦境、三重梦境，她岂不是要一直在这里守着他们？
虽然守着也不是不可以，但能少浪费点时间，鹿小路自然是希望少浪费点时间的，没有什么二重梦境、三重梦境，系统之神和不染也能少受点苦。
想了下，鹿小路说道：“系统姐姐，要不你把我当成某种提示吧。”
“你把我当成其他的系统，或者当成一个……和你相似的人，只是走过的路比你长一点，比如……我是你的前辈系统之类的？”
“我以前也喜欢过自己的冒险家，倾尽一切地帮他，然后被他冷落了，我受不了，现在选择收手了，不再特殊关照某一个冒险家，这么说你能懂吗？”
“前辈系统？”
系统之神扯着嘴角，对鹿小路露出一抹冷笑，“我是系统之神，你却说自己是我的前辈系统，是不是太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