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小鹿姐姐不是问过了吗？”
系统之神转过头，看着主神，淡淡地说：“不愿意。”
“被冷落过的心是很难再焐热的。”
“不染一直记得我们是利益关系，现在的我也会一直记得这段利益关系，我不会再相信他说的任何话了，但他遇见危险我依旧会帮。”
“微微的……帮一下。”
那个‘微微’到什么程度，系统之神也不知道。
主神低下头不再说话，深邃的眼眸中却已经写满了然。
神女姐姐说不愿意，说看清自己和不染的关系，却在最后加上一句会帮不染。
哪怕只是‘微微’的帮一下，也证明神女姐姐并没有真正地放弃不染。
姐姐……真正的死心是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都不会心软，而不是别人问一句愿不愿意回到从前，你嘴上说着不愿意，却在下一句时直接提到会帮忙。
姐姐，你没死心，你依旧期待着那个人回到你身边，只是你知道他不会回来，才劝自己放弃的。
“故事听完了，是不是不太精彩？”
好一会儿后，系统之神勾着唇角淡淡地笑了下，主动伸手握住鹿小路手，“小鹿姐姐，这些事和你无关，不要往自己身上施加压力，也不要因此就疏远不染。”
“我和你说这些不是想让你内疚，让你把不染还给我，他就算重新找我，我也不会再那么偏爱他。”
“我说这些只是想让自己平静一些，也算是一个纪念吧。”
至少这片大陆上有人知道她曾经偏爱过崽崽，若是以后她想起时也能有人陪她聊一聊。
鹿小路抿着唇，看着自己被系统之神握住的手，冰凉凉的触感让鹿小路心疼不已。
曾经的系统之神可是第一神女啊，她的手应该是温热的，如今却因为化身系统之神而变得冰凉，这样伟大的神女姐姐却被不染不珍惜，鹿小路真的好奇。
可她又说不出任何责怪的话，不是被系统之神的话洗脑了，而是不想让系统之神伤心。
主神能从系统之神的回答里听出答案，鹿小路也是能听出来的，她同样知道系统之神还没彻底放弃不染，只是不染的绝情让系统之神心凉。
鹿小路垂着眼眸，轻声问：“系统姐姐，你知道不染身上的主角光环是怎么来的吗？”
“不知道。”
系统之神摇头，眼底带着困惑，“那个主角光环是突然出现在他身上的，不过也还好，虽然让他困惑了一些，却能帮到他，不算什么坏事。”
鹿小路：“那个主角光环对不染来说不算坏事，但对别人来说却有点不友善。”
“所有遇见不染的人都会不由自主想帮不染，有些人实力高，可以给不染帮助，有些人却是倾家荡产在帮不染，可这些帮助是他们原本不需要付出的。”
系统之神皱着眉，轻轻点头，“是啊，不染确实接受了很多人的帮助，不过他也在尽力地回馈那些人，他一直在和那些人聊天，不让他们感受到冷落。”
鹿小路皱着眉，闷声说：“别人实打实地帮助，不染却用聊天来回复，所谓的情绪价值吗？”
“可是，并不是所有帮助不染的人都想要情绪价值，因为那些帮助不是他们心甘情愿付出的，他们只是被不染身上的主角光环吸引了。”
“系统姐姐，我打个比喻，比如我只有一百块，这一百块我原本是想留着自己慢慢花的，可我突然遇见了不染，发现他想买一件价值九十五元的物品，那件物品对于不染来说可有可无，我却因为他身上的主角光环，主动给他买了那样物品。”
“那样物品并不是他想要的必需品，却因为主角光环不得不接受，然后开始和我产生联系，和我聊天。”
“对于不染来说，为了不让被主角光环影响的我因为他的冷落而难过，他必须和我聊天，和我聊天甚至变成了他的工作，可对我来说，频繁的聊天就会加深我和不染的联系，让我为他付出更多。”
“可给不染买那样九十五元的物品，已经将我的积蓄用得差不多，我为此拮据，还会因为主角光环的影响继续付出，让自己的生活越来越狼狈，这样的结局是我想要的吗？还是不染想要的？”
系统之神微愣，似乎没想过会有这些事。
她眨着眼睛看鹿小路，小声说：“不染其实人挺好的，能帮的就帮一帮，不能帮的也不用太强求……”
鹿小路：“可他身上有主角光环啊，遇见他的人就是会不由自主想对他好。”
“再换个比喻，这次我有一百，只给不染买了五十元的物品，或者只给他买了十块的物品，对我来说不算伤筋动骨，可我本身是想付出的吗？我是发自内心想给他买那件物品的吗？”
系统之神垂眸，眼神透了一丝沉思，“不染挺好的……被别人喜欢也是正常的，可是……小鹿姐姐说得也有道理。”
“我以前觉得不染很好，所有人都该对他好，看到别人被他身上的主角光环吸引，我也觉得没什么错，他值得，可现在……”
系统之神轻轻晃着头，似乎也觉得那些是不应该的。
鹿小路看着沉思的系统之神，又问了一遍，“系统姐姐，你真的不知道不染身上的主角光环是怎么来的吗？”
“他是你偏爱的崽崽，在他拥有主角光环前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吗，你一点异样都没察觉到？”
系统之神摇头，眼底透着无奈，“那段时间我们确实联系的比现在频繁，但并没有达到全天不停联系，那时候他是有女朋友的，去上学回来又待了一个月，直到和女朋友分手才重新回到冥虚大陆。”
“对……你和不染的联系确实不算多。”
鹿小路嘴角忍不住扯着，用不解的目光看系统之神，“系统姐姐，这么一想的话你和不染除了聊天也没什么值得回忆的事啊，他跟你闲聊几句，你就偏爱他了？”
好歹是第一神女，偏爱给的也太廉价了。
系统之神知道鹿小路是什么，耸肩自嘲地说：“我那时候孤单太久了，跟在别的冒险家身旁，他们也没理我，就在我以为所有冒险家都是不搭理系统的时候，不染主动和我说话，感谢我，真的给了我不一样的感觉。”
“所以说习惯真的是一个很可怕的事，能让人不知不觉地陷进去，从‘习惯’中抽离的时候也会觉得很疼，真的很难了。”
系统之神眼帘垂下，不想鹿小路看见她眼底划过的情绪，可终究是自己偏爱过的人，如今就算决定不再偏爱，不染在系统之神心中也是不一样的。
“抱歉、系统姐姐，我刚刚的话有点重。”
鹿小路内疚地看着系统之神，轻声说：“系统姐姐，我们不要难过，我们冒险家里有一句话叫‘谁年轻的时候没遇见过几个渣男？’，这话我觉得在冥虚大陆也适用。”
“咱们先不提不染是不是渣男，只是这段过程对于姐姐来说是不开心的，我们就把它忘记吧。”
“忘记一个人是需要时间的，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忘记，我觉得忘记一个人最快的方法是认识新的人，要是系统姐姐想找新的崽崽宠，我可以给你介绍优质弟弟。”
系统之神：“……别闹，暂时不用。”
鹿小路嘿嘿一笑，点着头说：“我懂了，暂时不用的意思是现在还没走出来，等以后走出来的时候就用了。”
“没事，弟弟的名单我这里都存着呢，现在用不上，等以后用得上的时候名单还能更厚，姐姐的选择也会更多。”
“你真的是…”系统之神忍不住笑。
她发现自己是真的很喜欢和鹿小路聊天，鹿小路总能在她情绪失落的时候用别的话转移她注意力，却不会让她觉得突兀，更不会有尴尬的情绪。
系统之神用手托腮，看着鹿小路问：“小鹿姐姐，你为什么一直问我知不知道不染主角光环是怎么来的？你想问什么，还是在怀疑什么？”
鹿小路摊开小手，有点心虚地笑了下，却直接和系统之神说道：“我和凉凉猜测，不染身上的主角光环可能是被你赋予的。”
“因为之前聊天的时候你一直说觉得不染很厉害，把不染当成拯救大陆的英雄，看他是有明星光环的，这些话说了不止一次，我就比较在意。”
系统之神皱眉，摇头说：“不可能是我，若是我做的，我肯定会记得。”
“而且我很心疼不染，看到他因为主角光环困扰，如果他的主角光环真是我赋予的，我肯定会收回那个光环，不让他备受困扰。”
鹿小路点着头，觉得系统之神说得有道理，却又忍不住问：“系统姐姐，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个主角光环是你在不知不觉中赋予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