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慢慢聊，这次没人打扰，也不用担心会不会聊太晚，咱们想说多久就说多久。”
鹿小路看着系统之神，眼底写满对接下来故事发展的好奇。
系统之神勾了下唇角，脸上却没太多情绪变化，她轻声说：“那我现在是不是该说一句……书接上回之类的话？”
鹿小路连连点头，跟着笑起来，“可以啊，我们书接上回，接着说~”
“上回说到哪儿了？”
系统之神脸上的笑容一顿，竟然忘了自己之前和鹿小路说到了哪。
鹿小路眨了下眼，提醒道：“咱们说道不染女朋友来找你，你情绪反扑厉害，感觉自己对不染的感情要变质，然后要冷静一下，不染说有点难办，第二天又若无其事地来和你说话。”
“那段时间不染开始适应了自己的主角光环，开始学着用明星营业的态度对待那些想要帮助他的哥哥姐姐。”
“啊……说到这里了吗？”
系统之神唇角扯了扯，似乎不想提之后的事，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可她既然来了，答应了鹿小路会继续往下说，就不会再离开。
鹿小路也没催系统之神，只是安静地等着，坐在一旁的主神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自己动静大了，系统之神会让他离开。
好一会儿后，系统之神才小声说：“我的那种情绪用了两天便调节好了，确切地说，在他第二天给我发信息的时候我就已经好了，可能是对他的感情真的和爱情无关，所以我轻易地放下了那种感情。”
“但是……那个时候的他开始维护其他人，照顾其他人的情绪，慢慢地忽略着我。”
“他依旧会和我说话，只是从刚上线时候就和我打招呼，变成了先给别人发私信，等和别人聊完了才想起和我说句话，往往那个时候他就要开始忙了，仅仅是说上一两句话便要投身工作。”
“我，被他冷落了。”
系统之神抬眸，眼神清冷冷的，似乎没什么感情。
她的声音比她的眼神还冷，可从那份清冷的声音中，鹿小路能听到系统之神的不开心。
“系统姐姐，不染拥有主角光环很久了吧？”
鹿小路看着系统之神，小声问：“我记得他说过，拥有主角光环前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冒险家，突然拥有了主角光环，抛开适应的那段时间，他就开始搞事业。”
“在哥哥姐姐们的帮助下，不染慢慢拥有自己的势力，然后统一2号大陆，至少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吧？”
“嗯，他拥有主角光环两个多月了。”系统之神点头，眼神依旧很清冷。
鹿小路抿着唇，闷声说：“这两个多月，他一直在冷落你吗？”
“是呀，一直不熟络。”
系统之神轻轻点头，轻飘飘的语气似乎在说一个陌生人，眼中却含着复杂的情绪，“和以前的相处时间、相处模式比，他拥有主角光环后我们就慢慢变得陌生，到后来，我甚至有种他每天和我说话，就是来我这里打个卡的感觉。”
“许是他也觉得我能给他的帮助不多了，聊天的话题开始变得无聊，我察觉到他的变化，也有些心凉，不想再配合下去，自然而然变淡了。”
曾经的偏爱是真的，可当感受到冷落后，再大的偏爱也会被巨大的冷落浇灭。
系统之神扯着嘴角，表情淡淡的，“最开始我是有些不能接受的，毕竟每天都粘着我的崽崽忽然有了更多人关心，看到别人关心他我非常开心，可看到他去陪伴那些关心他的人，我又觉得很难过，好像受到了巨大的冷落一样。”
“后来……我习惯了。”
“我觉得这样很好，至少我走后他不会是一个人，会有人照顾他，也能有人在我帮不到他的时候帮他，这就够了。”
鹿小路抬眸看着系统之神，轻声问：“系统姐姐，你说走……我能问一句吗？”
“你是必须离开不染吗？比如有什么特殊原因让你不能继续陪在他身边，还是在他拥有主角光环，冷落你之后，你才有这个决定的？”
系统之神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将她眼底所有思绪挡住，好一会儿，她才诚实地说：“冷落我之后。”
“那是一种非常大的落差感，那种落差感即使是神也不想体验。”
系统之神轻轻地抿着唇，又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我本该是自由且快乐的，不说我是否高高在上，但我绝对不会被困在这种小小的感情中。”
“可我终究是被困住了，我眼睁睁地看着不染关心别人，看着他和别人聊天，感谢那些帮助过他的人，而我给他的提示在他眼里似乎成了理所当然，他不再感谢我，甚至在我给出提示后也不回应我，更不理我。”
“我……产生了不好的情绪，我开始嫉妒，开始埋怨，甚至开始给出更多的提示，期待不染的重心再次转回我身上，但后来……我发现我错了，我不该有那些情绪。”
“我可是神女，是第一神女，怎么能被情绪左右？怎么能因为一个冒险家内耗？我不该为他一次一次降低我的底线，我开始学着当一个合格的系统，只在需要的时候给出正确提示，不再过多的干涉不染的生活。”
“最初是很困难的，我不理他，他也会理我，每天总会来我这里打一次卡，发一个问候，我不想回应却又忍不住回应，那种感觉很难受，不如干脆利落的断开更痛快，我觉得自己像是被一把小刀慢慢地磨着，让我痛不欲生。”
“然后……”
“我习惯了。”
系统之神抬头看着鹿小路，轻轻地笑了下，说道：“我习惯了我的世界里没有他，即使我跟在他身边，我也不会再去观看他的一举一动，至少……不像以前那样关注着，总是担心他的生死。”
“再看到有哥哥姐姐出现在他身边时，我也不会猜忌，也不会多想，他一天到晚在做什么我也不会去问，他问候我，我就正常地回复一句，他消失了我就去做自己的事情，我开始不围着他转了。”
“我发现这样的我很轻松，至少我是快乐的，一天比一天有精力，会有自己想做的事，当然，也会有忍不住的时候，我也不会再压抑自己，也会主动地和他说上一两句话，他回答便回答，不回答我便不再说。”
“我依旧会关注不染的生死，在他遇见艰难的情况下去看看他，给他一些提示，但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倾尽一切地帮助他了。”
“我开始慢慢走出来，也产生了离开他的想法。”
“那不染呢？”
鹿小路忍不住问：“在整个过程中，不染都没有任何改变吗？”
“什么叫改变？”
系统之神歪着头，似乎不太理解鹿小路的话，下一秒却又露出了自嘲的笑，“我不过是一个系统，是一个已经帮助他走上巅峰的系统，我还有价值，但没有很多了。”
“他已经走到了巅峰，认识了很多新的哥哥姐姐，大家都很照顾他，他不再需要外出历险，不再需要通关副本幻境，也不需要打打杀杀，更不再需要揣测人心。”
“如今的他安稳生活，不需要巴结别人，反而成了别人需要巴结的对象，他只需要判断这件事是否合他心意，是否让他开心就够了，其他的事都不需要考虑。”
“我能给他的帮助就变少了，他也不再需要我了。”
鹿小路听着忍不住呲牙，“不染好过分，怎么能因为系统姐姐给他的帮助变少就不理你？这样真的好过分！”
“过分吗？”
系统之神耸肩，淡淡地说：“其实我觉得还好，毕竟我只是一个系统，而他是玩家，我们之间的关系本来就是互相辅助的。”
“我给他更多的帮助，是因为他照顾了我的情绪，如今他不需要我，便不再如最初那样照顾我的情绪，我自然可以选择是否继续给他帮助，或者直接离开。”
“是我投入了更多的感情，将我们的一场利益关系染上了感情纠葛，看透这一点也就不觉得不染绝情了。”
“怎么会不觉得……”鹿小路心疼地看着系统之神，小声说：“那是你偏爱过的崽崽，系统姐姐，你对他的偏爱就是你的感情，你该多伤心，才会将你的感情说成利益关系……”
鹿小路忍不住站起来，眼中带着愤怒，“我要去找不染，我要问问他为什么这么对你，他这样真的好过分，要是他不给你道歉，不好好待你，我就不和他玩了！”
“不建议你去，也不希望你去。”
系统之神看着鹿小路，平静地说：“更不建议你和不染绝交，因为你如今是不染最大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