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
“岩！”
“火！”
广阔的天之渊内，不断爆发出可怕的能量波动，即便隔着上百郡域的距离，都能感受到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强烈威胁感。
生命树、岩石、火焰，各自占据一方虚空，却是谁也奈何不了彼此。
三人在主修的法则层次上确实是有着一些细微的差距，但差距并不大。
若是按照氪金面板的评判标准，大约是‘浑源道0.01%’和‘浑源道0.012%’的差别，都只能说是勉强跨入‘浑源’的门槛，但根本没走多远。
在源世界内，想要参悟浑源层次的法则，难度太大了。
即便是石王、紫木神王这种震古烁今的存在，或者徐炎这样的开挂玩家，想要再有进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也是为什么绝大多数神王，只要跨入‘浑源’的门槛，就会想方设法立即突破的缘故。
即便是有大恒信，大毅力的人，当成百上千个大破灭时代过去，都没有太大进步的时候，往往也会放弃追求更深厚的积累，先突破到新的层次再说。
战场中，几人见主修的法则拿不下对方，甚至连优势都建立不起来，都开始寻求使用其它辅修的法则尝试破局。
徐炎眼中闪过重重幻影，催动‘时光道’的力量，试图从无数未来的可能之中找到自己战胜石王、紫木神王的分支。
忽然，石王发出一声低喝：“万古皆空，因果不空！”
时光倒转，天之渊中的场景一变，忽然倒退回数分钟之前。
徐炎一个恍惚，脑海中关于‘未来’的记忆开始迅速消散。
但毕竟徐炎也是修炼‘时光’、‘因果’的，立即反应过来，这是‘定果寻因’的手段，定下一个确定的‘果’，而后篡改了对应的‘因’。
能做到这种程度，不出意外，石王也是时光、因果两条大道同修。
运转‘因果道’手段，徐炎果然发现，自己身上的因果有被人篡改的痕迹，命格缺失了一小部分。
但想要篡改同层次强者的因果，又是在激烈的战斗中，难度是极为恐怖的，而目标又是一个同样擅长时光、因果的强者，几乎没有任何成功的可能性。
徐炎眼中闪过无数幻影，旋即定格在一幕‘未来’上。
徐炎伸手一抓，便将这虚幻的‘未来’一把从虚空中‘抓’了出来，而后打出一道繁杂的法诀。
这是以一个‘不可能出现的未来’，强行打乱了石王定下的‘果’。
下一刻，徐炎缺失的命格开始迅速回流，那股淡淡的束缚感也旋即消散，从石王定下的‘未来’中挣脱了出来。
另一边，紫木神王身上神光流转，同样用某种手段化解了石王的攻击。
“水！”
紫木神王的声音浩大、低沉。
遮天蔽日的世界树树冠上，忽然降下大量的水珠，而后连成一大片，仿佛无尽苍穹之上有一片无尽之海，当头倾倒而下。
“好沉重的水……”
徐炎看了一眼头顶的天空，立即判断出不能硬挡这一招。
一滴水，就比一颗星球还要沉重，这种恐怖的质量从高空滴落，结合起源大陆庞大的引力，单单水滴的自然加速，就会令其拥有极为惊人的攻击力。
更何况，这看似普通的‘水’之中，蕴含着强烈的腐蚀之意，若是一般的神王坠入其中，恐怕短时间内神体就会被侵蚀成渣。
就算徐炎的神体远远强于普通的神王，但也要有一些麻烦。
徐炎没有选择动用火焰法则，将从天倾倒而下的无尽汪洋蒸发掉，而是打出一道法诀，低喝道：“梦！”
下一瞬，一股无形的波动降临，徐炎制造出一片梦境幻术，将自己变为‘虚幻’。
看似落入无尽汪洋之中，实际上却在不同层面的两个世界，完全不受任何影响。
‘永恒道’层次圆满的幻术，虚幻和现实之间的界限早已消失，随意转换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何况，‘幻梦道’本身，就是所有擅长幻术的‘道’之中，最擅长虚实转换的手段之一，也就‘虚界幻境道’在这方面更强一筹。
以徐炎在‘幻梦道’上的造诣，完全能够将紫木神王的攻击化作‘虚幻’。
但徐炎并未这么做，仅仅只是将自身融入梦境，这样更加省力，对神力的消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若是转化敌人的攻击，那神力消耗就要多上千倍万倍。
面对两个同等层次的对手，徐炎已经认真到了极致，连神力的消耗都要精打细算，不敢有丝毫浪费。
“逆！”
石王浩大的声音响起，近乎三分之一的汪洋顿时倒卷回去。
原本是紫木神王攻击的手段，却反过来变成攻击他自己。
“眠！”
依旧是石王出手，恍然间，徐炎只感觉眼皮沉重无比，昏昏欲睡。
即便以浑源层次的意志力，想要对抗这股睡意都极为艰难。
不得不用上了心力，才强行将睡意驱散。
“兵！”
石王的声音再次响起，凭空诞生出一支庞大的军团，规模至少上百万，每一个都有普通神王层次的气息。
军团一分为二，分别杀向徐炎和紫木神王。
短短瞬间，石王接连出手，用出了三种截然不同的手段。
有的是单一的法则大道，比如‘逆’。
有的则是数种不同的‘道’结合，比如最后的‘兵’，就是利用某种手段将幻术转化为真实存在的实体。
但不论如何，每一种手段单独拿出来，都足以成为一名无敌存在压箱底的手段。
然而，对石王这等层次的存在来说，或许在主修的‘浑源道’上进步极为困难，但过于漫长而悠久的岁月，让他掌握了太多的底牌和手段。
单单现在已经显露出来的，除了‘岩石’方面跨入浑源之外，达到‘无敌层次’的手段，就有因果、时光、逆转、睡眠，以及由虚化实的幻术手段。
论底蕴，这等存在了不知多少个大破灭时代的老牌强者，确实是要远超徐炎这类‘新晋’的强者。
要不是徐炎是个开挂的，恐怕根本不可能争得过石王。
看着迎面杀来的数十万神王军团，尽管知道这是幻术构成，但到了他们这等层次，幻术和现实之间的分界线几乎可以说是不存在。
这支军团，至少在他们消散之前，完全可以看做是真实存在的数十万名神王。
普通神王，徐炎是不在乎的。
但当普通神王的数量达到几十万这一规模的时候，哪怕是徐炎，也不敢任由对方攻击。
与其等对方杀到面前来，还不如先出手将之消灭。
徐炎打出一道法诀，高喝道：“梦！”
幻梦道的法则流转，徐炎尝试以‘幻梦道’的手段，直接将这支神王军团从‘存在’的概念上抹除，转变为梦境中的存在。
以幻术对幻术，虽然是完全不同类型的道，但若是能成功，绝对是最省力的。
甚至能够通过操控梦境的手段，将这支军团化作自己的力量。
然而，当徐炎的虚化神力接触到远处的军团时，忽然开始以惊人的速度消耗，远远超出了徐炎的预期。
徐炎连忙截断神力输出，不敢再继续尝试。
“不是单纯的幻术？”
徐炎心里闪过一个疑问，却没有多想，直接再次出手，打出一道玄奥的法诀：“逆乱！”
既然无法通过幻术操控，那就直接灭掉对方，也是一样的。
武道意志化身在徐炎身后显现，抬手打出一掌。
一道恐怖的旋涡出现在神王军团的正中央，旋涡的另一头，传出一阵阵混乱、诡谲的波动。
下一刻，旋涡猛然爆开，森然恐怖的气息降临，似有无尽的灾祸、死亡，降临到这一方世界。
身处爆炸中央的神王军团，只来得及爆发出澎湃的神力，但却没有任何的作用，直接被某种诡异的力量侵蚀进神体之中。
一个个‘神王’，气息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落下去，短短片刻，神体就开始腐朽，耀眼的金色战甲变成代表着凋零破败的灰白。
逆乱式之逆乱生死。
由生转死，越是生机强大的存在，就会越快迎来属于自己的‘死亡’。
这一招，也算是‘无低层次’的绝招，对上紫木神王这种超越了一般源世界极限、跨入浑源门槛的强者当然没什么用。
但对付普通神王，却可以无视敌人的数量，轻易令对方团灭。
只挨打不还手当然不是徐炎的风格，一招灭掉神王军团之后，徐炎将目标对准石王，打出一道法诀，声音威严道：“灭！”
并非火焰之道的‘灭’之玄奥，而是‘大破灭道’的手段。
‘大破灭道’，代表着的，是足以破灭一方源世界的力量。
在无敌层次的手段中，单以攻击而论，都是最强的几条道之一。
天之渊的浩瀚虚空之中，忽然开始坍塌崩陷。
以神王之躯，模拟‘大破灭’，当然不足以令整个起源大陆都陷入毁灭。
但毁灭‘天之渊’这一方时空，还是能做到的。
当然，石王毕竟是经历过不知多少个大破灭时代的古老强者，哪怕是真正的源世界毁灭，都无法令其陨落。
区区一个‘天之渊’的毁灭，自然更加不可能令其有性命之忧。
但这么广阔的一方天地毁灭，所带来的破坏力，也不是可以随意无视的。
何况，威胁并不仅仅只来自于崩灭的‘天之渊’本身。
要知道，徐炎攻击的真正目标可是石王的本体，至于‘天之渊’破灭，只是出手的余波罢了。
石王瘦小的身躯上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痕，似乎在徐炎的攻击下受了不轻的伤势。
但也就只是看上去受伤罢了。
石王看了一眼徐炎，眼中露出一丝惊讶，伸手一点，喝道：“逆！”
下一刻，石王体表的伤痕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不对，不是愈合，而是倒退回受伤之前。
而徐炎打出的法则，也在某种莫名力量的作用下陷入停滞。
当然，并没有倒退回来。
以石王的‘逆转’法则，若是徐炎没有全力出手，当然可以轻易令攻击倒退。
但当徐炎全力出手，且目标只盯准石王一人，攻击威能没有分散的情况下，即便是石王的手段，也最多只能令攻击停滞，而无法完全逆转。
归根结底，法则的强弱，还是要看使用者的。
一击未能建功，徐炎也没觉得意外。
自己的‘大破灭道’确实是达到永恒道圆满，算是无敌层次的手段，甚至对上一般的无敌存在，都有可能令对方重伤乃至陨落。
但对上石王这种已经跨入‘浑源’门槛的强者，能逼迫对方出招化解，就已经是极致了。
可惜，石王仅仅只是用‘逆’就化解了这一招，没能逼出对方更多的手段。
在同等层次的交手之中，逼迫对方展露更多的手段、底牌，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谁掌握的情报更多，在战斗中自然有优势。
若是在拼命的关键时刻，某一方突然用出一招从未用过的手段，哪怕层次不够高，说不定也能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次试探失败，徐炎并未气馁，继续打出一道道攻击。
“灭！”
“梦！”
“逆乱！”
大破灭道、幻梦道、武道，种种手段轮番出手。
真实和梦境之间的界限愈发模糊，若是实力弱一点的，恐怕根本无法分辨哪一道攻击是现实，哪一道攻击是梦境。
但石王毕竟是一位早在无尽岁月之前就跨入浑源的强者，底蕴积累无比深厚，至少看上去轻描淡写地，就化解了徐炎的攻势。
甚至于，从头到尾，石王都只用了‘逆’、‘眠’、‘兵’三种手段。
“只用‘永恒道’层次的手段，似乎是没什么办法了。虽然我还有几种手段没用，但其中威胁最大的因果，反而是石王他也同样擅长的，不可能起到任何效果。所以……还是要用火焰之道么？”
徐炎心念电转，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如今我最强的绝招，是浑源层次的火焰之道和其它九条永恒道结合施展出来的杀招，但若是用出来之后没能起到足够好的效果，一旦对方有了防备，后边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