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坏——”陈汝慧一语未毕，韩宝来滚烫的唇印了上去，她只有唔唔说不出话来了。在唇上燃情一会儿，坏家伙的手开始了越界行动，陈汝慧抓住他的手，喘着气说：“你从屋顶爬进来，你洗手没有？”
“没洗手，我还吮自己指头？你闻，还有舒肤佳气味吧？我没洗，怎么知道你用舒肤佳？”
“坏家伙。我一生幸福全葬送在你手中，名誉也毁了，精神也毁了，连家庭也毁了。我妹妹也被你毁了。”陈汝慧说着说着，狠劲拧他。陈汝慧哪有勇气拒绝韩宝来？盼了两年，今天总算盼回来了，朝思暮想的梦中情人怎么可能拒人千里，亏她还有勇气推开他！这不过是女人的一种矜持，也是一种可爱。
“哇——”
“哇什么？”陈汝慧当然知道哇什么。
“你就是一条红河谷，啊，我多么爱红河谷，红河谷的风光让我魂牵梦绕——”
“神经病。我姐妹都给你糟蹋了，我老爸会跟你拼命的，给我姐妹讨回公道。”
“死而无憾。”韩宝来鬼笑着说，“我爱死红河谷了。”
说着，他就像撑开了船，就在红河撑开了船，应该是撑古老的乌篷船，一起一伏，在波涛浪峰间搏击，怪不得胡琴说，她感受到了一曲雄壮观的《黄河大合唱》。
事毕。陈汝慧压着他，目光清纯：“坏家伙，你最近喝酒没有？”
“喝，肯定要喝一点的；没喝，肯定是骗人的鬼话。不过，还好，没有喝得那么猛。昨天陪酒喝的都是毛尖茶；喝一点保健酒，活动能力强。”
“我要一个你的孩子。”陈汝慧说出了她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要一个韩宝来的儿子，然而事与愿违，造化弄人，她竟然流了一次又一次。让她自认为，她冥冥之中真的受到上苍的报应。
“没问题。这事急不来的，只要你不拒绝我，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三次不行——十次百次千次万次。”韩宝来眼睛现出那种鬼精灵的光芒，让陈汝慧好生留恋，对于韩宝来带给她的屈辱顿时烟消云散了。凭良心说，她不能死吊住韩宝来不放，只是真放手，还是充满了愤恨。
陈汝慧深叹了一口气：“我有资格拒绝你吗？给我一次，我应该知足了。我许了愿，菩萨显灵的话，我应该朝香还愿。我真的到玉皇洞，求肉身阿诺菩萨给我一个我们共同结合的孩子，不知道灵不灵？”
“我也是光明菩萨啊，武财神啊，你求我，每次，我赐你几滴——”
陈汝慧恼了，她说心里话，他却一点荒涎不经，双手狠狠地扯他的脸，拉皮筋一样拉。韩宝来痛得差点喊出声音来了。韩宝来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还是早一点开溜为好。
“老婆，我上午去超市买东西，虽然我化了装，还是瞒不过去——”于是韩宝来把他逛超市遇到泼皮陈浩南的女儿陈椒桦，买腿牛肉遇到蒋力荣师傅的事情说了一遍，现在刘小昆搬出去住了，这事又不好麻烦他。找别人，他不便出面啊。
“你叫勇军请一个钟头的假把东西给我买齐了吧？我给他钱。”
韩宝来话没落音，陈汝慧笑得白花花的肉乱颤：“傻瓜，你在这里逗留了这么久。算不定蒋师傅、陈家妹子早把东西送过来了。你自己带回家也就算了。你还麻烦人家送一趟。你跟不跟我打赌？一定送家里来了。别往回送了。我会给她们钱的。你记好帐就行了。”
韩宝来一拍脑门瓜：“我笨到家了！”陈汝慧白了他一眼：“是不是后悔白跑了一趟？”
“怎么会？小别胜新婚。我找回了第一次我们在大祠堂的情不能已。你不是吗？你瞒得我，你的分泌物瞒不过我。再来一次——”
韩宝来说着雄风再起，可是他的手机响了，一看，不得了，这是好莱坞环球影片公司大老板琼斯?伍德沃德先生的电话，他劈头盖脸就说：“韩宝来先生，我正式通知你到潇湘市中级人民法院来应诉。否则，你要赔偿我的全部损失。”
韩宝来原来前年就应该跟环球影片公司拍《死士》，一拖就拖了两年。韩宝来自知理亏：“伍德沃德先生，你看过纪录本《开加博峰风云》吗？该片创下了近年来的最高票房记录。说明我本人并没有贬值，身价还在走高。马上开拍《死士》，绝对有票房，我相信我有票房号召力。你要对我信心！”
伍德沃德先生气势汹汹地说：“我对你的耐心，对你的容忍度，现在都到了零忍耐。我们的一个班子，多少号人苦苦等了你两年，我们的赞助商可怜巴巴等了你两年，我们前期投下了几十个亿的巨资，现在我们环球影片公司债台高筑。赞助商天天守着我们要赔偿。这官司，你不打也得打。再说，女一号，她的财产雪崩了，估计她要跳楼了吧。《死士》真的是死了，胎死腹中！你要陪我们一百亿美元！”
韩宝来亏他还嘿嘿笑得出来：“好啊，我赔你。我现在人一个，卵一条。要肉，还有八十公斤肉，你要不要？奥娃怎么了？关她什么事？”
“我们联络不上。你明天来市中级人民法院应诉吧。她的臭事，我懒得管。咱们先了结了官司。”伍德沃德先生不像是开玩笑，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韩宝来脑袋嗡地一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与环球影片公司签了合同的，这官司不打则已，打的话，他肯定违约，负责赔偿公司和赞助商的全部损失。
陈汝慧脸有哭相：“是不是我真的会给你带来霉运？”
韩宝来抱紧她，点了一下她小巧而挺直的鼻子：“傻瓜，这关你什么事？这是没有法子的事情。这两年辗转各地，回家都没回。现在地皮没踩热，他就趁火打劫。太不够朋友义气了。”
“人家不是有难处——”陈汝慧眼光焦灼地看着他，没有说下去，因为她知道韩宝来此时正在紧张、极速运算，每秒一百万亿地计算，这可开不得玩笑，人家开口索赔一百个亿！宰人也不是这么宰的！
韩宝来脸上半天才有了笑容，眼光贼亮：“我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你违约了，怎么还让人家吃不了兜着走？”
“我个人名下的财产，买不了一头黄牛。”韩宝来鬼笑着说。原来，韩宝来财产都在陈汝慧名下，记得当年韩宝来用陈汝慧的银行卡开了户。加上现在他与陈汝慧离婚了，法院要冻结韩宝来个人财产，只能冻结韩宝来的工资卡，历年来韩宝来的薪资收入，大部分已经让陈汝慧用了，那上面的钱估计也就是万把块，不就是买头牛。
“你看好了，这场官司只能不了了结。”韩宝来嘿嘿笑着，“我把我名下的财产全部挂在网上晒一晒。这是党政干部财产公示啊。”
“什么？人家说你个人财富超万亿，你就一万块钱？”陈汝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这几年都存了百数万了。你还不如我呢。”
韩宝来咬着嘴唇坏笑：“我做一个欠投资方万亿的账，我仍然做得出。我就一万块个人财产，他要就拿去吧。我无所谓。”
“老赖。天下第一老赖。”陈汝慧撇了一下嘴唇，眼光怜惜。
“他有办法，我也有办法。看谁怕谁？”韩宝来知道这事情开不得玩笑，他马上把他个人的收入挂到党政干部个人财产公示网上。看他们怎么告他。再想想，在微信朋友圈给奥娃发了微信：“亲爱的，你如果有经济困难，我愿意帮你一把。速回复。顺及：有好戏看了。”
“别为我担心，我要是那么容易给打垮，我早就垮台了。你放心吧。当年中央巡视组查不到我的账，高检也查不到我的账，现在法院同样冻结不了我的财产。”
“官司，你还是会输对吗？”
“看对方撤不撤诉。这场毫无意义的官司，他愿意打，我奉陪到底。”韩宝来眼珠转了一圈，“要不，让我老婆帮我承担债务？”
“你别使坏了。人家有孕在身，身怀三甲。我是女人，知道女人的痛苦。你别玩得太过火。体谅一下做女人的痛苦，也算是积德，为你儿子积福。”陈汝慧苦口婆心劝他，别玩得太过火了。
两人正说着，“咚咚咚”有敲门声；敲了一会儿有叫喊声：“大姐，我请一个小时假，我有事！”
敲门的是胡琴，她听说韩宝来回来了，应该像要下蛋的母鸡，马上要找窝了，哪里还有心工作。
陈汝慧在门里答应：“好吧。你把工作安排好，你走吧。”
“姐，你在里面干什么？今天来了好多客人，你可要盯紧一点。特别是我们餐饮部。她们会自己偷吃，不给顾客送红酒。”
“我知道了。我还有一笔账对不上，做好账，我马上过去看一看。”陈汝慧并不开门，原因是她还衣衫不整啊。韩宝来乱扯将她的扣子扯掉了一粒，裤袜破碎了，她得另找一件才行。韩宝来哪敢走正门，还是跳窗上屋顶落荒而逃。
韩宝来骑着摩托车回家仍然两筐空空。可是推开院门，他吃惊不少，院子里堆满了东西，沈园园一个人在忙活。陈婆婆这时候拄着杖到村委娱乐室闲聊去了。
沈园园还以为有人送东西进来，冲着外面叫：“放不下去了！改日再送吧！”
沈园园见是韩宝来，不由大奇：“我都签单了，他们说，都是你要送的。你付款了？”
韩宝来向天舒了一口长气：“陈汝慧买单，你尽管记好单子，哪一家的，什么货，标价多少。然后把单子给她，她会付账给人家。我们准备做菜吧。时间不早了。你今天当我的助手，就要当到底，不能有头无尾。大师姐，对不对？”
读农大的时候，沈园园比韩宝来高一级，沈园园当年接新生入学，就在长沙火车站与韩宝来萍水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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