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山跟随月神武清月的脚步来到了洪星域海眼的源头。
一进来，他就眉头一皱。
这里和火神所说的一样，是个充满了类似灰海海水的时空。
说是水世界也不为过。
并且，这边的海水远比灰海的要厉害，那奇异的腐蚀性增强了许多。
源自于星海的星力不断的被腐蚀着。
虽然对张青山和月神来说，这种强有力的特殊腐蚀仍是不值一提，但是对那些稍微弱一些的星海使徒来说，是个不小的消耗。
在张青山的感知中，这片世界远离了星海所在的时空，拥有自身的本源规则，对于星海那边的规则有很大的排斥。
若不是海眼的存在，这样的时空根本不可能与星海发生联系才对。
“有什么发现吗？”
武清月并没有走远，感受到张青山的动作，立马折返回到了后者的身前。
张青山伸出手，探入比灰海略暗一些的海水中。
“异度时空啊，还有着不属于星海的奇异规则，隐约间有极强的排斥力，有意思。”
武清月微微颔首，张青山所说的与她的感觉差不多。
而且……
“你呢？”张青山见武清月陷入了沉思中，问道。
武清月抬头，目光投向极远的区域，说道：“你应该与暗域的力量打过交道吧。”
张青山无语：“你这不是废话吗，我从试炼星域出来的，里面直接放了具暗域神明的尸体，能不接触才怪。”
怀中小流星从灰海源头世界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听到自家主人的话，连连点头：
“就是就是。”
武清月勾起嘴角，弹了下猫猫的脑袋：“给我抱抱？”
小流星一下子回想起了先前月神的撸猫手法，很舒服，比她老祖宗只会抱着猛吸好多了。
想被撸的内心蠢蠢欲动。
可是待在张青山的怀里也不差啊，张青山身边有一种让猫猫沉醉的韵味……
猫猫犹豫不决起来。
张青山推开了武清月伸过来的手，笑道：
“月神大人还是干正事吧，我的猫就不劳烦您了。”
武清月眼眸微眯，轻哼一声后转过身去，缓缓开口：
“洪星域最初是不存在海族的，只是星海的生物接触到源自海眼的海水，发生了异变，形成了后来的海族，它们将海眼视作圣地……”
海族曾经有两个大目标。
一是占洪星域为己有，驱除所有的异类，这其中包括人族，是引发当初火神登神一战的根本原因。
二是通过海眼前往源头，以求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
那些海族的顶尖强者都是这么来的，它们拥有顶尖使徒的实力，但是所属的体系并不在星海这边，而是张青山如今所在的这片水世界。
不过由于两个世界的本源规则并不相通，甚至有些排斥，也让那些海族无法出现堪比星神的战力。
在凌神登神，成为火神后，就注定了海族的灭亡。
从武清月嘴里听到更为完整的说明后，张青山产生了疑惑：
“怎么听起来这么像暗域？”
武清月说道：“确实像，但是你要知道一件事情，海眼和海族的出现还要在暗域之前。”
“在暗域出现后，很多人都想起了被火神封印的海眼，因为当初发生的事情和暗域很像，其中的差异是海眼没有跑出来一堆要星海三族合力对付的异域神明。”
“但是保不准海眼会与暗域产生某些关联，火神才会再次进来探寻，最后得到的答案是，这边与暗域毫无关系，只是类似。”
张青山问：“所以，你带我跑进来干嘛？”
武清月淡淡道：“看一眼，顺便瞧瞧这边有没有灰海中没有的食材。”
张青山嘴角扯了扯：
“这话说的，你自己信吗？”
武清月瞥了他一眼，冷淡淡回了句“不信”。
“那你到底想来做什么？你不说清楚我可就要回去了。”
陪一尊星神去到一个未知的区域，这不是个明智的选择，尤其是这还是尊刚被偷了家的女星神，干什么事都有可能。
要不是张青山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可能也不敢跟武清月跑到这边来。
当然，换成别的使徒也没有被星神邀请的资格就是。
不过武清月如果还不坦白，那张青山也不想陪她玩下去了。
星海不香吗，非要跑到这个乌漆麻黑全是水的鬼地方……
张青山话说完，人已经瞬移到了海眼的边上。
武清月看着庞大海眼位置处的张青山和他怀里的白猫。
巨大的海眼有一大半被复杂的封印星纹所覆盖，其中金红色的火焰跳动蕴含了火神的规则。
极强的牵引力携带着灰暗的海水从异度海域中朝着剩余那半个海眼涌去，形成了深邃漩涡。
磅礴海水穿过狭小的通道所带来的冲击力是无与伦比的，这导致了海眼另外一头的附近并无星球。
海眼形成之初，涌出的海水早已将那些大大小小的星球冲成星尘……
然而，无论是那莫名的牵引力，还是海水的冲击力，都无法对站在海眼前的张青山造成丝毫影响。
如果他想，甚至可以剩下那半个海眼封住。
但是这无疑是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他也没有这么闲。
且张青山能够感觉到，海眼一旦全部封住，再想打开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那是属于时空的封闭，能够将两个世界完全隔绝……
张青山静静站着，奔涌海水在他的面前一分为二。
他在等待武清月的答复。
唯有他怀里的猫猫小流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觉得回去星海挺好的。
这周围都是灰暗的海水，比星辰大海难看了多了。
武清月看着张青山，沉默了许久后才缓缓开口：
“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
张青山没有言语，只是啧了一声，显然对于武清月的夸赞并不感冒。
武清月见张青山没有反应，也不介意，继续道：
“我原本的计划中，并没有你的存在，紫道衣才是我预想中的同伴，我是想带她一起进来的。”
“但是，在回到最高议事殿后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让我打消了带她一起进入海眼的想法。”
“两位留守星神同时进入星海以外的区域，风险太大，一旦出了什么事情不能回去……”
武清月没有说下去，她们的身份地位，除非是叛族，否则无论做了什么事情都算不得罪人。
哪怕是来这片异度时空，也是为了人族，为了星海……
张青山剑眉挑起：
“你的意思是这里有着连你都觉得棘手的东西？”
武清月冷艳的眼眸微凝，傲然道：“到了我这种层次，除了同级别的星神外，没有什么可以让我感到棘手。火神说了这里没有异域神明，那就是没有……”
张青山耸耸肩，对后面的话不置可否，倒是前面那句话让他起了心思：“那我能不能让你感到棘手？”
武清月白了一眼：
“你以为你是怎么站在我面前的？哪怕是最高议事殿那些所谓议事都难以承受我的一个眼神，你倒是啥事没有，还能从我手上夺走东西。”
她的目光投到白绒绒的流星身上。
小流星顿时大怒：“你才是东西！”
武清月微笑：“小猫咪，你应该庆幸找了个这么好的主人……”
小流星打断她：“这还用你说，就算青山哥不是我的主人，你也别想收我为宠物，我老祖宗可不是好惹的。”
在这种事情上，猫猫出奇的语出惊人，敢想敢说。
武清月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似乎随时想要蹂躏某只说话难听的星雾猫。
小流星不由得往张青山怀里缩了缩，暗戳戳想道，当着一尊星神的面骂她是东西，也没谁敢做了吧。
武清月视线移到张青山那张同样好看的脸上，心情莫名就好了不少，她冷哼一声，说：
“管好你的猫。”
“不用你管。”
“诶，你……”
张青山一脸镇定，月神又如何，十二星神又如何，惹急了他照样怼。
“好好好。”武清月气笑了，“不愧是我看好的人，你赢了。”
张青山：“都没开打，你怎么就知道我赢了？”
武清月：“……”
“你太放肆了。”武清月真想把这家伙一巴掌拍死，她活了这么多年，哪里受过这种气。
除了那条该死的鱼，也就眼前的张青山了。
张青山不慌不忙道：
“月神大人，我知道。”
知道你还这么放肆？！
不过这声‘月神大人’还是挺顺耳的，武清月觉得差不多可以原谅他了。
武清月冷冷道：
“别的我不想多说，我只问你一句，可否陪我一趟？”
“说说你的想法吧，我真怕你把我带沟里。”张青山依旧坚持自我。
武清月哭笑不得，解释道：
“这片水世界没有神明，我是认同的，否则一进来就遭到狙击了，但是有没有暗域通道这事，仍有存疑。”
“我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探清楚这个事，当然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等会你就知道了。”
“你的能力，对我的这次行动不可或缺。”
话说到这里，张青山再拒绝就有些矫情了，他摸了摸猫猫，抬眼与武清月对视，忽然一笑：
“好，既然月神大人对我如此信任，那我自然不会拖后腿。”
话音落下，他的目光越过了武清月，眺望这片满是灰暗海水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