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破碎星河的过程,远比进入时顺畅了数倍不止。
自从获得万理天球的临时掌控权,又成功构建“源初平衡模型”后,林野对秩序边荒的混乱法则,已然从最初的被动适应,转变为如今的主动理解与运用。他不再需要依赖肉眼与本能躲避危险,而是能通过万理天球传递的秩序感悟,清晰地“看”到空间碎片的流动轨迹——那些看似杂乱无章的碎石与能量块,实则遵循着某种深层的混沌律动;他能精准预判时间乱流的间隙,在那些转瞬即逝的稳定窗口中穿梭,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找到安全的航道;更甚者,他能以“源初平衡模型”为媒介,小范围地引导周围的混沌能量,将其化作推动自身前进的动力,既节省了仙力消耗,又让飞行速度大幅提升。
周身萦绕的白金色平衡之力,如同一层无形的屏障,将沿途的空间乱流与细小碎片隔绝在外。林野的身形化作一道凝练的流光,在破碎的星辰残骸与冻结的能量块之间灵活穿梭。以往需要小心翼翼规避的危险区域,此刻在他眼中却布满了可利用的“借力点”——他踏着一块漂浮的巨大岩石碎片借力弹跳,身形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避开了前方汹涌的能量风暴;他引动一片混沌能量形成短暂的推力,瞬间加速,穿过了两道快速闭合的空间裂缝。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仿佛他并非行走在危机四伏的破碎星河,而是漫步在自家后花园。
体内的“源初平衡模型”如同一个永不停歇的精密熔炉,在飞行途中缓缓运转,不断吸收、炼化着之前战斗所得的五名吞噬神族本源。尤其是那名炼虚中期首领的本源,蕴含着极其精纯的“吞噬源质”与庞大到惊人的能量,如同源源不断的养料,滋养着林野的力量模型。模型核心的生命之光愈发温润浑厚,寂灭与涅盘的循环带运转得更加圆融,赛亚人的气焰如同附骨之疽般坚韧,而那缕吞噬源质则在模型的束缚下,不断被提纯、驯化。
林野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修为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元婴后期稳步迈进,经脉在能量的冲刷下变得更加宽阔坚韧,肉身强度在平衡之力的滋养下持续强化,灵魂境界也因对真理的感悟而愈发深邃。这种全方位的提升并非拔苗助长,而是根基稳固、水到渠成的自然突破,每一丝进步都扎实无比。
他没有选择直接返回遗光哨站——那里人员混杂,不利于闭关消化所得。而是在破碎星河外围,寻了一处相对稳定的隐蔽之地。那是一块巨大的星辰核心碎片,直径约莫十里,通体呈深灰色,材质坚硬无比,表面布满了古老的陨石撞击痕迹。星辰核心内部残留着一丝微弱却稳定的秩序波动,能够一定程度上抵御外界的混沌干扰,是绝佳的闭关之所。
林野在星辰核心碎片的内部开辟出一处宽敞的临时洞府,洞府壁上刻画了简单的聚灵阵与隐匿阵,随后便盘膝坐下,正式开始了为期数月的闭关。
此次闭关,他有着明确的三大目的,每一项都关乎他未来的道路根基。
其一,是彻底消化吸收五名吞噬神族的本源能量,尤其是那名炼虚中期首领的核心本源,进一步稳固“源初平衡模型”的结构。更重要的是,要尝试进一步提纯、掌控那缕潜藏的“吞噬源质”,将其真正融入自身的力量体系,使其成为可控的强大助力,而非随时可能反噬的隐患。
其二,是深度感悟万理天球授予的关于秩序、真理的浩瀚信息。那些流淌的公式、定理与模型,并非冰冷的知识,而是宇宙运行的底层逻辑。他要将这些信息与自身所学的《九转碎星诀》、赛亚人传承、生命之光等融会贯通,尤其是要深化对“太初之问”的理解,夯实自己道路的核心信念。
其三,是研究从万理天球处获得的“源海之眼”坐标。那是通往真理之石本体的关键,他必须尽可能推演出一条相对可行的路线,为后续的征程做好规划。
闭关无岁月,洞府内唯有能量流转的细微声响。
林野完全沉浸在力量的梳理与法则的感悟之中,外界的时间流逝对他而言已然失去了意义。他内视自身,“源初平衡模型”悬浮在丹田中央,如同一个微缩的宇宙,散发着柔和的白金色光芒。五名吞噬神族的本源能量化作一道道暗红色的气流,被模型缓缓吸入,首先经过生命之光的净化——乳白色的光芒如同滤网,将其中狂暴、嗜血的意志剥离、湮灭;随后,净化后的能量流入寂灭与涅盘的循环带,在黑色的终结之力与赤红金焰的交织作用下,转化为精纯的、蕴含着毁灭与新生双重特性的本源能量;最后,这些能量被赛亚人的气焰裹挟,融入整个模型之中,让模型的结构愈发稳固,能量愈发浑厚。
而那缕最核心的“吞噬源质”,则被一层由平衡之力构成的薄膜牢牢包裹在模型外围。林野以意识为引,不断用生命之光的温润、寂灭之力的沉稳、涅盘之火的净化,反复冲刷、打磨着这缕源质。起初,它如同桀骜不驯的烈马,不断冲撞着束缚,散发着贪婪与暴虐的气息;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平衡之力的持续作用下,它渐渐褪去了大部分狂暴与贪婪,变得相对“驯服”起来。虽然依旧带着毁灭与掠夺的本质,却已能在林野的掌控下,初步引导其力量,成为平衡模型中一把锋利的“对外之刃”。
在梳理力量的同时,林野对秩序的理解也在发生着质的飞跃。他不再将秩序简单地等同于“稳定”与“规则”,而是深刻领悟到“动态平衡”的真谛——真正的秩序并非一成不变的僵化框架,而是在混沌边缘建立的、能够自我调节、自我修复的动态体系;它能包容不同法则的存在,甚至能在不同法则之间搭建起相互转化、相互制约的桥梁。
这种理解如同春雨润物般,悄然反馈到他的招式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