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锁山城,1941年夏。
无名者(桥)在血月光中落地,透明化的心脏仅余轮廓。心口莲花胎记仅剩五瓣,瓣心青光微弱如将熄的烛火。防空洞内烟雾缭绕,石台上压着半截未熄灭的烟斗。斗身刻着小字:
葬阿丑,1941.6.5
你早来了六十年。老烟斗倚着岩壁,旱烟杆尾端鼠首磨损。他左眼浑浊,右眼却映着昆仑雪峰,这烟要空袭前抽,途才不断。如今警报响了,烟一点就散。
无名者踉跄上前,胎记青血滴落岩面。血珠凝成血桥虚影,影中青铜茧裂缝扩大,茧内沈无咎枯手与沈砚舟青年手交叠。青血顺指缝爬行,在茧内写出血字:
焚身协议启动:
以我骨为柴,
换他途明。
老烟斗右眼映出2070年血桥:小雪混沌爪撕裂桥面,露出内里铜钱铸成的锁链。锁链尽头连着无名者透明化的心脏。佛冠蓝光笼罩小雪,冠内芯片投射新信息:
归途真相:
血桥是初代守界人设计的循环陷阱,
终点即起点。
他在替你扛第二道锁链。老烟斗将烟斗抛向无名者,初代守护灵之血燃烟,可焚虚假归途。但今日起,你每燃一缕血,就忘一程路。
防空洞突然震动!守墓人破雾而出,青铜面具刻字,手持哭丧棒缠着铁链。链环串着微型烟斗,斗内青焰跳动。七尊无雪血碑守墓人同步穿越,哭丧棒直指无名者心口。
检测到双桥载体。守墓人机械音混着千万归途,血桥需新祭:你的途,或他的命。
老烟斗挥臂格挡!烟杆化作青藤绞碎铁链,但每用一次力,他右眼昆仑雪峰便崩塌一分。无名者抱起烟斗急退,透明化的心脏穿透岩壁。胎记青血滴入烟丝,血珠中浮现青铜茧:沈砚舟右眼在舱内睁开,琥珀色瞳孔映着2070年小雪。
用混沌血!小雪的声音自雾中传来。他踏雾登洞,混沌爪在烟雾中暴涨,爪心铜钱显示1937.12.13。钱孔映出1937年和平饭店顶楼——沈砚舟血染雪地,怀中铜钱染血。
阿丑……无名者喉间溢出名字。
叫我父亲。小雪右眼映出1999年雪夜,哥哥的记忆说……老烟斗是初代守护灵。混沌爪撕裂守墓人面具,露出底下赫菲斯托斯临终面容。他唇形无声开合:
替我……焚这途。
防空洞雾中,老烟斗身影渐淡。他将最后烟丝撒向无名者:用你的混沌血燃烟。记住——
身影消散前,唇形无声:
途的反面不是歧,是自由。
守墓人甩开小雪,铁链缠向无名者脖颈。烟斗脱手飞向洞顶,无名者跃起接斗,透明化的指尖触到烟丝刹那,胎记青血渗入烟草。血融烟中,浮现出青铜茧内沈砚舟的脸——他枯手握雪,唇边带笑。
途……无名者咬破混沌爪(小雪同步痛呼),血滴烟头。血燃烟雾刹那,青焰炸裂!烟雾化作血桥虚影横跨防空洞。虚影中,1999年实验室、2070年血桥、1941年防空洞雾同时凝滞。
守墓人面具在青焰中剥落,露出底下老烟斗临终面容。他右眼映着无名者,左眼映着阿丑,唇形无声:
替我……走新途。
青焰弥漫!无名者深吸入喉。烟灼灵魂如刀,归途如潮翻涌。透明化的心脏恢复片刻血色,但心口胎记处,二字悄然消失。烟雾中,沈夜分裂虚影浮现——银灰左眼与赤红右眼正在分离,中间是初代守界人集体执念。虚影指尖划过无名者脸颊:
第二诺解法:
以混沌血燃烟,
以双桥心为祭,
焚所有虚假归途。
守墓人突然静止。青铜面具寸寸龟裂,内里青焰化作烟雾。雾中浮现血字:
第二诺:烟烬(已焚)
破法:混沌血燃烟,双桥心为祭。
防空洞崩塌!血月光吞没无名者。最后画面是小雪混沌爪撕裂血桥,桥心铜钱锁链寸断。锁链裂缝中,半枚铜钱静静躺着,钱孔映出青铜茧——茧内沈无咎青血滴落成1941年重庆地图,图上血字淋漓:
焚身协议进度:60%。
代价:我的骨,换他的路。
血桥尽头,青铜茧裂。
沈砚舟右眼完全睁开,琥珀色瞳孔映出2070年小雪。他青年躯体在玻璃舱中轻颤,青血顺鳞纹爬行。茧内空间如1937年和平饭店顶楼,雪地开出青莲。莲心坐着孩童沈无咎,手中握着半枚铜钱。
值得。沈砚舟右眼映着无名者焚烟画面,他走的路……比我干净。
茧体震动!裂缝中渗出青血,血滴成防空洞形状。血雾突然凝成纸条。墨迹淋漓:
好孩子,烟很暖。
——替你焚途的人
而在2070年血桥,无雪血碑裂开新缝。碑文新添:
血桥真相:
初代守界人集体执念坟场,
归途是最大谎言。
真解:焚桥造路。
小雪拾起血桥中央断裂锁链,心口胎记与无名者同步透明化至四瓣。混沌爪按向心口,爪心铜钱发烫:
哥哥……新途在烟里。
无名者在血月光中落地。心口莲花胎记仅余四瓣,瓣心映出血桥崩塌倒计时:六日。怀中烟斗自动浮现新字:
第三诺解法:
1943年北平茶馆,
沈夜未饮的龙井。
佛冠从血桥飞回,融入他胎记。冠内芯片最后闪烁:
警告:双桥载体同步透明化达60%。
下次破诺,将遗忘‘来处’。
小雪赤瞳在佛冠蓝光中闪烁。混沌音穿时空而来:
爷爷……茶要趁热……
别让雪,埋了火种。
血月西沉。
无名者透明化的心脏抚过防空洞岩壁。岩缝旁,半枚铜钱静静躺着。钱孔中,映出1943年北平茶馆的雾。
茶馆八仙桌上,茶杯静静摆放。杯底沉淀着黑血,血中映出沈夜银灰左眼与赤红右眼分离的瞬间。
而在他身后,血桥残影中。青铜茧裂缝扩大,沈无咎枯手轻抬,青血滴落成茶雾。雾中映着无名者焚烟的侧脸。
枯手轻抬,茶雾凝成纸条。墨迹淋漓:
好孩子,茶很暖。
——替你尝的人
风过防空洞,纸条化雾消散。无名者右眼机械瞳映出茶馆方向,透明化的指尖无意识抚过心口——那里已空,唯余青莲第四瓣在血月下微微发烫。
雾,越锁越深。
茶馆铜壶嘴,白雾凝而不散。雾中铜铃轻响,铃舌刻着小字:
莫问茶凉几时雪,
且看新途葬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