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粮囤看起来不那么空,周大树又在系统里买了20斤粟米,粮囤被重新填回小半,看上去不再那么刺眼地空荡,但是明显这个品质不一样啊,那也管不了。周大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未来商机带来的激动与忐忑,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他开始想把系统的余额都取出来,这时候拼好货,系统提示对不起。本系统。只支持回收以及出售各种物资不支持提现。这就让周大叔呆了一下。那这样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然后周大叔。又在脑海里面跟系统进行了一番询问,系统给出的回应是。周大树这边。这个时代。可以将这个时代的物资挂在拼好货系统里面进行售卖,拼好货系统连接的另外一个时空。他们看上了这些物品就会出钱购买,然后呢这笔钱就存在了拼好货系统里面,周大树可以用这笔钱在拼好货系统里面购买那个时代的物质,其实这样对周大树来说。是非常赚的。
周大树,看到这样想都没想,反正都是用粮食去。交易那么把剩下的余额全都买了黍米放到了粮屯里面,然后呢,周大树把粮屯里面的粮食再掺和混到一块,让这粮食的品质看起来和以往差不多。这样子一开始卖了百来斤的粮食开通系统,现在又卖了野菜,然后又从系统里面买了粮食放回去,好像一进一出啥都没干。
算了,先用粮食抵去请村里的吴郎中。过来看看病先吧。他走到门边,拔开门闩,拉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门外,昏暗的天光下,几双眼睛立刻齐刷刷地盯了过来。周铁柱依旧像根失去生气的木头桩子杵在那里,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赵氏抱着栓子,哭声已经变得微弱,只剩下绝望的抽噎;老四周木林搓着手,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担忧(或许更多是担忧自己的未来);连一向没什么存在感的老三周火旺和老五周幺妹,也都从各自的角落挪到了堂屋附近,紧张地望着这边。
“爹……” 周铁柱看到门开,嘴唇动了动,却没问出话来,那眼神仿佛在说:演完了?粮食也动了,接下来还能找什么借口?
其他人都还在奇怪爹手上没拿粮食啊,不是说要卖粮吗?
周大树没理会他那死灰般的眼神,目光直接落在赵氏怀里的栓子身上。孩子的脸色在暮色中显得更加难看,呼吸声弱得像游丝。他心中一惊,不能再拖了!
他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经过艰难抉择后的疲惫和决断,他看着周铁柱:“老大,去装个10斤的粮食。你拿着,赶紧去请村里的吴郎中先来看看!”
“10斤粮食?!” 周铁柱像是被蝎子蜇了一下,非但没接,反而猛地抬起头,眼睛里瞬间布满了血丝,那里面是压抑到极致的愤怒和难以置信,“爹!那大家伙吃啥?!吴郎中?他那点水平,开点草药糊弄猪啊狗啊还行,栓子这病他看得好吗?!”
一直沉默寡言的老三周火旺此刻也猛地激动起来,他下意识用手捂了一下自己那只瞎掉的眼睛,声音带着哭腔和愤恨:“不能找他!爹!不能找吴郎中!我……,他说能治好,结果……结果眼睛就,找他没用!只会耽误事啊爹!” 这是他难得说这么多话,可见当年之事在他心里留下了多深的阴影。
周大树心里“咯噔”一下,他融合的记忆里对老三眼睛的事很模糊,原身根本没当回事,现在听老三亲口说出来,才知还有这层缘故。村里的吴郎中,看来确实靠不住。
赵氏一听也急了,抱着孩子上前两步,声音尖利地哭喊:“阿爷!你留着钱到底顶什么用啊!你是要眼睁睁看着栓子死吗?镇上!我们去镇上找保和堂的坐堂大夫!求求你了,把钱拿出来吧!我们带栓子去镇上!”
“去镇上?” 周大树故意皱紧眉头,看了一眼外面愈发昏暗的天色,脸上露出为难和一丝属于原身的、对花钱和风险的天然抗拒,“这天都擦黑了,几十里山路,怎么走?遇上狼咋办?遇上剪径的毛贼咋办?不行!太危险了!”
他这番说辞,完全符合原身那怕事、抠门、凡事只考虑自身安全的人设。
果然,周铁柱和赵氏彻底崩溃了。
“危险?!留在家里等死就不危险了吗?!” 周铁柱猛地踏前一步,拳头攥得咯咯作响,额头青筋暴起,他死死盯着周大树,那眼神像是要噬人,“爹!我就问你最后一遍!你拿不拿钱?!你要是不拿,我……我今晚就抱着栓子走去镇上!死也死在路上!不用你管!”
赵氏也豁出去了,把心一横,哭着叫道:“对!铁柱!我们走!抱着栓子走!就算爬也要爬到镇上!”
眼看局面就要失控,一场家庭内部的剧烈冲突甚至可能见血的事件就要发生。老四周木林吓得脸都白了,想劝又不敢。老二周石墩不知何时也站到了堂屋门口,抱着胳膊冷眼旁观,眼神里带着讥诮,仿佛在说:看吧,我就知道会这样。
周大树看着状若疯魔的大儿子和儿媳,又看看怀里气息愈发微弱的孙子,脸上适时地露出一种被逼到墙角、无可奈何,又带着点气急败坏的表情,猛地一跺脚,像是把地都要踩个窟窿,嘶哑着嗓子吼道:
“够了!都反了天了!去!去镇上!老子跟你们一起去!行了吧?!”
他这话一出,周铁柱和赵氏都愣住了,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向把钱看得比命还重的爹,竟然真的同意了?还是亲自去?
周大树没给他们反应的时间,语速极快地吩咐道:“老大媳妇,去找床厚点的被子把栓子裹严实了!老二,你去准备两个火把,要亮的!” 他转向门口抱着胳膊的周石墩,“你跟我们一起去,路上有个照应!”
周石墩似乎有些意外,但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转身就去准备。
周大树接着对周铁柱道:“你去村长家,就说急事,租他家的驴车用一晚,多少钱……照给!” 他说“照给”两个字的时候,嘴角明显抽搐了一下,一副肉疼至极的模样。
周铁柱这才彻底反应过来,狂喜和求生的本能瞬间压过了之前的绝望和怨恨,他连声应着:“诶!诶!爹!我这就去!这就去!” 转身就要往外跑。
跑了两步,他又猛地停住,犹豫着回头,还是没忍住问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声音带着不确定:“爹……那……那钱……”
周大树眼睛一瞪,属于原身的蛮横气势再次爆发,劈头盖脸地骂道:“钱钱钱!老子就知道你要问钱!你拿得出来吗?啊?拿不出来就闭上嘴,跟着老子走!再多问一句,就都给老子在家等死!”
这一顿吼,彻底打消了周铁柱刚升起的那点疑虑。没错,这才是他爹!虽然同意去了,但这副心疼钱、暴躁不耐烦的样子,做不了假!他再不敢多问半句,生怕父亲反悔,连忙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先奔柴房找材料做火把,然后就去村长家。
院子里瞬间忙碌起来。赵氏赶紧抱着孩子回屋找被子,嘴里不住地念叨着“栓子有救了”。老四周木林想帮忙又不知从何下手,在原地转圈。周大树则沉着脸,走到院子里,看着昏沉的天空和即将彻底隐没的夕阳,心中飞速盘算。
去镇上,只能去一趟了,是为了救孩子,村医不靠谱,系统药物他暂时还不想暴露,其实也是买不起,去镇上是唯一选择。
很快,周铁柱回来了,气喘吁吁地说:“爹,村长家说……驴车租一晚,要……要二十文钱!要先给钱” 他说出这个数字时,心都在滴血,二十文钱,能买好几斤粗粮了!
周大树脸上肌肉又是一阵抽动,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给他10斤粮食!”
周铁柱接过那还那粮食袋子,怪老爹还是不肯出钱,眼睛狠狠的,不敢再耽搁,又跑向了村长家,也不知村长收不收。
不多时,老二周石墩也拿着两个新扎好的、浸了松油的火把了,他还找来了一根结实的木棍拎在手里,沉默地站在院门口,像一尊门神。他身材高大壮实,有他跟着,确实能壮胆不少。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初升的月亮被薄云遮挡,只有几颗稀疏的星子洒下微弱的光芒。夜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吹得人衣袂飞扬。
村长家那辆破旧的驴车被周铁柱赶了回来,拉车的是一头瘦骨嶙峋的老驴,打着响鼻,似乎也不情不愿。赵氏已经用家里最好的一床破棉被将栓子裹成了个严实的襁褓,只露出一张烧得通红的小脸。
周大树最后扫了一眼站在院子里,神色各异的家人——满脸期盼又带着泪痕的赵氏,眼神复杂的老四周木林,缩在阴影里的老三和老五,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对周铁柱和周石墩挥了挥手:“走!”
周铁柱小心翼翼地将包裹好的栓子从赵氏怀里接过来,紧紧抱在胸前,跳上了驴车。周大树也跟着坐了上去,坐在车辕另一侧。周石墩则举着一个点燃的火把,跳上了车尾,另一个火把递给了周铁柱。
“驾!” 周铁柱轻轻抖了下缰绳,老驴不情不愿地迈开了步子,破旧的车轮发出“嘎吱嘎吱”的呻吟,碾过村里的土路,向着漆黑一片的村外驶去。
火光跳跃着,勉强照亮前方一小片路面,两侧的房屋和树木在黑暗中呈现出狰狞的轮廓。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周大树裹紧了身上那件根本挡不住多少寒气的破棉袄,看了一眼身旁紧紧抱着儿子、身体因为紧张和寒冷而微微发抖的周铁柱,又回头看了看沉默如山、警惕地注视着黑暗周石墩。
路途漫长而寂静,只有车轮声、脚步声、风声和驴子的喘息声。没有人说话,一种沉重而紧张的气氛弥漫在三人之间。
周大树坐在摇晃的车上,闭上眼睛,现在只能厚着脸皮赊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