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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界联军与邪神分身的终极对决,最终以玄善请来上界好友光羽圣虎、雷霆净化邪神分身而告终。混元界乃至四界的邪修势力,在神战余波和后续清剿中,几乎被连根拔起,化为历史的尘埃。
然而,任何一场席卷数界的大战,总会有那么几个嗅觉敏锐、狡诈如狐、且足够幸运(或不幸)的家伙,能够提前嗅到危险,为自己留下后路。
在邪神分身彻底降临、与玄善法相在苍穹之巅对峙之前,混元界以及四界中,确实有那么寥寥几位修为达到渡劫期、甚至触摸到半步大乘边缘的顶级邪修大能,凭借其悠久的寿命、丰富的经验和某种对危机的直觉,做出了一个看似“明智”的决定——暂避锋芒,远遁蛰伏。
他们或是借口闭关,或是假死脱身,或是利用早已准备好的隐秘传送阵,在战争全面爆发、邪神分身吸引所有注意力之前,便悄然离开了各自经营多年的巢穴和势力范围,遁入了无尽虚空深处某些早已准备好的、连天道都难以轻易探测的绝地或小世界碎片之中。
他们打的主意很好:无论正邪双方谁胜谁负,等风波过去,尘埃落定,他们再根据情况决定是悄然回归,还是另起炉灶。毕竟,对于他们这个层次的邪修来说,只要人还活着,修为还在,资源和地盘总能再抢回来。
这些邪修大能中,有一位被称为“万秽尊主”的老魔头,其修为已至渡劫后期,半只脚迈入了大乘门槛,乃是邪神麾下在混元界最重要的几名核心棋子之一,地位仅次于被玄善和光羽圣虎净化掉的那几个“白邪修”首领。他生性多疑谨慎,早在邪神分身下达全面进攻命令前,就察觉到气氛不对,立刻启动了保命后手,带着部分核心家当,溜得比谁都快。
此刻,万秽尊主正藏身于一处他耗费数千年经营的、位于混元界边缘某个空间夹层中的“秽土魔宫”内。魔宫被层层污秽邪阵包裹,能有效隔绝天机探测。他一边通过特殊渠道断断续续地接收着外界战况信息,一边暗自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
“果然打起来了……还好老夫跑得快。”万秽尊主看着水镜中传来的、那毁天灭地的神战景象,以及邪修大军如同被收割麦子般成片湮灭的画面,心中既后怕又得意,“哼,那邪神分身,还有那些蠢货,都成了别人的垫脚石。等他们两败俱伤,老夫再出去收拾残局……”
然而,他并不知道,或者说,即便知道也无力改变——早在他还是邪神麾下得力干将时,邪神分身(甚至可能源自邪神本体的一丝意念)就在他神魂最深处,种下了一个极其隐秘、连他自己都难以察觉的“秽种”。
这“秽种”平时毫无异状,甚至能微不可查地增幅他对污秽法则的感悟,这也是万秽尊主修为能精进如此之快的原因之一。他以为自己天赋异禀,却不知这是“毒饵”。
这“秽种”的唯一作用,就是在邪神分身(或其本体)遭遇不测、彻底陨落或失去联系时……激活,并以其宿主(万秽尊主)的全部修为、神魂、血肉为温床和燃料,强行接引、凝聚邪神残留于此界的一丝“核心烙印”,进行……定向夺舍重生!
这不是简单的夺舍,而是更高层次的“概念替代”与“神性复苏”!
此刻,就在光羽圣虎的圣光彻底净化掉邪神分身的最后一缕阴影,邪神于此界的“存在”被天道标记为“已消亡”的刹那——
“秽土魔宫”中,正在为自己“英明决策”沾沾自喜的万秽尊主,突然浑身剧震!
“呃啊——!!!”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只感觉神魂深处,某个沉寂了无数年的东西,如同被点燃的火山般轰然爆发!一股冰冷、邪恶、高高在上、却又让他感到无比“熟悉”和“敬畏”的意识洪流,携带着无边无际的污秽与毁灭道韵,瞬间淹没了他自身的意志!
他苦修万载的渡劫期磅礴法力、凝练如实质的强大神魂、甚至他那具早已淬炼得近乎不朽的魔躯,都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开始燃烧、献祭、转化!
“不……邪神大人……饶命……我……”万秽尊主残存的意识发出绝望的求饶,但转瞬便被那洪流彻底吞噬、同化。
他的身体开始发生恐怖的畸变,血肉骨骼融化重组,化作一滩不断蠕动、散发着令人作呕恶臭的污秽淤泥。淤泥之中,一点幽暗如最深深渊的“神性火花”被点燃,贪婪地汲取着万秽尊主献祭的一切,开始疯狂膨胀、重塑!
不过数个呼吸的时间,原本属于万秽尊主的“存在”已彻底消失。
在那摊污秽淤泥的中心,一个模糊的、由纯粹负面能量和邪神烙印凝聚而成的、仿佛介于虚实之间的“阴影胚胎”,缓缓成型。胚胎中,一双充满怨毒、疯狂与新生喜悦的邪恶眼眸,缓缓睁开。
虽然气息远不如之前被净化的邪神分身强大,甚至虚弱得只堪堪达到普通大乘期修士的水准,但其本质,却带着一丝真正邪神的“神性”与“位格”!
“玄善……光羽……混元天道……还有这五界蝼蚁……”
“本神……又回来了……”
“这一次……我会藏得更深……等待得……更久……”
“仇恨……必将百倍奉还……”
阴影胚胎发出无声的诅咒,随即迅速收敛所有气息,沉入“秽土魔宫”最深处,与无尽污秽融为一体,开始了漫长而隐秘的蛰伏与恢复。
它继承了万秽尊主的部分记忆、资源和这处绝佳的藏身地,也继承了邪神对玄善等人的滔天恨意与不死不休的执念。
一只毒蛇,在所有人都以为已经将其斩草除根的时候,却以另一种更阴险、更隐蔽的方式,悄然蜕皮重生,潜伏到了更深的阴影之中。
玄善在醉梦阁中似有所感,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金色瞳孔扫向虚空某处,但那种微弱的、带着邪神特有恶意的因果波动一闪即逝,仿佛只是错觉。
“嗷呜?(还有漏网的小虫子?)”
她并未太在意,只当是某个侥幸逃脱的邪修余孽,成不了气候。却不知,这“小虫子”体内,藏着一颗足以在未来某天,再次掀起腥风血雨的“复仇神种”。
邪神的故事,或许并未随着分身的净化而彻底终结。新的阴影,已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悄然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