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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时,妙乐尊者与合欢老魔准时出现在了极乐城。
合欢老魔依旧是那副阴柔俊美的模样,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常年身处阴暗环境养成的戾气和谨慎。他身着暗紫色长袍,气息收敛,但偶尔泄露的一丝波动,仍能让人感到不适。
两人一路行来,并未引起太多注意。直到接近醉梦阁,一阵震天的喧闹声和奇异的混合乐声传来。
只见醉梦阁前的空地上,人声鼎沸,围了里三层外三层。而场中的景象,更是让见多识广的合欢老魔也为之愕然。
六个被封了修为、鼻青脸肿、模样凄惨的家伙(幽泉、灵精、羚风、玉萝、朱圆、单星)被吊在半空,如同人形沙包。下方,数十名修为从筑基到元婴不等的修士,正兴高采烈地对着他们拳打脚踢,施展着各种不致命但绝对疼的法术,嘴里还嚷嚷着:
“用力!为了头牌!”
“淬炼肉身!机会难得!”
“哈哈哈!打宗主(指狂兽,他也在挨揍,但凭借肉身硬抗)的感觉真爽!”
而在场地边缘,极乐城各大青楼的头牌仙子、公子们,正随着一位音修(复好)即兴弹奏的、节奏强劲的乐曲,跳着热情奔放的舞蹈,丝竹悦耳,舞姿曼妙,与场中的惨叫和殴打造成鲜明对比。
最离谱的是,在这些跳舞的头牌中,合欢老魔赫然看到了好几对平日里因为竞争关系、或者背后靠山不同而互相看不顺眼、甚至明争暗斗多年的“仇家”!此刻她们却肩并肩,笑容(可能有点僵硬)甜美地一起扭动着腰肢,仿佛亲密无间的姐妹!
高台之上,玄小善正翘着二郎腿,舒舒服服地坐在一张铺着柔软兽皮的大椅上。枯木老人的一个机灵徒弟正小心翼翼地给她剥着灵葡萄,另一个则拿着扇子轻轻扇风。
她一边享受着服务,一边看着下方的“表演”,小脸上满是兴奋和满足,时不时还拍手叫好,或者指点一下哪个家伙揍得不够卖力。
妙乐尊者见状,连忙拉着有些愣神的合欢老魔,快步走到高台之下,对着玄小善躬身行礼,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
“小姐,您要见的人,属下给您带来了。这位便是敝宗的副宗主,合欢师弟。师弟他……对极乐城乃至混元界各方势力,都‘了解’颇深。” 他特意在“了解”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玄小善正看得起劲,闻言瞥了一眼台下的合欢老魔,随意地摆了摆小手:“哦,来了啊。先一边站着,等本小姐看完这场‘淬炼大会’再说!”
合欢老魔:“……”
他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强忍着吐槽的欲望,依言站到了一旁,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扫过全场。
看着那几十个化神、元婴修士如同市井混混般围着六个沙包狂殴,看着那些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头牌们被迫一起跳舞,看着高台上那个被伺候得舒舒服服、行为举止却如同混世魔王般的小胖妞……
合欢老魔心中五味杂陈,最终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和一句精准的吐槽(仅限于内心):
【这位小胖妞……挺有‘品味’啊。这场面,真是……集荒诞、暴力、奢靡、恶趣味于一体,堪称混元界奇观。】
但同时,他心中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可不是妙乐那种需要维持表面光鲜的“白手套”,他常年游走在黑暗边缘,对力量的感知更为敏锐和直接。
他能感觉到,场中那些正在“施暴”的修士,虽然修为参差不齐,但其中赫然有几十道属于化神期的气息!这些人,来自极乐城各个不同的势力,平日里互相牵制,甚至多有龃龉,此刻却如此“齐心协力”地为一个看起来只有五岁(外表)的小女娃办事?
还有那些头牌……让有仇的、有竞争关系的头牌同台献艺,这背后需要何等强大的威慑力和掌控力?
更让他心惊的是,他隐隐感觉到,在高台附近,以及那喧闹的场面之下,潜伏着几道让他灵魂都感到战栗的、若有若无的恐怖气息!
【师兄这次……怕是抱上了一条粗得吓人的大腿啊!】合欢老魔瞬间明白了妙乐为何如此急切地叫他过来。
这哪里是介绍“贵客”?这分明是带他来“觐见”一位他根本无法理解的存在!
他偷偷看了一眼旁边一脸恭敬、甚至带着点讨好的师兄妙乐,又看了看高台上那个看似人畜无害、实则背景恐怖的小胖妞,心中瞬间转过了无数念头。
【或许……这对我来说,也是一个机会?一个摆脱‘黑手套’命运,真正洗白上岸的机会?】
他收敛了所有的心思,如同最恭顺的臣子般,垂首站在台下,耐心等待着那位“小胖妞”主人的下一步指示。他知道,从踏入这里的那一刻起,他的命运,或许已经迎来了转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