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黑名单与影子的约定
夜风裹着砖窑的土腥气钻进领口，电脑屏幕的蓝光把四个人的影子揉在斑驳的墙上。陈野的手指停在加密卷宗图标上，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海外项目的目录加了三层动态密钥，强行破解得三天，还得赌系统不崩。”他扯了扯皱巴巴的灰色t恤，“要么搞到密钥，要么找个内部人开门。”
话音未落，夏瑶的手机震了下——她扫了眼粉丝群私信，眉峰一下子挑起来：“跨境物流那边扒着料了！元序下月要跟盛庭国际做‘电子配件’生意——说是化妆品原料包材的跨境运输，报关价直接翻三倍！”
苏晓立刻摸出磨旧的笔记本，翻到“张敏”那页——元序前财务员工的老妈。她压低声音拨过去：“阿姨，您儿子之前说的盛庭国际……是不是给元序化妆品走账的空壳？”
电话那头的呼吸顿了顿，传来沙哑的回应：“是董事长养的洗钱壳子。我儿子手里有份交易预案，但被人盯着——他说公司有个影子，技术部的，每晚十点在匿名论坛发暗号‘微光不散’，专门收算法裁员黑名单。”
“影子？”林墨的指节瞬间攥紧摩托把手，“要什么才能拿到名单？”
“毁掉它。”苏晓的声音沉下来，“对方说，影子会在帖下回‘星火待燃’。”
陈野的键盘声又响起来：“我今晚十点搭匿名通道试对接。”他抬头扫了眼众人，眉心皱成川字，“但反追踪一旦触发，我们全得暴露。”
夏瑶把手机往兜里一塞，冲林墨晃了晃：“我黑进元序的安保系统了——他们的员工通道不查工牌，消防通道监控坏了半个月。”
林墨看向她，又扫过陈野的键盘、苏晓的笔记本，最后点头：“分头来：陈野攻论坛，苏晓核盛庭的底，夏瑶盯安保系统。十点整，论坛见。”
陈野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屏幕蓝光映得他眼镜片发亮：“通道搭好了，十点整发‘批次号007’。”他抬头扫了眼墙上的挂钟，“还有四十分钟——盯着对方回‘质检码A3’。”
夏瑶把手机揣进卫衣兜里，拽了拽林墨的袖子：“我在这数了二十分钟外卖车，再不出来我真要冲进去找你了！”
林墨嗯了一声，目光落在陈野的电脑屏幕上：“别暴露Ip。”
“放心。”陈野敲了敲键盘，“用了三层代理，对方查不到溯源。这‘007’是随便选的批次号，‘A3’是系统自动生成的质检码，都是无效信息，用来掩盖真实意图的。”
挂钟的滴答声里，陈野突然坐直身子：“来了。”
屏幕上弹出匿名论坛的私信框——对方Id是“老周”，内容只有四个字：“批次号007。”
陈野的手指顿了顿，快速回：“质检码A3。”
对面沉默两秒，发了张截图——是份标着“裁员预案”的pdF，右下角有元序董事长的电子签名。
陈野瞳孔缩了缩，立刻保存文件：“拿到了。”
夏瑶的微信弹窗跳出来：“张队长的车停在巷口，我绕去买了杯奶茶，没被发现。”
林墨捏了捏眉心，又松开：“撤。”
耳机里陈野的声音压得极低，骨传导的震动贴着耳后骨缝钻进来：「监控屏蔽还剩90秒！技术部总监办公室在18楼东侧尽头，门虚掩着——他习惯下班不锁门。」
林墨贴着消防通道的墙根往上爬，指尖蹭过墙皮的碎屑。爬到18楼时，走廊里飘着速溶咖啡的甜腻味，他摸出兜里的仿制工牌，在胸前晃了晃——这是陈野提前查过的“合作公司访客通行证”，保安不会细查。
技术部总监办公室的门果然虚掩着，林墨轻轻推开门，门轴发出一声极轻的“吱呀”。他闪身进去，反手带上门，从怀里掏出黑色手套，从密码箱里摸出防狼喷雾。
办公室只开着一盏暖黄台灯，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在墙角的保险柜上。林墨蹲下身，盯着保险柜的密码盘——陈野半小时前发来消息：“密码是盛庭国际的成立日期，。”
“叮——”
保险柜弹开的瞬间，走廊里突然响起高跟鞋的脆响。林墨的心脏漏跳一拍，迅速抓起保险柜里的U盘，塞进密码箱夹层。
“李总？”女秘书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您还没走？”
林墨迅速退到门后，透过猫眼看见女秘书端着咖啡站在门口，正要推门。他摸出兜里的防狼喷雾，对准门缝喷了两下。
“咳咳！”女秘书的咳嗽声响起，门被推开一半。林墨趁机撞开她，往消防通道跑。
“站住！”女秘书的尖叫刺破走廊，林墨听见身后传来保安的脚步声。
耳机里陈野的声音突然炸起来，电流杂音里带着急吼：「安全科的在7楼电梯口！他们盯着楼梯间！快拐进8楼卫生间！」
林墨冲进8楼走廊，拐进卫生间——这是陈野提前踩点的“监控盲区”，他反锁上门，靠着墙喘气。
夏瑶的微信弹窗跳出来：“张队长的车还在巷口，我买了奶茶，没露馅儿。”
林墨捏了捏密码箱，U盘硌得手心发疼：“拿到了。”
楼梯间的爆炸声还在耳底震荡，林墨攥着黑名单往8楼冲去。走廊应急灯闪着刺眼的红光，他瞥见墙上“女卫生间”的标识——陈野提过这是监控盲区，只能赌一把。
推开门的瞬间，粉饼的甜香裹着香水味扑面而来。穿米白衬衫的女员工正站在镜子前补口红，听见动静猛地转身，唇釉蹭到了下颌：“你、你是谁？！”
“对不起！”林墨背靠着门板，额角的汗顺着下巴滴在衬衫上，“我被元序追杀——他们做假账压榨员工，我手里有证据！楼下保安正在追过来，我得在这躲会儿！”
小棠的睫毛剧烈颤抖。她扑过来拽住林墨的胳膊，猛的一拉：“快进来！”把他往最里面的隔间推，指尖抖得厉害：“锁好门！别出声！”
林墨刚站定，
“刚才明明看见有个黑衣服的往这儿跑！”怎么不见了？一个高个子保安说：“进卫生间看看，别——”另一个保安说：“不好吧这……”高个子保安打断：“废什么话！抓不到那个人我们就等着挨批吧！给我搜！”“好吧！”
铛铛铛，铛铛铛——保安挨个门敲着：“里面有没有人？有没有人？”
隔了两秒，小棠颤抖着声音说：“谁呀？这是女卫生间你们怎么进来了？你们是什么人？快出去！不然我就要叫人了！等保安来了你们就走不了了！”
为首的高个保安说：“哼哼，我们是保安！有坏人进来搞破坏，还偷了公司的东西！我们是奉命来搜查的！你有没有看见人进来？是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白衬衫的家伙！”
小棠说：“没有！没见！我一直在上厕所！今天吃坏东西了！没见什么人进来！再说你说的黑西服白衬衫，办公室的男同事大家都这么穿！你们还是到别处找找吧！我是真没看见！”
高个保安说：“你还要多久？快点出来！是不是你把人藏起来了？我们要检查！”
小棠说：“你们……你们流氓！”小棠气的喘着粗气说：“你们再闹，我喊经理了！”到时候没你们好果子吃！太欺负人了！你们这群流氓！
保安们面面相觑：“要不咱们还是到别的地方搜搜吧？”
高个子保安说：“其他间都搜过了吗？”
其他保安答：“都搜过了，没人！”
“tmd！不能在等了！走去别的地方在搜搜看！我就不信还跑了他了！”
停了停，保安骂骂咧咧的！“走！”嘈杂脚步声急步远去。
门外的动静消失了。林墨松了口气，后背重重抵在隔间门上——终于走了。
小棠望着林墨那张英俊的脸，和白色衬衫上散发出来的荷尔蒙，饱满结实的胸肌，无不散发着男性的美丽，真是个帅气的男人呀！小棠不由的脸上一红。
林墨刚要拉门。小棠用身体将门顶住了：“你别急嘛！说不定还没走远！也许还在偷偷的盯着这里！让我先去看看！”
林墨看着小棠红透了的脸颊，连着耳朵脖子全都红成一片，不时有些尴尬，此时也是全明白了——这家伙还真是……唉！谁让哥的这该死的魅力她抵挡不住也是正常！
小棠的脸贴在门缝，睫毛一眨一眨的向外看着：“好像……好像真的走了。”
“喂……你、你没事吧？”
林墨拉开门，小棠整个人几乎贴在他胸口，呼吸里带着茉莉香水的甜：“对、对不起……刚才太急了……”她的手指绞着衬衫下摆，耳尖红得快滴血，“你、你快走吧？再不走，他们回头找过来就麻烦了……”
林墨喉结动了动，刚要开口，小棠又小声补了句：“……路上小心。”
他点点头，转身要走，又被她拽住衣角：“等等！”
小棠从帆布包里掏出手机，屏幕亮得晃眼，“能、能加个微信吗？我……我想帮你收集消息……还有……你手里的证据……肯定能帮到很多人……”
林墨看着她发亮的眼睛，忽然笑了——眼前的姑娘明明慌得要命，却还硬撑着要帮他，还真的有些可爱。
林墨刚从元序办公大楼走出来，夏瑶就靠在巷口的梧桐树旁搓手——羽绒服帽子滑到肩后，露出发红的耳尖，显然等得着急。
“没事吧？”夏瑶看见他，立刻扑过来拽住胳膊，指尖冰凉，“刚才听见保安骂骂咧咧的，我以为……”
“没事。”林墨笑着捏了捏她的手，把刚才的“小插曲”轻描淡写带过，“一个市场部的小姑娘，帮我挡了下保安。”
夏瑶瞪他一眼，却忍不住笑：“我刚才在巷口数了三十七辆路过的外卖车——你再不出来，我就冲进去找你了。”
两人并肩往砖窑走，夜风吹得夏瑶的发梢扫过林墨的下巴。他忽然想起小棠贴在门后的脸，耳尖有点发烫，赶紧转移话题：“陈野那边应该有消息了。”
砖窑里还燃着炭盆，暖黄的光裹着陈野的侧脸。他盯着电脑屏幕，指尖停在匿名论坛的对话框上：“‘影子’回复了。”
屏幕上的消息刺得林墨瞳孔缩了缩：“明晚十点，元序地下车库b3层，带黑名单来换密钥。敢耍花招，你知道后果。”
苏晓握着手机走过来，脸色凝重：“我联系到了元序前技术部的张姐——她丈夫是‘影子’的大学室友。‘影子’真名叫周明，八年前是元序的合作财务顾问。”
陈野推了推眼镜：“元承当年想吞并他的公司，伪造财务造假证据把他送进监狱三年。出狱后，周明走投无路回来找元承，元承留他在身边做‘影子’，管后勤、处理脏事。”
“这八年，他没闲着。”苏晓翻出加密硬盘的照片，“他把元序的黑账、暴力催收的证据全藏在里面，连元承都不知道。张姐说，他在等一个能摧毁元序的人。”
林墨攥紧口袋里的黑名单U盘，想起父亲因元序催收突发脑溢血的样子，又想起论坛里那个用“微光不散”联络大家的陌生人——原来他们早已是同一条战线上的战友。
夏瑶攥紧背包带：“明晚去b3层……会不会太危险？”
“不会。”陈野摇头，“周明当年做后勤时偷偷留了b3层旧服务器的权限。黑名单就在里面，只有他能拿到。他要的不是钱，是让元序付出代价。”
夜更深了，炭盆的噼啪声里，林墨盯着地图上的b3层标记。夏瑶坐在他旁边，帮他整理密码箱里的工具：二踢脚、麻雷子，还有消音棉。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U盘，想起“影子”资料里的小女孩，忽然有点鼻酸——这场战斗，终于不再是孤军奋战了。
窗外的月亮爬上树梢，砖窑里的四人各怀心事：陈野在破解匿名论坛的最后加密，苏晓在核对b3层监控盲区，夏瑶在检查工具，林墨则在想着明晚的接头——还有，那个藏在暗处、和自己有着同样仇恨的“影子”，终于要和他站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