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范增反应过来场中的叔侄两个已经舞得热闹非凡了,与其说在表演剑舞,倒不如说他们在玩老鹰捉小鸡,项庄就是那个老鹰,抓住一切机会就要向刘邦俯冲过去,时而绕身出击,时而当头立劈。
而项伯呢就像一只老母鸡,项庄的剑来了他不是接招,而是大大方方地露出破绽,把自己的身体挡在刘邦面前,项庄再狠也不可能把自己的亲叔叔给宰了,所以每到关键时刻只能硬生生地把剑收回来,免得把自己的叔叔给砍翻了。
弄了半天这叫一个累啊,这和平时打仗砍人差得太远了,如果您不信的话可以回家找个西瓜,拿个菜刀用尽全力去砍它,但是很快砍到的时候硬生生的给撤回来了,你去体会一下这种感觉,就知道那比砍西瓜可累多了。
项庄好几次差一点意外的把项伯给砍翻了,就是因为差点收不住手,这一场景别说是刘邦了,连项羽看了都直冒冷汗,你砍刘邦就算了,可别把我叔叔给砍了啊。
张良在旁边也看得心里砰砰狂跳,因为项伯挡住的是刘邦,没挡住自己啊,好几次项庄的剑锋都是从自己额头上擦过去的,宝剑嗡嗡作响的声音自己都能听得见了,自己差一点就成了另外一个意外了。
赶紧的一抹额头上的汗水,找个借口溜出帐外,他要逃吗?当然不是,在这个刀光剑影的宴会上,傻瓜都能看得出来,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张良是溜出帐外搬救兵去了。
这个救兵不用多说,那就是一代猛士樊哙,樊哙在帐外正着急呢踱来踱去,也不知道这帐里面发生了啥?怎么半天没动静?一瞅张良出来了,再一瞅刘邦没有跟出来,张口就问了:“张先生里面情况如何啊?”
张良喘着大气说:“出大事了,那项庄借着舞剑来助兴,其实却是冲着沛公来的,一个子悬啊,现在轮到你进去挡一会儿。”
樊哙当场就跳了起来了:“别多说了,我进去和他们玩命。”其实樊哙见张良出来脸色惨白,早就估摸着里边一定是凶险的紧,现在一听张良这么说,不用说了提起盾牌就准备冲进去。
走了一步想了想不对,赶紧在身边又找了一把剑在手上颠了颠,才放心的和张良快步向军门里冲进去,门口的守卫给吓了一跳,看见樊哙这种杀气腾腾的样子愣了一下,赶紧一拥而上把他拦下。
此时此刻的樊哙怎么可能拦得住啊,杀狗的你想拦得住,杀人的你总拦不住了吧,樊哙用手中的盾牌用力一撞,把这些守卫全部扑倒在地,随后像一只逃出牢笼的老虎一样,嗷嗷叫着冲进了帐中,所有的人都被樊哙给吓住了。
樊哙也不说话一冲进来就和项羽大眼瞪小眼,虽然事发突然但是项羽不愧是天下第一猛将,他的反应很快最迅速,看见来人勇猛有余,额头上还颇有一些自己的风范,感到相当的意外,于是站起身来握住剑柄大喝一声:“此人是谁?
此时此刻的樊哙怒火攻心,那模样其实确实够吓人的,双眼冒着凶光怒发冲冠,眼角好像都要瞪裂开了,这个时候张良也跟了进来,赶紧对项羽介绍说:“将军见谅,此人乃是沛公的保镖樊哙。”
原来是沛公的人啊,项羽松了一口气,然后上下打量了一下樊哙说道:“不错是条好汉,来人啊赏酒。”于是左右赶紧捧来一坛酒,不要说一坛酒了,就是一缸酒也照喝不误。
来人送酒樊哙拜谢项羽,盾牌也不放下哗啦啦的就把一坛酒喝个精光,果然是条好汉啊,项羽赞叹一声,然后又说道:“再赏个猪肩。”
左右又赶紧给樊哙送上一个猪肩,这块猪肉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来人送的是块生的,不是烤好的熟肉,生死当前樊哙哪管他是生的还是熟的,接过这块肉把盾牌放倒在地上,把肉架在盾牌上,挥剑砍下一大块直接塞到嘴里,一口撕开现场大嚼起来了。
大家都见过猪也见过杀猪的,但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生吃猪肉的,项羽也不由得佩服起来了,又问道:“好汉还能再喝吗?”
樊哙嚼着把嘴里的猪肉咕嘟一声吐下去了,呼出一口气大声喊道:“我连死都不怕还怕喝酒啊?”
于是樊哙又喝了一坛酒,酒气冲天,仿佛恶狼在前他也无所畏惧,他大声对项羽说:“之前大家伙儿都在怀王面前说先入关中者封王,现如今我家沛公第一个破秦入关,但是他啥东西都不敢动,乖得像一只绵羊似的,恭候您的光临,然而我听说将军您不但不赏识,竟然还要听信小人之言击杀沛公,天下大业还未成功就要诛杀功臣,这样做我认为和暴秦没什么区别。”
看得樊哙如此英勇过人理直气壮,一向傲气的项羽居然没发飙,根据后来史书上的解释,大概是项羽对樊哙有种英雄惜英雄的感觉,所以对他是以礼相待。
项羽只是挥了挥手说:“好汉不必多言,好汉先坐下吧。”
这个时候项伯和项庄早已经收剑了,哪还能跳什么舞啊?再跳舞的话樊哙还不把他们剁成生猪肉给吃了?于是剑拔弩张的气氛居然稍稍缓下来了,大家继续喝酒吃肉。
过了好一会儿刘邦突然站了起来对项羽施礼说:“那个将军啊在下内急,出去方便一下。”
项羽听了顿了顿然后点点头,挥挥手答应了,实际上在这个时候项羽这边已经没有什么优势了,先别说气氛已经缓和下来了,就说樊哙吧自从进帐以后,连吃肉喝酒的时候手上一直都扶着剑和盾的,离项羽的距离也不过是三大步,随时好像要动作一样。
无论如何这个时候项羽是很难来硬了,况且喝个酒然后中间上个厕所是很正常的要求, 不可能拒绝的,于是就这样刘邦就溜出了项羽的中军帐。
刘邦借着上厕所溜了出来,这一招说的好听点是金蝉脱壳,说的直白点就是借尿遁。
还有如我们经常在警匪片当中看到的镜头,几个警官押着犯人要回局里去,这想逃狱的犯人总是千篇一律的对警察说要尿尿,警察也不傻于是张口就骂了,你早不尿晚不尿,偏偏押送的时候尿,我可告诉你啊使坏的人我可见多了,你别给我用那点儿鬼技俩。
于是那犯人就反口说了,我本来就是尿急啊,你要是不让我上厕所,把我憋坏了我可要告你虐待犯人啊。
于是警察也无奈了只好押送犯人上洗手间,于是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那犯人趁着警察放松警惕了,不是把警察打晕就是从另外一个秘密通道逃跑了。
这样电影的镜头在几千年以前的刘邦身上早就出现了,当然了刘邦是没办法打昏项羽这个大警察的,他只能用另外一个方式秘密地溜走。
走出宴席之后樊哙和张良也紧随其后,刚拐到一个隐秘无人的地方,樊哙就对刘邦说:“主公我们护着您请火速回营。”
刘邦在那儿犹豫呢,如果现在这么不辞而别不太好吧?樊哙就急了:“沛公现在别人是刀俎我们是鱼肉啊,此时不走还待何时啊。”
你别说樊哙一个大老粗,一个杀狗的在关键时刻可比刘邦清醒的多,一句话把刘邦说醒了,决定立刻开溜,任何逃跑的人讲的是最快的速度,而不是死要面子的风度,通常走的是生路,不走来路不走大路只走小路。
当初司马欣不是回到秦朝躲过了赵高一劫吗,走的就是生路,这一次刘邦走的不但是生路也是一条小路,从这条小路回到霸上,大悦只有20里地,节省了一半的路程,也不知道是谁给刘邦偷来一匹马,让他一个人骑着,其他的护卫就在后面步行保护着,张良呢就留下来做善后的工作,刘邦和他约好了,大约揣摩着他们一行人已经逃回了营中了,就可以回到帐中继续入席了,并且替他把带来的谢罪礼物呈现给项羽。
那么项羽发现刘开溜了会为难张良吗?下集继续和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