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石田警视那带着狠厉和兴奋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回荡在空旷的码头:“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立刻投降!”
石田的人暴露了!他们提前行动了!或许是等待的焦灼,或许是急于抢功,他们打破了沉默。
苏格兰心中剧震,立刻中断通讯,迅速翻滚躲避,同时拔出手枪。枪声顿时如爆豆般响起,石田小组朝着仓库方向盲目射击,试图压制可能存在的组织成员。
混乱,正是安倍雪灯计划中需要的催化剂。
他对着通讯器快速下令:“A计划启动。诱导交火,把苏格兰逼向c区。”
仓库内部,预先布置好的几个遥控发烟装置被启动,浓烟开始从窗户和破损的大门冒出。
同时,几个安装在不同位置的扬声器,播放出经过处理的、模拟交火和人员呼喊的录音。一时间,仓库内外枪声、喊声、烟雾弥漫,仿佛真的发生了激烈的战斗。
石田小组被烟雾和声响迷惑,更加确信仓库内有组织成员在抵抗,攻击更加猛烈。
苏格兰则被这突如其来的全面交火打乱了阵脚,他试图向仓库侧后方移动,寻找脱身路线,却被一阵猛烈的火力压制,被迫朝着仓库深处、预先设定的“c区”——那个靠近老旧燃油管道的区域退去。
“报告!”石田警视一边指挥手下射击,一边用另一部加密电话,接通了某个他认为是组织紧急联络频道的号码,语气急促又带着邀功的意味,
“发现目标!地点确认!正在交火!对方有抵抗,但已被我方压制!其中一名疑似代号成员,行为可疑,试图向外通讯,确认为警方卧底可能性极高!请求指示!”
这条“汇报”,如同最后的砝码,被安倍雪灯巧妙地添在了天平上。
几乎在同一时间,组织其他几个据点,琴酒、波本(降谷零)、黑麦(赤井秀一)都收到了来自“高层”的紧急警报。
“港区7号仓遭遇警方突袭,情况危急。苏格兰身份可疑,疑似为警方卧底,泄露情报导致行动暴露。现令:立即前往处置,清除叛徒,尽量回收或销毁现场可能遗留的资料。”
琴酒眼神瞬间结冰,一言不发,抓起伯莱塔和狙击步枪就往外走。伏特加急忙跟上。
波本(降谷零)看到信息时,心脏几乎停跳。苏格兰?卧底?暴露?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让他眼前发黑。
但他不能露出任何破绽,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以波本应有的冰冷和效率做出反应,抓起车钥匙冲出安全屋。
黑麦(赤井秀一)眉头紧锁,迅速分析了信息。苏格兰是卧底?这个可能性他并非没有想过,但在此刻以这种方式“证实”,透着蹊跷。
然而命令已下,他必须前往。他选择了最近但相对隐蔽的路线。
码头方向,枪声似乎更加密集了。苏格兰已经被逼入了仓库c区,周围是堆积的废弃油桶和锈蚀的管道。烟雾弥漫,视线很差。
他背靠着一根粗大的管道,剧烈喘息,手臂被流弹划伤,鲜血浸湿了衣袖。他知道自己落入了圈套,一个极其精密的、要置他于死地的圈套。
“咻——”一颗子弹精准地打在他脚边的地面,警告意味十足。他猛地抬头,透过烟雾,看到仓库高处一个横梁上,一个身影如同幽灵般出现。
黑麦威士忌!赤井秀一端着狙击步枪,枪口对准了他。赤井秀一的眼神复杂,似乎有瞬间的犹豫。他看到了苏格兰的困境,也看到了周围布置的诡异。或许……
然而,就在赤井秀一手指微动,尚未扣下扳机的刹那——
“吱——!”刺耳的刹车声在仓库外响起!紧接着是车门猛地开关的声音,以及快速逼近的、熟悉的冰冷脚步声。
琴酒到了!几乎同时,另一辆车的引擎声也戛然而止,波本的身影也出现在仓库另一个入口,他一眼就看到了被赤井秀一瞄准的苏格兰,也看到了正大步走来的琴酒。
时间仿佛被压缩到了极致。
琴酒根本没有去看高处的赤井秀一,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雷达,瞬间锁定了管道旁的苏格兰。伯莱塔抬起,黑洞洞的枪口指向昔日下属的心脏。
降谷零的血液几乎凝固,他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大脑疯狂运转,却找不到任何能在此刻救下幼驯染的方法。他甚至不能表现出丝毫异样!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谁也没预料到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苏格兰身后不远处堆积的油桶阴影里。黑发,黑衣,是樱井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