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是原本就定下的、经过层层评估筛选出的潜入人选，他的去向我很清楚。但是诸伏景光，他不在最初的计划里！我离开前明确表示要他跟着我！你现在告诉我，为什么两个人都不见了？你把我的下属弄到哪里去了？”
白鸟总监听到这里，脸色终于变了。他立刻抓起桌上的内部保密电话，手指飞快地拨了一个号码。
语气急促：“是我！立刻核查一下，今年警校毕业生，诸伏景光的去向！对，就是那个和降谷零同期的……什么？只确定了降谷零一个人选？你确定？！”
听着电话那头的确认，白鸟总监的脸色越来越沉。他挂断电话，看向安倍雪灯。
安倍雪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清晰的“啧”，眼神锐利如刀：“连自己手下的人被调走了都不知道？白鸟大总监，你这管理可真够‘精细’的。”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道，“啧。看来，是有人趁我不在，动了不该动的人。总监，这事儿，你恐怕得给我个交代。顺便，记得哈，你又欠我个人情。”
白鸟总监被他训得脸色铁青，却也自知理亏，不敢耽搁，立刻又拿起电话，这次直接拨给了警视厅的高层，语气严厉地询问情况。
几分钟后，他放下电话，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简直是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看向安倍雪灯，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一丝难以置信，
“是警视厅那边的人……他们不知道从哪里评估认为诸伏景光也具备潜入素质，不容易引起怀疑，就在昨天夜里，直接把人带走了，签署了最高级别的保密协议，现在……恐怕已经开始进行卧底前的特训了。”
办公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安倍雪灯盯着白鸟总监，眼神冰冷。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沉默后，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里没有丝毫愉悦，反而带着刺骨的寒意。
“好，很好。”安倍雪灯缓缓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白鸟总监脸上，“警视厅……手伸得够长，动作也够快。真是好样的。”
白鸟总监被他看得头皮发麻，自知这次是自己管辖范围内出了纰漏，底气不足地移开了视线。
安倍雪灯直起身，脑中飞快地权衡着。事已至此，木已成舟。
诸伏景光已经签署了最高保密协议，进入了卧底流程，现在强行把人要回来，不仅程序上极其困难，更会打草惊蛇，甚至可能危及景光未来的安全。
既然暂时无法改变这个事实，那么……
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不如将计就计，利用这次机会，看看警视厅内部，到底是谁在推动这件事，背后又藏着什么心思。或许，能顺势钓出几条隐藏的“鱼”。
他走到白鸟总监身边，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动作看似随意，力道却不轻。
安倍雪灯摇了摇头，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和怜悯：“啧啧，老白鸟，看来你这掌控力……还是不太行啊。连自己碗里的肉都能被别人叼走。”
白鸟总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又无法反驳，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知道了。”
“希望你是真知道了。”安倍雪灯收回手，不再看他，转身干脆利落地向门口走去，“这边的事，你看着处理。我懒得管了。”
既然日本这边暂时没有他能插手的事情，而他的“假期”尚未正式结束，那么原计划返回美国就成了最佳选择。
他有种预感，以那个组织的行事风格和触角范围，他们很可能还会在美国碰上。毕竟，琴酒那条疯狗……
他乘坐电梯下楼，中村悠真的车依旧安静地等在原地。他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
“安倍先生。”中村悠真发动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同时开始简洁地汇报近期一些需要他知晓的国内事务动向。
安倍雪灯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听完后淡淡开口：“辛苦了。接下来我大部分时间应该还是在国外，国内这边的工作，就麻烦你多费心盯着了。”
“你自己也注意休息，想休假的时候尽管去，只要不是天塌下来的急事，都不用立刻处理。”
他的语气带着对得力下属的信任和体恤。中村悠真心中一暖，沉稳应道：“是，我明白了。”
车子抵达安倍雪灯位于市区的安全公寓。他上楼后，没有任何耽搁，径直走进卧室，打开了衣橱。
片刻后，一位身姿高挑的女性走了出来。及腰的黑色长发柔顺地披散着，五官经过巧妙的修饰，更加精致柔和，却又不失棱角。
他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修身连衣裙，外搭一件同色系的长款风衣，脚踩一双细跟短靴，步伐从容而优雅。精致的妆容完美修饰了五官，弱化了男性的棱角。
安倍雪灯再次下楼时，等在那里的中村悠真眼底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丝惊艳，尽管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樱井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