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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云指尖点在凝固的时空上,那蔓延开来的细微裂纹无声无息,却带着令人心悸的法则崩解意味。

庭院里死寂一片,只有墨徵守月扇残留的寒气卷着冰晶,在凝固的裂口与苍白手指旁打着旋儿,发出簌簌的微响。

凤筱赤瞳里的惊喜和委屈还没褪干净,就被一股更汹涌的邪火顶了上来。她“唰”地收回青筠杖,翠绿杖身还缭绕着不甘心的炽白余焰,扭头就冲时云开炮:“刚开场?时老头你管这叫刚开场?那鬼爪子离戳透这小树精的心窝子就差一根头发丝了!要不是你……”她话锋一转,矛头直指那片凝固的恐怖,“这玩意儿到底什么来路?敢在老娘眼皮子底下抢人?活拧巴了!”

“……啊。”凤筱捂着头,叫了一声:怎么又打我?还敲了我的头……

“没大没小,”时云轻敲了她的头,“还有叫上老头了,要叫师父。”

凤筱不满地嘟囔:“师父就师父嘛,别敲我头。”

她颈间的玄天仪吊坠还在持续散发着冰冷的震颤,识海里小纤的猩红光芒急促闪烁:“宿主!能量残余分析……高维污染特征……空间窃取倾向……与‘空蝉’本源存在深度纠缠……初步判定为‘窃光者’次级投影……危险等级:蚀骨之蛆!”

“窃光者……”卿九渊低沉的声音响起,他玄衣的身影立在凝固裂口的阴影里,深邃的目光如同穿透了那层琥珀般的时空封印,直刺其核心的污秽,“他们盯上他了。”他的视线落在空蝉身上,那少年还僵在树根上,脸色白得像一张被揉皱又勉强铺开的宣纸,淡褐色的眼眸里雾气翻涌,惊魂未定,身体细微地颤抖着。

“窃光者?”云仙衡清冽的嗓音带着一丝凝重,指尖金光在规则帛书上迅速勾勒,试图检索相关信息,“虚数档案库中仅有模糊记录……以窃取、污染本源能量为食,尤喜纯净的空间法则……踪迹诡秘,常依附高维裂隙而生……”她指尖一顿,帛书上金光闪烁不定,“记录,被某种更高权限的力量……抹除过?”

颜如玉的团扇早已收起,媚眼里的慵懒被锐利取代,粉紫色的星盘悬浮在身前,星辉疯狂推演:“啧,怪不得这小家伙藏得跟个影子似的。纯净的空间本源啊……在那些东西眼里,可不就是黑夜里的萤火虫,香得很!”她瞥了一眼空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刻炎“呸”地一声吐掉嘴里嚼烂的草茎,琥珀色的眼瞳凶光毕露:“管它什么狗屁窃光者!敢伸爪子,剁了就是!时前辈,你这定住的玩意儿,能砸碎不?”他暗金臂铠上的爪刃嗡嗡作响,跃跃欲试。

“稍安勿躁。”时云慢悠悠地开口,拎着那缓慢流淌的时之沙漏,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他额前散乱的发丝下,目光平静地扫过躁动的众人,最后停留在那凝固的深紫色指甲裂纹上。

“时空琥珀,易碎。碎了,里面的‘虫子’也就跑了,还会留下点……不太干净的‘黏液’,处理起来麻烦。”他语气平淡,像是在谈论如何清理打翻的墨汁。

“跑了?!”凤筱眉毛一竖,青筠杖又要抬起,“那还留着这恶心这狗逼玩意儿过年?”

“留着,自然有留着的用处。”一个截然不同的、带着金石摩擦般沙哑质感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

众人循声望去。

庭院角落,那片被聆风扇出的微弱气流搅动的水缸旁,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火独明。

他依旧撑着那把天蓝色的油纸伞,伞面上几朵粉嫩的桃花在凝固的寒气与焦灼的战场气息中,显得格格不入的……妖异。

伞沿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锋利的下颌和一抹似笑非笑的唇。伞柄随意地搭在肩上,另一只手,则拎着个……油纸包?

隐隐有诱人的肉香混着辛辣的香料气息飘散出来。

“哟,都在呢?”火独明的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仿佛只是路过熟人聚会,“打架也不挑个好时辰,扰人清梦。”他晃了晃手里的油纸包,“刚出炉的‘醉仙楼’秘制酱肘子,还热乎着,有口福的没?”

众人一片安静:“……”

这都什么跟什么?!

……

凤筱嘴角抽搐:“火疯子!你拎着个酱肘子来战场收尸啊?!”

火独明伞沿微微抬起一点,露出一双燃烧着暗金色火焰般的眼瞳,那火焰深处却是一片冰冷的理智荒漠。

“收尸?不至于。”他目光掠过凝固的裂口,在那只苍白的手上停留一瞬,嗤笑一声,“这不还没死透么?留着当‘路标’,挺好。”他抬手指了指那蔓延的裂纹,“看见没?这‘指甲油’的颜色,这‘手型’的骨骼走向,还有这空间撕裂留下的‘臭味’……都是线索。顺着这味儿,说不定能摸到老巢,一锅端了,省事。”

他这番“酱肘子”混着“剁爪子”、“路标”、“老巢”的混搭理论,听得众人一阵无语,却又莫名地觉得……好像有点歪理?

“火独明说得对。”时云居然点了点头,指尖在时之沙漏上轻轻一敲。凝固裂口周围的空间泛起涟漪,如同水波般将其缓缓包裹、压缩,最终化作一枚拳头大小、内部封存着那只狰狞手掌和暗紫色流光的半透明水晶球,悬浮在他掌心。

水晶球表面流淌着细密的银色时之符文。“……‘饵’已下,‘线’已牵。静待便是。”他随手将这危险的水晶球塞进了宽大袍袖里,仿佛只是收了个无关紧要的小玩意儿。

危机暂时以这种诡异的方式“解除”,但庭院里的气氛并未轻松多少。窃光者的阴影如同粘稠的墨汁,无声地渗入了每个人的心头。空蝉的存在,也从无人问津的角落,被彻底推到了风暴眼的中心。

“所以,接下来怎么办?”清晏打破了沉默,她琉璃般的杏眼在众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空蝉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和一丝担忧,“总不能天天防贼吧?这小……空蝉是吧?总不能一直当个活靶子。”

齐麟扶着气息依旧虚弱的墨徵,天蓝色的眼眸看向云仙衡:“卷君,虚数织叶者对‘窃光者’了解多少?可有应对之法?”墨徵也轻轻咳了一声,苍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守月扇冰凉的扇骨,目光沉静地望向槐树下的少年。

云仙衡指尖点在规则帛书上,金光流转,眉头微蹙:“记录残缺,权限不足。但……”她抬眼看向时云和火独明,“二位前辈似乎知之甚详?”

火独明正用不知哪里摸出来的小刀,慢条斯理地片着油纸包里的酱肘子,闻言头也不抬:“知道又怎样?一群躲在阴沟里的臭虫,见光死。麻烦的是怎么把它们从阴沟里熏出来。”他将一片油光红亮的肘子肉丢进嘴里,嚼得满嘴生香,“要我说,简单。把这小树精当个香喷喷的‘诱饵’,大大方方摆出去,再在周围布下天罗地网,等那些臭虫忍不住扑上来……”他做了个攥拳的手势,“咔嚓!一网打尽!”

“不行!”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一道是卿九渊,低沉而斩钉截铁。他深邃的目光带着无形的压力扫过火独明,后者只是无所谓地耸耸肩,继续片他的肘子。

另一道,却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是空蝉。

他不知何时抬起了头,淡褐色的眼眸里雾气氤氲,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抗拒和恐惧。他双手紧紧攥着膝盖上洗得发白的旧道袍,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着青白,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他嘴唇翕动了几下,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是用力地、近乎哀求地摇头。

把他当诱饵?暴露在那些贪婪、冰冷、只想将他吞噬殆尽的视线之下?这比直接杀了他更让他恐惧。

凤筱看着空蝉那副快碎掉的样子,赤瞳里的烦躁更盛,她狠狠瞪了火独明一眼:“火疯子你出的什么馊主意!没看把人吓成什么样了?”她扛着青筠杖,几步走到槐树下,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的少年,语气依旧冲,却少了之前的戏谑:“喂!小树精!怕什么?有我在,还有时老……呃,时师父、火疯子……呃,虽然不太靠谱,但收拾几只臭虫绰绰有余!你只管……”

……

“只管什么?”一个带着几分阴柔笑意、语调却莫名冷寂的声音,幽幽地飘了过来。

众人这才注意到,在离火独明不远、靠近织叶苑内室门廊的一处更深的阴影里,不知何时倚着一个人。

——朱玄。

他今日罕见地没有穿那些色彩浓烈、缀满零碎的法袍,只一身素净到近乎惨白的宽大麻衣,长长的黑发用一根简单的骨簪松松挽着,几缕发丝垂落,遮住了小半张过分俊美也过分苍白的脸。

他手里没有摇那标志性的骨铃,只是用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指,慢悠悠地捻着一串同样由细小指骨磨成的念珠。那念珠碰撞,发出极其轻微、却仿佛能钻进人骨髓里的“嗒、嗒”声。

他整个人像一尊刚从古墓里搬出来的、失却了所有色彩的玉雕,周身萦绕着一种与这夏日午后格格不入的、深入骨髓的沉寂和……疏离。

“师父?”凤筱一愣,朱玄这副模样,她见得极少。

记忆中这位师父总是最花哨、最聒噪、最热衷于用各种诡异声响和华丽死亡来彰显存在的那个。此刻的沉寂,反而让她心头莫名一紧。

朱玄没理会凤筱,那双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挑的凤眸,隔着额前垂落的发丝,幽幽地落在空蝉身上。

那目光不像在看一个活物,更像是在审视一件……材料?或者,一个即将被投入某种宏大仪式的……祭品?

“纯净的空间本……确实是绝佳的‘饵’。”朱玄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空洞的回响,如同枯骨在幽深的墓穴中摩擦,“引来的,恐怕不止是阴沟里的臭虫。”他捻动骨珠的手指停顿了一下,唇角勾起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也可能是……深渊本身。”

他这话说得云山雾罩,却比火独明直白的“诱饵论”更让人心底发寒。尤其是他此刻的状态,那种抽离了所有情绪、只剩下冰冷洞悉的沉寂,仿佛他正站在某个常人无法理解的高度,俯瞰着即将上演的悲剧。

“朱玄,你少在这儿神神叨叨吓唬人。”火独明不满地嚷嚷,一口吞掉最后一片肘子肉,“深渊?本座这把‘醉春风’连黄泉路都能烧出条道来!怕个鬼!”

时云拎着沙漏,目光在朱玄身上停留片刻,又扫过惊惧的空蝉和眉头紧锁的众人,最终轻轻叹了口气:“翁德里斯……要起风了。”

他这句话,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投入死水。

朱玄倚在阴影里,再未发一言。

他只是垂着眼帘,苍白的手指缓慢而固执地捻动着那串骨珠,嗒……嗒……嗒……单调的声响在寂静下来的庭院里扩散,如同某种不祥的倒计时。他周身那股沉寂的气息越发浓重,仿佛将自身与外界彻底隔绝开来,独自沉浸在一个旁人无法触碰、也无法理解的亡者世界里。

凤筱看着朱玄这副模样,又看看树下瑟瑟发抖的空蝉,只觉得一股邪火无处发泄,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她赤瞳扫过众人,最终定格在云仙衡身上,带着一种近乎蛮横的决断:

“烦死了!管它什么窃光者深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卷君!这小树精……空蝉是吧?从现在起,就归你们织叶苑罩着了!可得看好他!少一根头发,我掀了你们这破院子!”她又指向时云和火独明,“时师父,火疯子,还有……”她看了一眼阴影中沉默的朱玄,语气顿了一下,“你们三个老家伙,也别想偷懒!该出力的出力,该布阵的布阵!要是让那些鬼东西得逞了,我就把你们那些宝贝伞啊、沙漏啊、破铃铛啊……全扔进茅坑里泡着!”

她这番蛮不讲理的“命令”,带着凤筱独有的、横冲直撞的生机,竟奇异地冲淡了些许庭院里凝重的阴霾。

……

火独明舔了舔油光的手指,嘿嘿一笑:“小徒弟发话了,得嘞!正好活动活动筋骨!”他手中天蓝色的油纸伞“醉春风”微微一旋,伞面上那几朵粉嫩的桃花仿佛活了过来,散发出灼灼的热意。

时云无奈地摇摇头,袍袖中的时之沙漏发出细微的流沙声。

唯有阴影里的朱玄,捻动骨珠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又收紧了一分。苍白的面容在门廊的幽暗里,模糊不清。

……

夜深,织叶苑的书阁深处。

烛火在青铜灯盏里跳跃,将堆积如山的古老卷轴和悬浮的星图仪投射出摇曳的巨大影子。空气里弥漫着陈年纸张和干涸墨汁的沉郁气息。

云仙衡指尖的金光在几份残破的帛书间流淌,试图拼凑关于“窃光者”的蛛丝马迹,清冷的眉宇间带着一丝倦意。

颜如玉倚在一旁的软榻上,面前的粉紫色星盘光芒黯淡,推算显然遇到了瓶颈,她揉着眉心,媚眼也失了往日的慵懒光彩。

角落的阴影无声蠕动,弦歌抱着星弓的身影浮现,如同一个没有温度的幽灵。

“查过了。”他的声音平板无波,如同金属摩擦,“苑内及周边三千里空域,所有空间节点均无异动。‘它’的痕迹……被彻底抹除。或者,从未真正降临。”他冰冷的视线扫过书阁中央——那里临时布置了一个小小的静室结界,隐约可见空蝉蜷缩在蒲团上的瘦弱轮廓。

云仙衡指尖金光一顿:“从未真正降临?那白日袭击……”

“投影。”时云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他不知何时已坐在书阁窗棂上,宽大的葛布袍子被夜风吹得微微鼓荡,手里依旧拎着那个缓慢流淌的时之沙漏,望着窗外翁德里斯晦暗的夜空。“精准的空间定位,极致的能量凝聚,只为雷霆一击。失败,则如潮水退去,不留痕迹。是‘窃光者’高阶猎手惯用的伎俩。”他转过头,目光落在静室结界上,“那孩子……就是他们锚定的‘灯塔’。”

颜如玉倒吸一口凉气:“那岂不是防不胜防?随时可能再来?”

“所以,需要加固‘灯塔’。”另一个沙哑的声音接道。火独明大大咧咧地推门进来,带着一身夜风的凉意和淡淡的酒气。他手里没拿伞,腰间却别着个鼓鼓囊囊的皮囊。“光靠你们这些花架子结界顶个屁用!”他走到静室结界旁,伸出粗糙的手指,对着那层柔和的光幕弹了弹,光幕顿时泛起剧烈涟漪,惊得里面的空蝉猛地一颤。

“火前辈!”云仙衡皱眉。

火独明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慌什么?本座又不吃人。”他解下腰间的皮囊,拔掉塞子,一股浓郁得化不开、带着硫磺与熔岩气息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他竟直接将皮囊里粘稠的、暗金色的液体泼洒在静室结界之上!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浸入冷水,结界光幕发出刺耳的声响,暗金液体迅速渗透、蔓延,在光幕表面勾勒出无数道繁复、古老、充满暴烈火焰气息的符文!整个静室结界的气息瞬间变得厚重、灼热、固若金汤!

“本座的‘炎魔心头血’,掺了点‘不灭薪火’的渣滓。”火独明拍拍手,很是满意,“够那些阴沟里的东西喝一壶了!想再无声无息地摸进来?门儿都没有!”他看向结界内惊疑不定的空蝉,龇牙一笑:“小树精,安心睡你的觉!有这个东西罩着,鬼都给你烧成灰!”

空蝉看着光幕上流淌的暗金符文,感受着那磅礴而灼热的守护力量,淡褐色的眼眸里雾气翻涌,恐惧似乎被驱散了一点点,他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

“治标不治本。”窗棂上的时云淡淡道,目光却投向书阁更深处的阴影,“要拔除‘灯塔’的标记,或者……让灯塔本身,拥有反击之力。”

……

阴影里,朱玄缓缓走了出来。

他依旧一身惨白的麻衣,在烛火下显得愈发鬼气森森。他没有看任何人,苍白的手指间,那串骨珠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几枚颜色诡异、形状扭曲的干枯种子。他走到书阁中央一张堆满各种瓶罐和诡异材料的石桌前,动作轻柔地将种子放入一个盛满粘稠黑液的骨碗中。

黑液瞬间沸腾,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几缕灰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起,散发出令人作呕的甜腥气息。

烟雾扭曲着,竟隐隐形成白日那只苍白手掌的轮廓,又瞬间被黑液吞噬。

朱玄垂着眼帘,专注地看着骨碗,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浓重的阴影。他拿起一根不知什么生物的腿骨磨成的细棒,缓慢而精准地搅拌着,动作优雅得像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整个过程中,他未曾发出一点声音,周身那股沉寂、冰冷、仿佛与死亡共舞的气息,却让书阁里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凤筱不知何时也溜达了进来,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赤瞳看着朱玄无声忙碌的背影,眉头拧成了疙瘩。

识海里,小纤的荧光变成了忧虑的暗蓝色:“宿主,朱玄师父的灵魂波长……波动异常……接近‘寂灭相位’……他在抽取本源……很危险!”

“喂,朱玄?”凤筱忍不住开口,声音在寂静的书阁里显得格外清晰,“你鼓捣什么呢?毒药?”

朱玄搅拌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仿佛没听见。

火独明也凑了过去,看着那碗翻滚的黑液,鼻子嗅了嗅,眉头紧皱:“朱玄,你这东西味也太冲了!比本座当年在万尸坑里闻到的还带劲!搞什么名堂?”

朱玄依旧沉默。苍白的侧脸在烛火下如同玉雕,毫无波澜。

时云从窗棂上飘然落下,走到石桌旁,看着骨碗中那几枚在沸腾黑液里沉浮、却隐隐透出一点诡异生机的扭曲种子,目光深邃:“……‘噬光藤’的种子?你想用窃光者的‘标记’为引,培育出反制他们的‘毒’?”

朱玄终于停下了搅拌的动作。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狭长的凤眸看向时云,眼底深处是一片空茫的、仿佛看透了万古虚无的死寂。他苍白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极轻微地、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

然后,他再次垂下眼帘,专注地看着那碗翻滚的、孕育着不详与生机的黑液。骨棒轻轻搅动,粘稠的黑液拉出细长的丝,无声无息。

整个书阁,只剩下黑液沸腾的“咕嘟”声,烛火燃烧的“噼啪”声,以及朱玄那沉寂到令人窒息的存在感。

凤筱看着他那副样子,心头莫名地堵得慌。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赤瞳扫过朱玄、火独明、时云,最终落在静室结界里那个单薄的身影上。

“一群疯子……”她低声嘟囔了一句,声音里却没了白日的暴烈,反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近乎无奈的依赖。她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书阁,青筠杖在冰冷的地砖上敲出清脆的回响。

“管你们怎么疯!给我把人看好了!”

夜风吹过织叶苑高高的檐角,翁德里斯的星空晦暗不明。书阁的烛火在巨大的窗格上跳跃,映照着里面三个风格迥异却同样强大的身影:优雅掌控时间的旅者,狂放焚烧万物的炎君,以及沉寂于死亡深渊的亡神。

还有那碗在寂静中不断翻腾、无声孕育着致命反击的……噬光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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