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龙脉引路
东北的夜,黑得透骨。刘老汉蹲在林子边,烟袋锅子里的火星一明一暗,映着他沟壑纵横的脸。身后的小六子正捣鼓着金属探测器,嘴里嘟囔:“这破山旮旯,真能有龙脉墓?”
“闭嘴!”刘老汉低声呵斥,掐灭烟头。远处传来周洪波汽车的引擎声——那辆黑漆漆的越野车碾过积雪,停在他们面前。周洪波推门下来,脖子的金链子晃得刺眼:“老刘,今晚要是找不到墓,你孙女的病……可就等不到明儿喽。”
刘老汉攥紧了拳头,指甲抠进掌心。孙女白血病住院的照片还在兜里烫着,他只能点头:“龙脉在阴山脊,顺着这老槐树往北,三百步,定有地气。”
小六子撇撇嘴,跟着刘老汉踏入山林。雪壳子咯吱作响,指南针却在疯狂打转。刘老汉突然停下,从布袋掏出三炷香,插在雪地上:“山神爷,借道寻龙,不为损阴德,只为救命啊!”香头无风自燃,青烟笔直冲上夜空。
“封建迷信!”小六子嘀咕,却瞥见刘老汉从怀里摸出罗盘。那铜盘上的指针忽地指向东北方,盘面浮现出暗红色血丝般的纹路——“血龙脉!这是凶兆啊……”刘老汉喃喃自语,额角渗出冷汗。
三人循着指针方向摸索,突然踩到一片松软雪地。小六子脚下一陷,竟露出一块青砖!刘老汉扒开积雪,露出墓道石门,门缝渗着腥红黏液,仿佛血肉未干。“尸蟞封门……这是辽代邪术师的墓。”他颤抖着手,从包里掏出黑狗血泼在门上,黏液嗤嗤作响,缩了回去。
石门缓缓推开,腐臭扑面而来。墓道壁画绘着狰狞兽面,小六子举起手电筒,光束扫过,壁画眼珠竟微微转动!刘老汉猛拽他后退:“快闭眼!这是活画咒,看久了魂魄会被勾进去!”
突然,墓顶传来窸窣声。密密麻麻的尸蟞如黑潮涌下,小六子吓得后退,踩中机关。地面石板骤然下陷,露出下方深潭。潭水泛着幽绿,浮着一具白森森的女尸,女尸口中竟衔着半截玉符——正是刘老汉祖传秘术书中缺失的那一块!
“这……这符咒和我家传的秘术书图案一模一样!”刘老汉惊愕,忽觉后背发凉。周洪波的手下不知何时已围住他们,枪口对准三人:“周老板说了,找到宝贝,你们就没用了。”
枪声乍响,刘老汉扑倒小六子滚入潭水。冷水刺骨,潭底竟有道暗流!他们顺水游出,浮出时,却见岸上站着一名红衣女子。女子长发如墨,指尖捏着一枚与潭中女尸相同的玉符,冷冷道:“刘家的债,该还了。”
刘老汉抬头,月光下女子的脸让他猛然一震——那眉眼,竟与亡妻年轻时一模一样……
二、秘术与背叛
夜色浓得像泼了墨,刘老汉攥着从潭底捞出的半截玉符,指尖颤抖。那玉符上刻着的纹路与他祖传秘术书中缺失的部分严丝合缝,仿佛天生就该拼在一起。小六子蹲在一旁,手电筒的光圈晃来晃去,映得他脸上阴晴不定:“老刘,这女尸嘴里叼的玩意儿,真跟你家传的秘术有关?难不成你祖上跟这邪术师有仇?”
刘老汉没吭声,借着微光翻开那本泛黄的秘术书。书页边缘泛着霉斑,中间缺了一页,此刻与玉符拼上,残缺的符咒竟完整浮现。符咒中央是一个狰狞的兽首,兽口衔着一轮血月,下方写着几行蝇头小字:“血祭龙脉,魂归幽冥;破咒者,必承千年怨。”
“这墓主怕是个疯子!”小六子咂舌,“弄这么大阵仗,死了还不消停。”
刘老汉却突然抬头,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咒骂声。周洪波的手下果然追来了!五六个黑影端着枪,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汉子,叫陈疤子,是周洪波的心腹。陈疤子眯着眼冷笑:“刘老汉,周老板说了,墓里的东西得归咱们。你俩要是识相,把玉符交出来,兴许留个全尸!”
小六子猛地抄起工兵铲,刘老汉却按住他手腕,低声说:“别冲动,他们人多。”话音未落,陈疤子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闷哼——另一个手下竟被人从背后捅了刀!那人浑身是血,挣扎着喊道:“疤子哥,周洪波要咱们死在这儿,他好独吞宝藏!”
陈疤子脸色骤变,转身开枪,却晚了半步。偷袭者是个叫老赵的,曾是周洪波的左膀右臂,此刻却露出狰狞面目:“姓周的想黑吃黑,咱们不如先下手为强!”一时间,枪声在林间炸响,子弹打在树干上,木屑纷飞。
刘老汉趁机拽着小六子往林深处跑。小六子边跑边喘:“这……这他妈跟演电影似的,黑道里还搞窝里反!”刘老汉却紧盯着秘术书上的符咒,兽首的眼睛仿佛在流血,他心头不安愈发强烈:“只怕内斗只是开头……这墓里的邪术,怕是要借血来解咒。”
果然,身后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陈疤子被老赵的人围住,一刀捅进肚子。老赵癫狂大笑:“周洪波那蠢货,以为靠枪就能压住千年诅咒?这墓里的东西,得用咱们的血来祭!”他忽然调转枪口对准刘老汉方向:“老东西,把秘术书交出来,不然让你孙女陪葬!”
刘老汉瞳孔骤缩,正要反驳,一道红衣身影却从树后闪出。正是那神秘女子!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青铜短剑,剑尖掠过老赵的手腕,枪应声落地。女子冷声道:“辽代邪术师的诅咒,岂是你们这些凡人能碰的?血祭一旦开启,谁都别想活。”
老赵怒目而视,抄起匕首扑向女子。女子身形如鬼魅,短剑划过,匕首竟被削成两段。老赵吓得后退,却踩中林间一根枯枝——那枯枝竟是机关枢纽!地面轰然塌陷,露出下方密密麻麻的尸蟞巢穴。黑压压的虫群蜂拥而出,瞬间裹住老赵。惨叫声中,他化作一具白骨,跌落巢穴。
小六子看得肝胆俱裂,刘老汉却注意到神秘女子的剑上沾着尸蟞黏液,却毫无腐蚀迹象。“你这剑……是玄铁掺了黑狗血炼的?”他脱口而出。女子瞥了他一眼:“刘家的秘术书,倒没白传。”她忽然逼近,剑尖抵住刘老汉胸口:“二十年前,你父亲盗我师门墓穴,害死我师姐。这笔账,怎么算?”
刘老汉如遭雷击,秘术书中确实有一页记载了“北山师门墓”的方位,但父亲临终前叮嘱绝不能碰……“当年我父亲是不是带走了什么东西?”他颤声问。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师门禁术——魂引之术。那邪术师墓中的血月符咒,正是魂引阵的核心。你父亲偷走禁术,却害我师姐被诅咒反噬而死。”
小六子听得云里雾里,尸蟞的嗡嗡声却越来越近。女子突然收起剑,抛给刘老汉一个药瓶:“尸蟞怕雄黄,撒出去!”三人背靠背,药粉洒出,虫群暂退。女子却盯着秘术书上的血月符咒:“魂引阵已启动,三日之内若不破咒,邪术师残魂会借血月复活。到时候,方圆十里都会沦为炼魂场。”
刘老汉攥紧书页,心头五味杂陈。一边是孙女的救命钱,一边是可能害死无数人的诅咒;而眼前这女子,既是仇人遗孀,又手握破咒关键。小六子突然插话:“咱们现在咋办?周洪波的人还没死绝,虫群也挡不住太久。”
女子忽然望向东北方:“破咒之法,在墓室最深处的血池。但需以活人血为引……你们,敢去吗?”
刘老汉深吸一口气,望向远处隐约可见的墓穴轮廓。秘术书上的兽首仿佛在笑,他咬牙道:“去!但得按规矩来——盗墓不为害人,若真破了咒,也算赎我刘家的债。”
神秘女子嘴角微扬,月光下,她的眉眼与亡妻重叠。小六子打了个寒颤,总觉得这林子里,藏着比尸蟞更可怕的东西……
三、守墓人现
墓道深处的阴风裹挟着腐臭,刘老汉举着煤油灯,光晕在石壁上投下三人晃动的影子。小六子攥紧工兵铲,掌心沁汗:“老刘,这女的是不是有啥猫腻?一边说是仇人,一边又帮咱们?”
神秘女子走在最前,红衣在暗处如一团跃动的火。她未回头,声音冷冽:“仇归仇,咒归咒。我师门守墓百年,不能让邪术师的魂引阵祸害人间。”忽然,她停下脚步,指尖在墙上一抹——石壁竟渗出暗红黏液,与墓门上的尸蟞黏液如出一辙。
“活尸墙。”女子蹙眉,“辽代邪术师以童男童女血肉混生铁浇筑,触之即腐。得用黑狗血混朱砂破。”她掏出一只陶罐,抛给刘老汉:“你祖传秘术里没教过这解法?”
刘老汉面色微窘,接过陶罐。罐身刻着符咒,竟与他秘术书中的纹路相似。他忽地想起父亲临终时的喃喃:“北山师门……债不可还……”心头五味杂陈,泼洒血砂时手仍稳如磐石。黏液嗤嗤作响,石壁露出一道暗门。
门后是间石室,穹顶嵌着夜明珠,映得满地符咒泛着幽光。中央一座青铜鼎,鼎内盛满暗红液体,腥气刺鼻。小六子凑近,惊道:“这……这味儿跟周洪波那手下被尸蟞啃时一样!”
女子目光扫过鼎旁石刻,喃喃:“魂引阵主枢……以活人血为引,月圆之夜召邪术师残魂。”她忽转头看向刘老汉:“破阵需血祭,你孙女的命,换这十里百姓的命,你选哪个?”
刘老汉僵在原地。秘术书在怀中发烫,兽首符咒仿佛在灼烧胸口。小六子急道:“不能真杀人啊!咱们找别的办法!”
女子冷笑:“魂引阵已成,三日之限只剩半日。除非……”她突然抽出短剑,剑尖指向自己手腕,“以守墓人血破阵,可保三成生机。但破了阵,我与师姐的恩怨,也得算清。”
刘老汉瞳孔骤缩。这女子竟愿以命相抵?可若她死,自己如何面对亡妻的愧疚?正踌躇间,石室外传来嘈杂脚步声——周洪波残部追来了!陈疤子带着仅剩的两个手下,枪口对准三人:“老刘,把鼎里的血给我!周老板说了,这玩意儿能长生不老!”
女子眼神一凛,短剑闪过,竟将陈疤子的枪击飞。陈疤子暴吼:“都他妈愣着干嘛!开枪!”子弹呼啸,石室瞬间硝烟弥漫。刘老汉护住小六子,滚入鼎后死角。女子以一敌三,剑舞如风,却难挡枪林弹雨。
千钧一发之际,鼎旁石刻突然震颤!黏液从缝隙涌出,竟化作数条血蛇,缠住陈疤子三人。惨叫声中,血蛇啃噬血肉,三人转瞬化作白骨。刘老汉骇然:“这……这是阵灵反噬!”
女子抹去剑上血珠,冷笑:“贪心者,魂引阵自会索命。”她手腕已渗血,滴入鼎中。血水沸腾,符咒亮起红光,穹顶夜明珠渐暗,月光却从缝隙涌入,映得鼎内血月符咒愈发狰狞。
“时辰到了。”女子声音沙哑,眼中泛起异光,“魂引阵启,我以守墓人血为引,封邪术师残魂于血池。但若失败……”她忽然掐诀念咒,周身泛起幽蓝火焰,“你需以秘术书焚我尸,否则诅咒将借我身复活!”
刘老汉攥紧秘术书,喉头哽咽。这女子,竟以师门禁术赌命!月光照亮她侧脸,与亡妻的轮廓重叠,他忽悟——她恨的并非自己,而是那害死师姐的诅咒。小六子颤声问:“真没别的办法了?”
女子未答,纵身跃入血鼎。幽蓝火焰与血月符咒相撞,穹顶炸裂,月光如瀑倾泻。邪术师的嘶吼从地底传来,血池沸腾,黏液化作千只血蝠扑向三人。刘老汉咬破指尖,以血在秘术书上绘咒,小六子疯狂泼洒雄黄。
血蝠渐退,鼎中蓝光却愈发微弱。女子的声音从鼎底传出:“速焚我尸!阵灵将反噬!”刘老汉心如刀绞,秘术书燃起的火焰却毅然投向鼎中。蓝火与血月交融,穹顶轰然坍塌,月光彻底笼罩石室。
烟尘散去,鼎内只剩一具焦黑的骸骨,手中紧攥半枚玉符——正是刘老汉祖传的那半。小六子瘫坐在地:“她……真死了?”
刘老汉拾起玉符,与怀中半枚拼合。完整的符咒中央浮现一行古字:“魂引终,怨始消;守墓人,以身殉。”他望向穹顶裂痕外的星空,泪混着汗滴落:“她师姐的债,算是清了。”
忽有风声掠过,远处传来周洪波的咆哮:“墓呢?宝藏呢!”小六子嗤笑:“这蠢货,怕是要被阵灵啃得渣都不剩。”刘老汉却望向血鼎,鼎底浮现一道暗门,门后隐约可见一座冰棺,棺上刻着与秘术书相同的兽首符咒。
“邪术师的主棺……”他喃喃,“诅咒虽封,但根源未除。守墓人的遗愿,怕是让我们彻底了结这事。”
小六子打了个寒颤:“老刘,咱真得下去?这女的一死,咱们可没帮手了。”
刘老汉将玉符收好,目光坚定:“下去。守墓人用命换来的线索,不能白费。”他忽又补了句,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决然:“况且,我刘家的债,该清了。”
三人踏入暗门,冰棺寒意刺骨。邪术师的诅咒,最后的决战,即将拉开帷幕……
四、邪术复苏
冰棺密室的寒气如刀,刘老汉举起煤油灯,光晕在冰壁上映出扭曲的符咒。小六子攥紧工兵铲,喉头滚动:“老刘,这棺材一开,邪术师真会活过来?”
刘老汉未答,指尖抚过冰棺上的兽首符咒。玉符在掌心发烫,与棺上纹路严丝合缝。他忽想起守墓人临终之言:“魂引虽封,尸身犹存,怨念不散……”深吸一口气,他猛然推开棺盖。
寒气轰然涌出,冰棺内景象令三人倒抽冷气:邪术师尸身如生,黑袍缀满血色符咒,手中握着一枚青铜铃铛,铃身刻着密密麻麻的姓名——竟都是辽代童男童女的生辰八字!小六子颤声:“这老东西,拿活人祭炼长生术!”
刘老汉正欲取铃,邪术师尸身突然睁眼!眼球泛青,口中涌出黑气,瞬间凝成一道虚影。虚影狰狞大笑:“千年了,终于有人送来破阵的血!你们这些蝼蚁,将成为吾复生的祭品!”
密室震颤,冰壁上的符咒泛起血光。无数尸蟞从裂隙涌出,空中更浮现出数百张人脸——皆是铃铛上记载的童男童女冤魂,哭嚎声震耳欲聋。小六子抄起雄黄粉撒向尸蟞,却骇然发现:“这玩意儿……不怕雄黄了!”
刘老汉迅速翻开秘术书,兽首符咒在邪术师黑气的侵蚀下竟逐渐模糊。他咬破舌尖,以血绘咒于书页:“祖传秘术,镇邪诛魂!”血咒燃起幽蓝火焰,暂时逼退黑气。但邪术师虚影却愈发凝实,伸手抓向小六子:“你的命,够填第一道魂隙!”
千钧一发,冰棺底突然亮起一道幽蓝印记——正是守墓人焚身时残留的禁术火焰!火焰如龙腾起,缠住邪术师虚影。女子的声音从火中传来:“我以守墓人血为引,封你残魂于幽冥!刘老汉,速焚铃铛!”
刘老汉抄起秘术书,火焰裹住青铜铃。邪术师嘶吼:“区区禁术,岂能困吾千年修为!”虚影暴涨,冤魂人脸如箭射向三人。小六子被一张人脸咬住手臂,剧痛中嘶喊:“老刘,我挡着,你快烧铃!”
刘老汉眼眶欲裂,将秘术书与玉符一同掷向铃铛。火焰与玉符相撞,兽首符咒骤然绽放金光,铃铛上的生辰八字逐一熄灭。邪术师虚影发出凄厉惨叫,黑气开始溃散。但密室穹顶却突然裂开一道缝隙,月光如血倾泻而入——正是血月符咒的残余力量!
“不好!血月引魂,他还能复活!”刘老汉嘶吼。邪术师残魂趁机钻入月光,化作一道血影扑向刘老汉。千钧一发之际,小六子竟将工兵铲刺入自己掌心,血溅向血影:“老刘说过,活人血能破邪咒!”
鲜血与血影相撞,爆发出刺目紫光。邪术师残魂被击退,但小六子却因失血踉跄倒地。刘老汉抱起他,秘术书火焰已近熄灭。邪术师虚影再度凝形,狂笑:“蝼蚁之血,岂能挡吾永生之道!”
绝境中,刘老汉忽瞥见冰棺内邪术师尸身——黑袍下露出半截竹简,简上写着“魂引阵逆,以主魂饲阵”。他猛然醒悟:邪术师自己才是阵眼!抄起守墓人留下的青铜短剑,他冲向尸身,剑尖刺入尸心:“祖传秘术,逆阵诛主!”
短剑入体,尸身爆出冲天黑气。秘术书火焰竟逆势暴涨,将黑气尽数吞噬。邪术师虚影发出最后哀嚎:“不……吾千年修为……”血月骤然黯淡,冤魂人脸消散,尸身化作灰烬。
密室归于死寂。小六子虚弱喘气:“老刘……成了?”刘老汉瘫坐在地,掌心玉符已褪去血色,兽首符咒刻入石壁,化作一道封印。他望向穹顶裂缝,月光清冷如初:“邪术师残魂,彻底消了。”
忽有风声掠过,竹简从灰烬中显露。刘老汉拾起,简末写着:“辽代邪术师,窃龙脉之力,终困于己咒。守墓人一脉,代代殉之,以镇幽冥。”他泪湿简纸,喃喃:“守墓人的债,我们刘家的债……算是清了。”
小六子忽指穹顶:“老刘,那裂缝……好像连着个暗室。”刘老汉抬头,裂缝后隐约可见一座石台,台上摆着一枚青铜匣,匣身刻着守墓人师门的徽记。他握紧短剑,声音坚定:“走,去看看。守墓人的遗志,该由我们了结。”
暗室门开,青铜匣内静静躺着一枚玉符,符上刻着“魂归龙脉,永镇邪怨”。匣底压着一卷帛书,书首赫然写着:“师门秘术,传守墓人继任者。”
五、生死抉择
青铜匣内的秘术帛书泛着幽光,刘老汉逐字研读,额间沁汗。小六子裹着伤臂,瞥见书页上的血咒符文,喉头滚动:“老刘,这‘九阵逆血术’……真得用活人血祭?”
刘老汉指尖颤抖。帛书所述,龙脉九阵被邪术师破坏,唯有以守墓人血脉为引,逆施禁术方能修复。但每修一阵,施术之人便会折损十年阳寿。他望向昏迷的孙女,又想起守墓人玉符上的“魂归龙脉”——这债,终究要还。
忽有碎石滚落声!周洪波带着三名雇佣兵闯入暗室,枪口对准三人。他面容狰狞,手中攥着一枚从邪术师灰烬中拾得的残符:“老东西,乖乖把秘术交出来!这玩意儿能让我买下整个东北!”
刘老汉将孙女护在身后,秘术书攥入怀中。小六子咬牙挺立,工兵铲对准周洪波:“你敢动,老子跟你拼了!”
周洪波嗤笑,扣动扳机。子弹呼啸,刘老汉侧身闪过,却听见小六子闷哼——左肩中弹!他瞳孔骤缩,秘术书火焰自掌心燃起,逼退雇佣兵。但周洪波趁机扑向青铜匣,狂笑:“老刘,你守这破墓有啥用?长生不老才是真理!”
刘老汉目光如炬,忽地撕开衣襟,露出胸膛兽首符咒。他咬破指尖,血咒绘于符上:“守墓人誓,以血镇邪!”咒文燃起幽蓝焰,将周洪波掀翻在地。但雇佣兵趁机开枪,子弹擦过孙女鬓发,钉入石壁。
生死关头,秘术帛书突然震颤!兽首符咒与玉符共鸣,虚空中浮现守墓人虚影。女子声音沙哑:“刘老汉,抉择之时到了。修阵,则九阵复,龙脉安,但你命不过三载;不修,则邪术余怨将借周洪波残符复苏,屠尽十里。”
刘老汉僵立如石。孙女咳喘声在耳畔,小六子血染衣衫。他望向穹顶裂缝,月光如血,似邪术师残魂未散的征兆。忽地,他攥紧玉符,决然咬破手腕,血滴入秘术书:“守墓人刘氏,承师门志,以命殉龙脉!”
血咒轰然爆发,九阵符文自书页飞出,嵌入暗室石壁。刘老汉周身泛起蓝光,每绘一阵,白发便添一缕,面容渐显枯槁。周洪波趁机嘶吼:“拦住他!打断施术!”雇佣兵扑上,小六子却猛然撞向一人,工兵铲劈向其喉,嘶喊:“老刘,快!”
血阵渐成,第一阵符文亮起,地底传来龙脉震颤。刘老汉咳出黑血,却仍强撑施咒。第二阵启,他已如垂暮之人,声音沙哑:“小六子……若我败,你带娃走……”小六子泪目,拼死挡住雇佣兵,右臂亦中弹。
第三阵符文将成之际,周洪波竟抓起昏迷的孙女,枪抵其太阳穴:“停手!不然我崩了这丫头!”刘老汉手抖如筛,血咒将断。守墓人虚影急喝:“不可停!阵灵将反噬!”
刘老汉闭目,泪混血滴落。他猛然睁眼,血咒骤盛,第三阵符文轰然完成。孙女被周洪波甩飞,他扑接时右腿被子弹贯穿。剧痛中,他嘶吼:“守墓人,岂惧生死!”继续绘第四阵。
周洪波癫狂,残符掷向阵心。符燃起黑烟,竟引邪术师残怨附体,他眼球泛青,扑向刘老汉。千钧一发,小六子引爆腰间炸药——这是他为防万一藏的最后一手!火光冲天,周洪波与雇佣兵被吞没。
烟尘散去,刘老汉已绘至第七阵,形容枯槁如朽木。孙女苏醒,哭喊:“爷爷!”他颤手抚其脸,气若游丝:“娃……爷爷守的,不是墓,是活人的命……”第八阵符文亮起,地脉轰鸣,邪术残怨尽散。
最后一阵,刘老汉血尽将枯。守墓人虚影叹:“此阵成,你魂亦归龙脉,永镇怨灵。”他忽抬头,望孙女与小六子,眼中泛起释然:“值了。”血咒终成,九阵符文融为金龙,没入地脉。他身形渐虚,化为光尘,唯玉符坠地,兽首符咒隐入石壁。
小六子瘫跪,泪砸石地。孙女攥着玉符,泣不成声。穹顶月光转清,龙脉安宁。暗室外,周洪波残尸旁,一枚境外势力的徽章在灰烬中显露——更大的阴谋,似仍未止。
终章:余烬新生
冰河深处,祭坛石壁上的兽首符咒泛着幽蓝光晕。小六子将孙女护在身后,工兵铲攥得发白。境外势力首领——邪术师后裔周冥,正以黑血绘阵,脚下躺着三名被剥去生辰八字的活人:“龙脉之灵,听我召唤!辽祖秘术,当由我续!”
冰层震颤,龙脉之力被邪阵牵引,九阵符文隐隐颤动。周冥黑袍缀满血色咒符,狂笑:“刘老汉那老蠢货,以命修阵,却不知阵眼本就是钥匙!今日,我要借龙脉之力,召上古邪神,重铸长生!”
小六子瞥见祭坛旁青铜匣,刘老汉的玉符静静躺在其中。他猛然想起秘术帛书末页:“阵眼逆启,需守墓人血与龙脉共鸣。”咬破指尖,血滴落玉符,兽首符咒骤然亮如白昼。他嘶吼:“守墓人小六,承刘氏志,镇邪于渊!”
血咒燃起,九阵符文自地底腾升,化作金龙缠向周冥。但周冥早有准备,抛出黑符,邪神虚影自冰层裂出——竟是千年邪术师残魂与上古怨灵的结合体!虚影嘶吼:“蝼蚁守墓人,安敢阻吾永生?”
孙女忽指祭坛裂缝:“六叔,那下面有光!”小六子定睛望去,裂缝中透出龙脉核心的琉璃色光晕——正是刘老汉以命修复的龙脉灵髓。他灵光一闪,抄起工兵铲劈向灵髓封印:“老刘说过,龙脉之力,可正可邪,逆阵反噬!”
灵髓爆裂,琉璃光如洪流灌入九阵符文。金龙骤然化虹,穿透邪神虚影。周冥惨叫:“不!我的长生咒!”邪阵被龙脉之力逆噬,黑符尽焚,他肉身化作枯骨。
但邪神残魂未灭,竟附体周冥枯骨,扑向小六子。千钧一发,孙女将玉符掷入灵髓裂口,泣喊:“爷爷说过,守墓人魂归龙脉,能借灵髓一战!”玉符沉入灵髓,刘老汉虚影自光中显形,兽首符咒刻入虚空:“邪不压正,龙脉永镇!”
虚影与金龙合击,邪神残魂被彻底击散,冰河穹顶轰然塌陷。小六子抱住孙女,工兵铲插入石缝稳住身形。烟尘中,境外势力残部溃逃,唯剩周冥枯骨与破碎的邪阵符文。
冰河渐静,龙脉灵髓重归安宁。小六子拾起玉符,兽首符咒已褪去血痕,映出他坚毅的面容。孙女攥着他衣角:“六叔,爷爷真的走了吗?”他望向灵髓光晕,声音沉稳:“守墓人的魂,永远在这龙脉里。咱们,接着守。”
忽有风雪掠过,冰壁后传来苍老声音:“小六子,可愿正式入我守墓人师门?”师门长老现身,手中捧着刻有“守墓人”三字的青铜令。他单膝跪地,接过令符:“弟子小六,誓守龙脉,殉命不悔!”
青铜匣内秘术帛书自动翻页,末页浮现新咒:“龙脉九阵,守墓人继。薪火相传,永镇幽冥。”小六子将玉符系于孙女腰间,工兵铲负于身后:“娃,以后跟着叔,学守墓人的道。”
三人踏雪离去,冰河深处,刘老汉虚影融入灵髓,兽首符咒隐入石壁,化作永恒封印。月光清冷,却再无血影,唯余龙脉安宁,如守墓人千年不变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