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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诡异的莲蓬乳

苗疆的雨季总是来得蹊跷。佛爷堂的青砖瓦檐上,水珠顺着雕花滴水兽的嘴角滴落,在青苔石阶上溅起细碎涟漪。堂内烛火摇曳,陆左凝视着面前瓷碗中的蛊虫——那是一只通体暗红的“莲蓬乳”,腹部鼓胀如莲子,表面却布满诡异的黑色纹路,仿佛无数细小的蜈蚣在皮下蠕动。

“这蛊虫不对劲。”雪瑞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白皙的手指捏着银针,针尖刚触到蛊虫,那虫子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嘶鸣,瓷碗瞬间炸裂,碎片溅得满地都是。

陆左皱眉,袖中滑出一枚青铜铃铛。铃声清脆,蛊虫霎时僵直,蜷缩成团。他拾起一片残瓷,指尖抹过蛊虫留下的黏液,嗅到一股腐臭中夹杂的檀香味——这是邪灵教惯用的“阴香蛊”气息。

“红姐的人果然动手了。”虎皮猫大人从梁上跃下,化作一团黑影蹲在案桌边缘。这灵兽化形的猫妖舔了舔爪子,眼中闪过幽蓝光芒:“他们盯上了佛爷堂的‘转生蛊’,想借莲蓬乳引出夜郎王的秘密。”

陆左沉默。作为夜郎王19世转生,他体内封印着历代王者的记忆,每隔月圆之夜便会剧痛发作。而邪灵教的红姐,正是为了夺取这力量而来。他望向雪瑞包扎伤口的手,那姑娘刚在验蛊时被蛊虫划伤,此刻正强撑着镇定。

“雪瑞,去通知堂内弟子戒备。虎皮猫,随我追踪蛊虫来源。”陆左将青铜铃铛系在腰间,铃音渐次低沉,引着他们走向堂后密林。雨势渐大,泥路上残留着几滴暗红血迹,混着腐叶气息,令人窒息。

密林深处,一座荒废的祠堂隐于雾气中。陆左推开斑驳的木门,腐臭扑面而来。祠堂神龛上供奉的并非寻常神像,而是一尊浑身缠满毒蛇的邪王雕像,双眼嵌着两颗发绿的蛊虫眼珠。地面散落着数十具尸体,死者胸口皆凹陷如莲蓬,伤口处爬满细小的蛊虫。

“这是‘献祭阵’。”虎皮猫的爪子划过石壁,露出刻着的古老符文:“红姐在复活某个东西……或许是夜郎王的宿敌。”

突然,祠堂四周烛火骤亮,红影闪过。红姐身披血纹黑袍,指尖缠绕着一条金蚕蛊,冷笑道:“小佛爷,交出转生蛊,我可饶佛爷堂一命。”

陆左握紧铃铛,蛊虫嘶鸣声瞬间充斥空间。雪瑞在后方启动招魂术,幽蓝火焰自掌心腾起。一场蛊术与阴谋的较量,就此展开于这阴森祠堂之中。

二、密道惊变

祠堂内的烛火在蛊术交锋中忽明忽暗,红姐的金蚕蛊如一道金光掠过,直扑陆左喉间。陆左不退反进,青铜铃铛骤然作响,声波激荡间,金蚕蛊被震得倒飞回去,撞在石壁上发出嘶嘶哀鸣。雪瑞趁机将幽蓝火焰掷向红姐,火焰如灵蛇般缠住黑袍边缘,空气中顿时弥漫起焦臭与咒骂。

“雕虫小技!”红姐袖中又涌出数只血蜈蚣蛊,密密麻麻地扑向雪瑞。虎皮猫身形一闪,化作黑雾笼罩蜈蚣群,利爪撕扯间蛊虫纷纷爆裂。但红姐早有准备,祠堂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一条暗藏的密道,她冷笑一声遁入其中,只余一句阴森回响:“夜郎王的秘密,你们守不住的!”

陆左迅速跃至密道入口,却见下方石阶布满符咒,幽光闪烁如鬼火。他示意雪瑞退后,指尖凝聚一道蛊光,照亮了密道深处——墙壁上刻满夜郎王朝的覆灭史,画面中邪王手持一柄缠绕黑蛇的权杖,正将无数蛊师钉入棺木。最末一幅图赫然显示:邪王复活需以九十九具蛊师之躯献祭,而莲蓬乳蛊虫正是引魂的媒介。

“这是……‘阴河引魂阵’。”雪瑞望着壁画,声音发颤:“邪灵教打算用佛爷堂的弟子做祭品,复活那位邪王!”她包扎的伤口渗出血迹,竟在蛊光下泛起诡异的紫纹。

虎皮猫嗅到石缝中的气息,爪尖划过一道符咒:“红姐在密道设了‘逆蛊禁制’,若强行追踪,蛊虫会反噬施术之人。”它突然警觉地望向祠堂后方,低吼一声:“有血腥味……不对,是活人的血!”

三人循着气味绕到祠堂后院,只见一具佛爷堂弟子的尸体横陈在地,胸口凹陷如莲蓬,伤口处残留的蛊虫正蠕动消失。陆左蹲下检查,发现死者腰间玉佩被捏碎——那是堂内传递紧急讯息的信物,玉佩碎裂意味着消息已被截断。

“叛徒。”虎皮猫的蓝眸扫过四周:“有人故意引红姐至此,又截断了警报。”它爪尖轻点地面,泥土中浮现出一枚暗纹徽章,正是邪灵教外围成员的标记。

雪瑞面色苍白,攥紧银针的手微微发抖:“莫非……是我们之中有人通风报信?”她环顾祠堂,门窗紧闭,却隐隐听见远处传来弟子们的骚动声。陆左沉默片刻,将青铜铃铛系在腰间,铃声如潮水般扩散:“召集所有人,即刻回堂!”

归途中,佛爷堂弟子们神情惶惶,一名年轻弟子林七突然踉跄倒地,口吐黑血。陆左迅速施术查验,发现其体内已被种下“噬心蛊”,若不解除,三日之内必会癫狂而死。林七挣扎着抓住陆左衣袖,气若游丝:“大师兄……后山禁地……有动静……”

虎皮猫跃上屋檐,眺望后山方向,夜幕中隐约可见一缕红光如鬼火摇曳。陆左眸色一沉,望向众人:“雪瑞,带林七回堂救治;其余人随我前往后山禁地,务必小心蛊虫陷阱!”队伍中一名始终低头的弟子悄然瞥向林七尸身,指尖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后山禁地的石门前,陆左以蛊术解开封印,门扉开启的瞬间,腐臭与阴寒扑面而来。石室内,九具蛊师尸体被悬于空中,胸口皆嵌着莲蓬乳蛊虫,红光汇聚于中央一座石棺之上。棺盖缝隙中,渗出粘稠的黑液,仿佛有什么庞然之物即将破封而出。

“邪王棺椁。”虎皮猫的嗓音凝重:“红姐还差最后一批祭品……必须立刻毁掉这阵法!”它正要扑向棺椁,石室四周突然涌出无数黑影——邪灵教众手持蛊笛,笛声催动蛊虫如黑潮涌来。陆左挥铃迎战,雪瑞以招魂术召出幽魂抵挡,但蛊虫数量远超预期,战局陷入胶着。

就在此时,佛爷堂队伍中那低头弟子突然掷出一枚血色蛊珠,珠爆之际,石室内所有蛊虫霎时狂暴,反噬其主人!众人惊愕间,那弟子撕开伪装,露出与红姐相同的血纹面具:“小佛爷,叛徒……可不是你们能轻易找到的!”

面具人化作一道血雾遁逃,石棺却在蛊虫暴乱中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棺盖缓缓开启,一只缠满黑蛇的手臂破棺而出,邪王的低吼声穿透整个禁地,预示着更深的阴谋与灾厄即将降临。

三、噬心蛊谜与叛徒现形

雪瑞将林七安置在佛爷堂的医蛊室,银针蘸着特制的蓝蛊液,小心翼翼地刺入他胸口。噬心蛊的毒纹如黑蛛网蔓延,每当银针触及一处,林七便痛苦抽搐,喉间发出非人的嘶吼。雪瑞额间沁出冷汗,她深知这蛊毒若不解,林七即便不死也会沦为邪灵教的傀儡。

“需用‘冰魄蛊’镇住蛊虫,再以本命蛊血引毒。”雪瑞咬破指尖,将一滴血滴入林七口中。她的本命蛊是雪蚕,性至寒,可暂时压制噬心蛊的暴烈。但此法损耗极大,不过片刻,她面色已惨白如纸。

突然,医蛊室的烛火集体熄灭,黑暗中传来窸窣声。雪瑞警觉地握紧了银针,却见虎皮猫从阴影中跃出,爪尖捏着一片碎纸:“林七的玉佩碎片上有古怪符文,是邪灵教‘血契蛊’的印记。叛徒……可能就在这间屋子里。”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异响。雪瑞推开窗,只见佛爷堂后院中,一名弟子正将一罐黑蛊虫倒入水井,动作慌乱。她认出那是负责值守的弟子阿青,当即与虎皮猫追了出去。阿青察觉身后动静,转身掷出一把毒镖,镖尖裹着绿蛊黏液,触地即腐蚀出焦坑。

“果然是你!”雪瑞召出幽魂缠住阿青,但对方竟从袖中抖出一面血幡,幡动间蛊虫铺天盖地涌来。虎皮猫化作黑雾冲散蛊群,利爪撕向阿青咽喉。阿青却诡笑一声,自爆蛊虫形成烟雾障,趁机遁入堂外密林。

雪瑞欲追,却被虎皮猫拦下:“他故意引我们离开医蛊室——林七有危险!”二人折返,果然见林七双目赤红,正挣脱束缚,手中银针竟刺向自己心脏!雪瑞拼尽全力以冰魄蛊压制,却再度呕出一口血,体力透支。

“叛徒在拖延时间……”虎皮猫嗅着空气中残留的气息,爪尖指向堂后禁阁:“阿青刚才往那边去了,禁阁藏着历代夜郎王的典籍,红姐或许需要其中某卷秘法。”

与此同时,陆左正带领其余弟子在后山禁地加固封印。邪王棺椁虽暂闭,但黑蛇缠绕的臂骨仍渗出黏液,腐蚀着周遭石壁。他挥动青铜铃,以蛊音凝成结界,但每过一刻,铃声便愈发嘶哑——邪王的怨气正在侵蚀他的灵力。

“必须找到‘镇魂蛊玉’。”陆左抹去额上冷汗,这玉器是唯一能彻底封印邪王的法器,据传藏在佛爷堂某处禁地。他正欲分派弟子搜查,远处突然传来雪瑞的求救信号。

赶到医蛊室,陆左见雪瑞重伤,林七濒死,怒火中烧。他指尖燃起一道金蛊焰,灼净林七体内残毒,但噬心蛊核心仍盘踞于心脉。“需用我的本命蛊……但风险极大。”陆左的本命蛊是夜郎王转生之力,一旦动用,可能提前触发诅咒反噬。

“没时间了。”他毅然咬破掌心,将本命蛊血注入林七体内。霎时间,金焰与黑纹交织,林七嘶吼渐弱,胸口蛊痕开始消退。但陆左自身却剧烈颤抖,脑海中涌现无数前世记忆碎片——邪王的面容、夜郎王朝覆灭的惨烈、历代转生者被诅咒折磨的画面,令他头痛欲裂。

“小佛爷!”雪瑞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却见禁阁方向火光冲天。虎皮猫疾驰回报:“阿青盗走了‘夜郎王葬图’,禁阁符阵被破,红姐正率邪灵教众攻来!”

陆左强压下诅咒剧痛,握紧铃铛冲向禁阁。火光中,阿青正将葬图交给红姐,后者狂笑:“小佛爷,交出转生蛊,我便饶你们一命——否则,今夜便是佛爷堂末日!”邪灵教众蛊笛齐鸣,万千蛊虫如黑潮席卷而来。

陆左振铃迎战,雪瑞与幸存弟子启动防御蛊阵,虎皮猫撕裂蛊虫群。但红姐祭出一尊邪王分身,那虚影手持蛇杖,一击便破去半数防御。千钧一发之际,林七竟拖着重伤之躯,引爆体内残余的噬心蛊,形成一道毒墙暂时拦住了邪灵教攻势。

“快走!”林七嘶吼着,血泪涌出。陆左咬牙,将葬图碎片拼凑,发现镇魂蛊玉竟藏在佛爷堂地脉之下。他率领众人冲向地脉入口,身后邪灵教的追杀如影随形。地脉深处,蛊玉光芒映出邪王棺椁的倒影,封印破除的倒计时,已开始倒数……

四、地脉血战与真相裂痕

地脉深处,阴冷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腐蛊气息。陆左率众人沿着石壁缝隙前行,青铜铃铛的微光勉强照亮前路。石壁上刻着夜郎王朝的符文,字迹被黑蛇黏液侵蚀,仿佛无数冤魂在低语。突然,虎皮猫警觉地竖起耳朵:“有蛊虫群靠近,数量……远超预期。”

话音未落,地脉顶端传来窸窣声,无数血蜈蚣蛊如红潮倾泻而下。雪瑞强撑着重伤之躯,召出幽魂化作冰墙阻挡,但蜈蚣蛊竟不惧寒魄,纷纷钻入冰隙。陆左挥铃荡出蛊音波,将蛊群震成齑粉,但地脉震颤加剧,石壁裂缝中渗出更多黑液。

“红姐在地脉入口设了‘引蛊阵’,我们被困住了!”林七咳着血,指向前方岔路。三条通道分别泛着红、黑、紫光,每道光中皆有蛊虫嘶鸣。陆左以蛊术探查,却发现三路皆布有陷阱,而镇魂蛊玉的气息正从最危险的紫光通道深处传来。

“只能闯了。”他咬牙将本命蛊血涂于铃铛,铃声骤然化为金刃,劈开紫光通道的蛊虫屏障。众人鱼贯而入,却见通道尽头是一处天然溶洞,洞中央悬浮着镇魂蛊玉,玉体缠绕着九条黑蛇虚影,邪王的嘶吼声从玉心传出。

“动手!”陆左冲向蛊玉,但红姐的冷笑声从洞顶传来。邪灵教众如鬼魅般现身,蛊笛齐奏,溶洞四壁涌出巨型尸蛊,这些傀儡曾是佛爷堂历代弟子,被邪灵教以禁术复活。雪瑞银针如雨刺向尸蛊要害,但尸蛊无痛无觉,攻势愈发狂暴。

虎皮猫嗅到空气中一缕异香,爪尖划过地面:“红姐用了‘迷心蛊香’,你们会渐渐丧失战力!”它化作黑雾吞下香源,自身却发出痛苦的呜咽——灵兽之躯亦难抵御此蛊。

就在此时,叛徒阿青现身,手持夜郎王葬图,面容扭曲:“小佛爷,可还记得三十年前的‘蛊师清洗’?我父亲因不肯效忠邪王,被你们佛爷堂活祭!这仇……今日该报了!”他撕开葬图,地脉地面骤然塌陷,露出下方邪王的真正棺椁——棺身刻满转生者的诅咒,每一道咒纹都与陆左额间金纹呼应。

“你错了。”陆左额间金纹迸发刺目光芒,诅咒剧痛令他周身颤抖:“历代转生者并非自愿为邪王奴役,而是被‘噬魂蛊契’所困。真正的叛徒……是那些将蛊契植入夜郎王血脉之人!”他挥铃击向阿青,铃声震碎其血幡,露出幡后隐藏的古老符咒——那正是佛爷堂禁阁中失窃的秘法。

红姐趁机催动邪王棺椁,黑蛇虚影缠向陆左。雪瑞拼尽最后灵力召出冰魄蛊龙,龙身与黑蛇绞杀,僵持之际,林七引爆腰间一枚隐藏的蛊珠,珠光炸开的瞬间,邪王棺椁被短暂冻结。

“快取蛊玉!”虎皮猫跃向蛊玉,却触到一道隐形的蛊咒。它爪尖流血,痛吼声中,蛊玉光芒骤暗——原来玉中藏着最后一缕邪王残魂,触碰者必被反噬。

陆左再无退路,他咬破舌尖,以精血为引,将本命蛊与镇魂蛊玉强行融合。金焰与黑气剧烈碰撞,他的身躯开始龟裂,额间金纹蔓延至全身,仿佛邪王诅咒与夜郎王之力正在体内厮杀。雪瑞欲阻止,却被红姐的血蜈蚣蛊缠住咽喉。

“放弃吧,小佛爷。”红姐得意大笑:“你越是挣扎,诅咒越是强大。今夜,苗疆终将归于邪王统治!”

千钧一发之际,虎皮猫拼尽灵力撕开一道空间裂隙,爪尖蘸着自身灵兽血,将蛊玉从裂隙中抛出。蛊玉穿越裂隙的瞬间,陆左体内金焰猛然暴涨,吞噬了所有黑气。他嘶吼着将蛊玉按入邪王棺椁,九道封印符文自棺底升起,黑蛇虚影一寸寸崩裂。

“不!!!”红姐的尖叫与邪王的哀鸣交织,棺椁彻底闭合,地脉开始坍塌。陆左瘫倒在地,身躯裂痕渗出金血,雪瑞颤抖着以冰魄蛊为他止血,却发现裂痕中竟渗出古老符文——那是夜郎王转生彻底觉醒的征兆。

阿青见势不妙,欲逃入裂隙,却被林七拼死抱住。二人一同坠入坍塌的岩层,生死未卜。虎皮猫叼起葬图残片,爪尖指向地脉出口:“快走!邪王虽封,但噬魂蛊契未解……诅咒还在!”

众人踉跄逃出地脉,佛爷堂上空,乌云散去,月光洒落。陆左望着掌心浮现的夜郎王印记,低声喃喃:“原来,真正的敌人……从来不是邪王。”

五、酆都来客与噬魂溯源

佛爷堂残垣间,晨雾裹着血腥味尚未散去。陆左倚在断柱旁,额间金纹若隐若现,掌心裂痕渗出淡金蛊血。雪瑞正以冰魄蛊为他封住伤口,指尖微颤:“这诅咒……比噬心蛊更棘手。蛊脉中藏着历代转生者的怨念,若不拔除,你会被蚕食至魂灭。”

虎皮猫蜷在废墟上,爪尖摩挲着阿青留下的葬图残片。残片上浮现的符文突然闪烁,一道黑影自虚空撕裂而出——竟是酆都鬼城的使者,黑袍遮面,唯有双眸如两点冥火。

“小佛爷,久违了。”使者嘶哑的声音如刮骨刀:“噬魂蛊契乃酆都‘转生禁术’,解咒之法唯酆都阎罗知晓。三日内若不踏入鬼城,你与佛爷堂……皆成蛊祭。”

“威胁?”陆左拭去嘴角血渍,铃铛在掌心嗡鸣:“邪王未灭,你们倒先耐不住了。酆都与邪灵教……早有勾结?”

使者冷笑一声,黑袍掀起阴风,废墟中的残蛊竟重新聚集成骷髅形态:“勾结?邪王不过是酆都弃子。真正的棋局……从夜郎王初代转生便已铺下。”话音未落,骷髅蛊自爆成灰,唯剩一张血契飘落——契上印着佛爷堂历代掌门的血纹。

雪瑞拾起血契,指尖触到契纹的瞬间,脑海中闪过幻象:禁阁密室中,历代掌门以自身蛊血喂养一尊青铜鼎,鼎中涌出噬魂蛊契,植入转生者体内。“原来……佛爷堂才是诅咒之源!”她踉跄后退,几乎跌坐在地。

虎皮猫爪尖划过血契,嗅到一缕熟悉的蛊香:“鼎……后山禁地深处有座青铜鼎,我幼时曾闻其传出哀嚎。”

陆左握紧铃铛,金纹骤然炽亮:“若佛爷堂是根源,酆都为何如今才逼我们入局?必有诈。但诅咒不可拖延……”他望向天际渐浓的阴云,咬牙下令:“雪瑞留守疗伤,林七整顿残部。虎皮猫与我探禁地青铜鼎,今夜……赴酆都之约。”

禁地深处,青铜鼎在暮色中泛着幽青。鼎身刻满转生者的痛苦面容,鼎底渗出黑液,汇成一道诅咒符河。虎皮猫跃上鼎顶,爪尖刺入鼎盖缝隙,霎时,鼎内传来万魂嘶吼,陆左额间金纹剧痛如裂。

“噬魂蛊契在此滋养千年!”他召出本命蛊焰灼烧鼎身,焰光却反被黑液吞噬。突然,鼎底浮现阿青的虚影——他竟未死,被蛊契困于鼎中,面容扭曲嘶吼:“佛爷堂的伪善……我父亲的血,我的命,都只是你们的祭品!哈哈哈哈……”

陆左瞳孔骤缩,铃铛迸发蛊音震碎虚影。鼎身裂开一道缝隙,一缕金蛊光从中射出,光中竟映出夜郎王初代转生的记忆:他被酆都阎罗以禁术操控,自愿将噬魂蛊契植入血脉,以此换取“永生”。记忆末尾,初代夜郎王面容狰狞:“此契非锁吾身,乃锁苗疆……酆都永为阴主!”

“原来如此。”陆左额间金纹与鼎光共鸣,体内诅咒突然沉寂:“噬魂蛊契是酆都的锁链,历代转生者不过是诱饵……真正的目标,是苗疆蛊脉!”他挥铃击碎青铜鼎,黑液爆涌之际,竟化作万千蛊虫扑向二人。

虎皮猫化作黑雾吞下蛊群,自身灵力却急剧衰退。陆左以本命蛊血凝成结界,但鼎裂处涌出的诅咒符河开始逆流,天际传来酆都使者的狂笑:“小佛爷,毁鼎之举已触发咒噬!今夜子时,若不跪于酆都阎罗殿前……苗疆蛊脉,尽成冥土!”

雪瑞此时在佛爷堂突感蛊脉异动,地脉中的蛊虫集体暴毙,医蛊室的蛊药自燃。她召出幽魂探查,却见幽魂竟被无形之力撕碎。“诅咒反噬提前了!”她强忍重伤,以冰魄蛊暂时冻结蛊脉,但冰层裂痕不断蔓延。

林七率残部加固防御,却接到苗疆各派求援信:多地蛊虫失控,邪灵教余孽趁机作乱。他望向陆左离去的方向,握紧了佩刀:“小佛爷……这次,我们赌上整个苗疆。”

夜色渐浓,陆左与虎皮猫踏过青铜鼎废墟,面前浮现一道冥火裂隙。裂隙那头,酆都鬼城的轮廓若隐若现,阴风中传来阎罗的蛊惑低语:“转生者,归位吧……”

六、冥城诡局与血蛊觉醒

酆都鬼城裂隙中,阴风如刀刮过陆左的面颊。他与虎皮猫踏过冥火桥,桥下是沸腾的蛊血河,河中浮沉的怨魂皆戴着佛爷堂弟子的面容。阎罗殿近在眼前,殿门由万千骷髅蛊虫堆砌而成,每颗骷髅眼窝中燃着幽蓝冥火。

“小佛爷,总算赴约了。”阎罗的声音从殿内传来,如万千蛊虫齐鸣。陆左踏入殿中,却见阎罗端坐于骸骨王座,身披九重冥袍,面容竟与历代夜郎王转生者有七分相似。“噬魂蛊契,非我独创。”阎罗挥手,空中浮现夜郎王初代转生的记忆碎片:“是他,为求长生,以苗疆蛊脉为祭,向我酆都献祭魂魄。历代转生者……不过是他的替罪羔羊。”

陆左额间金纹灼痛,本命蛊在血脉中躁动。阎罗突然撕开冥袍,露出胸前一道狰狞裂痕——裂痕中竟嵌着一枚与镇魂蛊玉同源的碎片。“解咒之法,确在酆都。”阎罗将碎片抛向陆左,碎片触及他掌心时,诅咒剧痛骤然翻倍,金纹如蛛网蔓延至脖颈:“但代价是……以你之魂,重铸夜郎王躯。苗疆蛊脉,自此归酆都统御。”

虎皮猫嗅到殿中蛊香有诈,爪尖划破空气:“这契约有鬼!阎罗的血腥味……与邪灵教红姐同源!”

话音未落,殿顶骤然降下百道冥蛊锁链,缠向陆左四肢。阎罗狂笑:“灵兽嗅觉倒是敏锐!噬魂蛊契本就不是解咒,而是献祭!你既自愿踏入冥殿,便该知道……酆都从不施恩,只收债!”

陆左咬破舌尖,以精血催动本命蛊,铃铛迸发金光震断锁链。但体内诅咒反噬加剧,金纹开始渗出黑气,嘶吼声自他喉间迸出——那是历代转生者的怨魂在争夺躯体。虎皮猫化作黑雾吞下袭来的冥蛊,自身灵力却急剧衰退,显出原形瘫倒在地。

“阎罗,你算错了。”陆左强压体内怨魂,金纹骤然转为赤红,眼中泛起夜郎王的战意:“历代转生者的怨,今日……该由我清了!”他挥铃击向阎罗王座,铃声化作蛊焰焚毁骸骨,却露出王座下隐藏的青铜阵盘——阵盘刻着苗疆地脉图,地脉节点处皆嵌着噬魂蛊契的符文。

“这才是真正的诅咒核心!”陆左以蛊血涂阵盘,符文开始崩裂。阎罗惊怒,召出酆都鬼将围攻,鬼将皆持夜郎王历代兵刃,刃上缠绕噬魂蛊契。陆左每挡一击,体内怨魂便嘶吼愈烈,但他战意不减,金纹赤焰竟逐步吞噬黑气。

“你疯了!这样会彻底觉醒夜郎王之力,诅咒反噬将无人可解!”虎皮猫嘶声警告。陆左却大笑:“若我惧诅咒,苗疆早亡了!”他引爆本命蛊,铃铛炸成万千蛊光,阵盘符文轰然碎裂,地脉图中所有噬魂蛊契节点同时黯淡。

阎罗惨叫着被蛊光重创,冥袍碎裂处露出真实面容——竟是一具由万千蛊虫堆成的傀儡,真正的操控者远在千里之外。傀儡消散前,传来红姐的冷笑:“小佛爷,你毁阵盘……苗疆蛊脉的诅咒反噬,此刻已全面爆发!”

与此同时,佛爷堂地脉深处,雪瑞以冰魄蛊勉强维持的封印轰然崩裂。蛊脉中的蛊虫集体暴走,化作血潮涌向各堂。林七率残部抵御,却见邪灵教红姐残部趁乱杀至,血蜈蚣蛊如红潮淹没佛爷堂。

“雪瑞姑娘,撑不住了……”林七浑身是伤,刀尖滴落蛊血。雪瑞银针已耗尽,唯有召出最后一缕幽魂。幽魂穿过暴走的蛊群,竟在血潮中撕出一道裂隙,裂隙那头浮现陆左毁阵盘的冥光。

“小佛爷成功了!”雪瑞强聚灵力,以冰魄蛊冻结蛊脉源头。但反噬骤至,她口中涌出黑血,冰魄蛊玉开始龟裂。“林七……带残部撤往地脉祭坛,启动‘血蛊阵’……那是最后的希望。”

林七含泪率部撤退,身后传来雪瑞的诀别蛊咒:“以我之血,封脉三刻!”她的身躯化作冰魄光柱,硬生生将暴走的蛊脉压回地底。光柱中,雪瑞的身影逐渐透明,嘴角却带着一丝笑:“陆左……可别辜负了这赌命之局。”

酆都冥殿中,陆左感知到雪瑞的牺牲,金纹赤焰暴涨。他撕开衣襟,露出胸膛上浮现的苗疆地脉图——每一道地脉皆与他的血脉相连,诅咒反噬与夜郎王之力在他体内疯狂厮杀。虎皮猫拼尽最后灵力,爪尖蘸血画出转生禁制,暂时封印其体内怨魂。

“阎罗傀儡已灭,但操控者……是邪灵教与酆都的共谋!”陆左额间金纹转为紫黑,双目却清明如炬:“真正的解咒之法……不在酆都,而在苗疆地脉祭坛!走,回佛爷堂!”

冥火裂隙在他们身后闭合,而苗疆蛊脉的诅咒嘶吼,正从地底传来,如末日降临。

血蛊祭天,魂契终解

佛爷堂地脉祭坛之上,血池沸腾如熔岩,池中浮沉着历代弟子的蛊器残片。林七率残部镇守祭坛四周,刀刃上凝结着临时炼制的血蛊符咒。地脉深处传来的嘶吼愈发凄厉,仿佛万千怨魂即将破土而出。

陆左与虎皮猫自裂隙跃出,他额间金纹已转为紫黑,周身缠绕着赤红蛊焰。虎皮猫灵力耗尽,化为幼猫蜷在他肩头,爪尖仍死死攥着一枚染血的转生符。

“雪瑞的冰魄封印……还剩半炷香。”林七嗓音沙哑,指向祭坛中央悬浮的冰魄蛊玉。玉中隐约可见雪瑞的虚影,面容苍白如雪,却仍以灵力维系着封印。

陆左凝视冰玉,喉间涌出历代转生者的嘶吼。他咬破指尖,将精血滴入祭坛血池,池中顿时掀起滔天血浪,血浪中浮现夜郎王初代转生的虚影——虚影面容狰狞,嘶吼着要夺舍陆左的身躯。

“初代王,你的罪孽……该清了!”陆左召出本命蛊铃,铃声震碎虚影,但自身金纹却开始崩裂,黑血自七窍渗出。虎皮猫拼尽最后灵力,爪尖蘸血在祭坛画出九转封印阵:“稳住魂魄!血蛊阵需以夜郎王血为引,但若你被怨魂吞噬,苗疆将永陷诅咒!”

林七突然掷出数十枚血蛊符,符咒炸开,化作血色结界困住祭坛。他嘶吼:“残部听令!以命为祭,助小佛爷启动血蛊阵!”佛爷堂弟子纷纷咬破手腕,将精血注入结界,结界血光骤亮,与地脉共鸣。

祭坛深处传来邪灵教首脑的狂笑:“小佛爷,你终究要步初代王的后尘!噬魂蛊契已与苗疆地脉同根,解咒之法唯有……以新王之魂,换旧王之债!”话音未落,祭坛地底轰然裂开,酆都鬼军与邪灵教残部汹涌而出,红姐立于鬼军之首,黑袍上缠绕着初代王的残魂。

陆左强压体内怨魂,金纹紫黑交缠。他踏进血池中央,本命蛊铃悬浮于顶,铃声化作蛊焰焚向鬼军。但红姐突然撕开胸膛,掏出一枚与阎罗傀儡同源的青铜碎片——碎片迸发冥光,瞬间压制蛊焰。

“噬魂蛊契的真正核心……在此!”红姐将碎片掷向陆左,碎片触及其胸膛时,历代转生者的怨魂如万蚁噬心。陆左痛吼着跪入血池,金纹骤然崩散,周身血肉开始浮现初代王的古老图腾。

虎皮猫嘶吼:“血蛊阵!快!”林七与残部拼死催动结界,血光涌入陆左体内。陆左强聚意志,将血蛊之力与本命蛊融合,金纹竟转为耀目金光,体内怨魂嘶吼渐弱。

“噬魂蛊契……不是枷锁,是债。”陆左缓缓站起,眼中战意如炬:“初代王欠下的债,我以夜郎王之名……清了!”他挥铃击向青铜碎片,铃声震碎冥光,碎片中涌出初代王的残魂。残魂嘶吼着要夺铃,却被陆左以血蛊阵之力困入铃中。

“不可能!噬魂蛊契与地脉同生,无人可解!”红姐惊恐后退,鬼军开始溃散。陆左却大笑:“错!历代转生者的怨,非诅咒,而是债。血蛊阵以苗疆血脉为引,以新王之魂为祭……债,自当由新王偿!”

他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向祭坛血池,池血骤然化为金红漩涡。漩涡中,历代转生者的虚影浮现,皆向陆左躬身。陆左召出冰魄蛊玉,雪瑞的虚影竟从玉中走出,虽透明如幽魂,却含笑点头。

“雪瑞,助我……解契!”陆左与雪瑞虚影双手交叠,冰魄蛊与血蛊阵共鸣,金红漩涡冲天而起,贯穿苗疆地脉。噬魂蛊契的符文自地脉各处浮现,却如枯叶般纷纷凋零。

红姐被漩涡吞噬,残魂哀嚎:“不……酆都不会放过你们!”漩涡中却传来阎罗的惊怒:“苗疆蛊脉已净,你竟……”

陆左额间金纹彻底消散,周身伤痕愈合。他望向天际,喃喃:“酆都之债……来日再算。”祭坛血池渐息,雪瑞的虚影却开始消散。陆左伸手欲握,却只触到一缕冰魄光。

“别了,小佛爷。”雪瑞的声音如风散去:“冰魄蛊玉可镇怨魂三年……三年后,若你未败于酆都,我……或能归来。”

佛爷堂残部欢呼声中,虎皮猫化为黑雾,钻入陆左怀中沉睡。祭坛血池底,浮现一枚崭新的镇魂蛊玉,玉中刻着陆左与雪瑞的名字。

苗疆蛊脉重归安宁,但天际阴云未散。陆左握紧新玉,望向酆都方向,金纹虽消,战意犹在:“三年……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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