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暗夜求生
暮色如墨,海水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银光。林夏蜷缩在沙滩上,湿透的衬衫紧贴皮肤,冷得发抖。四周是陌生的椰林,远处礁石嶙峋,海浪拍岸声如低吼。她不敢相信自己竟被困在这座荒岛——三天前,她和未婚夫顾明、好友苏瑶一同出海度假,却遭遇暴风雨,游艇倾覆。如今,她成了唯一的幸存者。
“顾明……苏瑶……”她喃喃着,声音被海风撕碎。记忆如刀割般清晰:暴风雨中,顾明紧紧抱住她,却被巨浪卷走;苏瑶尖叫着抓住救生圈,却被暗流拖入深海。而她被冲上这座岛时,意识模糊,醒来时已是黄昏,四周不见人影。
林夏强撑着站起身,脚踝的刺痛让她踉跄。她必须寻找食物和水。岛上的植被茂密,却透着死寂。她摘下一颗野果咬了一口,酸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忽然,远处传来一阵窸窣声,像是树枝摩擦,又像是……脚步声。
她心跳加速,攥紧手中的枯枝。荒岛不可能有人,除非……是顾明或苏瑶?她壮着胆子喊了声:“顾明?苏瑶?”回应她的只有风声。那声音却越来越近,夹杂着低沉的喘息,仿佛某种野兽在逼近。
林夏后背发凉,冷汗浸透衣衫。她躲进一片灌木丛,屏住呼吸。透过枝叶缝隙,她看到一个黑影缓缓靠近——高大、佝偻,浑身湿漉漉,散发着腐臭的气息。那不是人,至少不是活人。它的皮肤泛着青灰,眼睛空洞,却朝着她的方向走来,仿佛被某种执念驱使。
“救命……”林夏喉咙发紧,几乎窒息。黑影停在她藏身的灌木前,腐烂的手指扒开枝叶。林夏捂住嘴,指甲深陷掌心。黑影却忽然转身,朝沙滩另一头踉跄而去,消失在夜色中。
她瘫倒在地,浑身颤抖。这荒岛藏着更恐怖的秘密,比饥饿、孤独更致命。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嚎叫,如野兽,又如人濒死的惨叫。林夏攥紧枯枝,她知道,这夜,才刚刚开始。
二、腐影之谜
林夏在灌木丛中颤抖着度过一夜,直到晨光刺破云层。她口干舌燥,喉咙里弥漫着血腥味——昨夜咬破的嘴唇早已结痂。她必须寻找淡水,否则撑不过今天。
她拖着受伤的脚踝沿着沙滩前行,沙砾上的脚印清晰可见:除了她自己的,还有一串巨大、扭曲的脚印,脚趾间黏着海藻与腐肉。那黑影昨夜离开后,竟留下了如此痕迹。
她沿着脚印追踪,穿过一片密林,腐臭气息愈发浓重。突然,前方出现一座残破的木屋,门板歪斜,窗框上爬满藤蔓。脚印在屋前消失。林夏攥紧枯枝,缓缓靠近。
屋内传来窸窣声,像是布料摩擦。她屏息透过缝隙望去,瞳孔骤然收缩——那黑影正蜷缩在角落,浑身缠绕着渔网,而它的“脸”竟被撕去大半,露出森森白骨。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手中攥着一块熟悉的金属铭牌,上面刻着“顾明”二字。
“顾明……?”林夏声音颤抖。那铭牌分明是顾明游艇上的救生设备标识!黑影闻声抬头,空洞的眼窝渗出黏液,喉咙发出咕噜声。林夏后退一步,后背撞上树干。
“别过来!”她尖叫,举起枯枝。黑影却并未攻击,反而将铭牌塞进嘴里,发出诡异的咀嚼声。林夏趁机逃出木屋,狂奔至海滩。她意识到,这怪物与顾明的失踪有关,或许岛上藏着更恐怖的真相。
正午时分,她发现一处岩洞,洞内有淡水潭。正当她俯身喝水时,水中倒影突然扭曲——苏瑶的脸竟浮现在水面,嘴角渗血,眼神怨毒。林夏惊得跌坐在地,潭水却恢复正常。
“幻觉……一定是幻觉。”她喃喃道,但掌心沾上的水渍泛着诡异的紫黑色。她忽然想起,暴风雨那夜,苏瑶曾尖叫着说:“这岛不对劲……我们都会死!”
恐惧如毒蛇缠上脊背。林夏明白,荒岛上的恐怖远不止于求生。顾明的铭牌、苏瑶的“鬼影”、腐臭的黑影……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被诅咒的秘密。而夜幕即将再次降临,她必须解开谜团,否则下一个沦为怪物的,或许就是她自己。
三、血色祭坛
林夏攥着染血的铭牌,在烈日下踉跄前行。紫黑水渍的刺痛从掌心蔓延至全身,她感觉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嗡嗡作响。腐臭气息愈发浓重,仿佛整座岛都在腐烂。
她循着记忆中木屋的方向返回,却发现原本的路径消失了。藤蔓交织成墙,荆棘如毒蛇盘踞,唯有前方一条被踩踏出的泥路,泥泞中混着发黑的血迹。她被迫沿着这条路深入,直到抵达一片空地——一座残破的祭坛矗立眼前。
祭坛由巨石堆砌,石缝间渗出暗红黏液,中央竖着一根木柱,顶端钉着腐烂的人皮,隐约可见纹身图案。林夏胃部翻涌,这场景与苏瑶临终前的尖叫重叠:“邪教……他们用人祭海……”她忽然想起,暴风雨前苏瑶曾查阅过岛屿资料,脸色煞白地说:“这座岛在三十年前曾是邪教据点。”
祭坛四周散落着泛黄的日记本,林夏颤抖着翻开一页,潦草字迹映入眼帘:
“198x年x月x日。船队沉没,我们被困于此。邪教首领‘海巫’以活人献祭,召唤海神。幸存者皆被诅咒,化为行尸……我们必须阻止他!”
署名被撕去大半,仅余“张”字。林夏心脏骤停——这本日记或许属于顾明失踪的父亲,他曾提及参与过海上考古项目!诅咒、沉船、邪教……所有碎片开始拼凑。
突然,黑影的嚎叫声从四面八方逼近。林夏抬头,只见三个黑影佝偻着围拢而来,皮肤溃烂处爬满蛆虫,手中竟握着生锈的祭祀刀具。为首的黑影脖颈处挂着苏瑶的项链,空洞眼窝中渗出鲜血。
“你们……都该成为祭品。”黑影喉咙挤出沙哑的声音,仿佛被某种力量操控。林夏跌退至祭坛边缘,后背抵住石柱。腐肉与腥风扑面而来,刀刃即将劈下时,她猛地将铭牌砸向黑影——铭牌触及黑影的瞬间,其躯体如被灼烧般冒出黑烟,惨叫着后退。
林夏趁机翻过祭坛,发现石柱底部嵌着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钥匙。她咬牙拔下钥匙,祭坛轰然震动,地面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通往地下的石阶。腐臭中夹杂着更浓烈的血腥味,仿佛深渊在召唤。
她别无选择,攥紧钥匙踏入地穴。身后黑影的嘶吼渐远,但林夏知道,真正的恐怖,此刻才刚刚开始。
四、深渊海巫
地穴石阶潮湿阴冷,每步都踩碎黏稠的腐泥。林夏攥着铜钥匙,借手机残存的微光前行。石壁刻满扭曲符文,渗出的血水在光线下泛着幽蓝磷光,空气里弥漫着尸臭与海腥味的混合气息。她深知,自己正走向岛屿最黑暗的核心。
突然,石阶尽头豁然开阔,一座地下洞窟映入眼帘。洞窟中央是一汪血池,池水沸腾冒泡,四周堆满白骨与锈蚀的祭器。池畔矗立着一尊人形雕像,面部被海藻覆盖,双手高举,掌心各嵌着一颗黑珍珠,散发诡异紫光。
“欢迎,祭品。”沙哑如朽木摩擦的声音从雕像传来。海藻簌簌剥落,露出一张腐烂却布满符纹的脸——海巫!他的眼球被蛆虫取代,嘴角裂开至耳根,周身缠绕着黑雾。
林夏后背冷汗直冒,钥匙在掌心发烫。海巫抬起枯手,三个黑影如提线木偶般从暗处爬出,苏瑶的项链坠地,断裂处渗出黑血。“他们曾是我的信徒,如今……你是我的新容器。”海巫嗤笑,黑雾中伸出无数触手,缠向林夏脚踝。
她猛地将钥匙掷向雕像,钥匙嵌入海巫胸口符文,黑雾瞬间倒卷。但海巫却狂笑:“你以为这能阻止我?三十年的诅咒,早已与岛屿共生!”血池沸腾加剧,白骨竟自行拼接成骷髅战士,持锈刃围攻而来。
林夏被逼至池边,腐水溅上皮肤立刻灼出焦痕。危急之际,她瞥见池底闪烁的铭牌——顾明的名字清晰可见,旁侧还有半张残破照片,竟是顾明父亲与年轻海巫的合影!
“你父亲……也是祭品?”她嘶声问道。海巫嘶吼:“他试图封印我,却成了我的傀儡!你未婚夫的血,正是唤醒我的钥匙!”触手缠住林夏脖颈,窒息感如铁钳收紧。
千钧一发,林夏咬破舌尖,将血沫喷向触手——她想起日记中提及,诅咒惧怕“活人血”。触手果然蜷缩,她趁机抓起池边一柄刻有古符的匕首,刺入海巫心口黑珍珠。珍珠碎裂,血池骤然逆流,骷髅战士化为齑粉。
海巫哀嚎着坍缩成脓血,雕像崩裂,露出地底封印阵。阵眼处,顾明被铁链悬吊,双目紧闭,额头烙着与海巫相同的符纹。林夏颤抖着割断锁链,顾明苏醒刹那,却嘶吼着扑向她,指甲发黑如毒刃。
“顾明……是我!”她绝望哭喊。顾明瞳孔闪过挣扎,最终瘫倒在她怀中,喃喃:“他被海巫寄生……我必须死,才能彻底封印诅咒。”林夏泪如雨下,顾明将最后一口气息凝成血符,按在她掌心:“活下去……带着真相离开。”
地穴轰然震动,海水倒灌而入。林夏抱着顾明渐冷的躯体,将血符按入封印阵。紫光冲天,岛屿发出凄厉悲鸣,最终沉入海底。她浮出海面时,手中仅余半张合影与铜钥匙——那是海巫覆灭的证明,也是这场荒岛惊魂永恒的烙印。
五、血色余烬
海水褪去,林夏被救援队捞上船时,掌心血符已凝结成暗红痂痕。她攥着半张合影与铜钥匙,望向沉没的岛屿方向,海浪翻涌处仅余一片漆黑漩涡,仿佛吞噬了所有秘密。然而,她深知真相远未终结。
三个月后,滨海市公寓内。林夏蜷缩在黑暗的卧室,窗帘缝隙透入的月光映出她颤抖的掌心——血符痂痕竟开始剥落,露出下方蠕动的黑色纹路,如活物般蔓延。她惊醒时,手机屏幕亮起陌生号码的短信:“海巫未死,诅咒轮回。钥匙与真相,在你手中。”
她删掉短信,指尖却忍不住触碰铜钥匙。钥匙突然发烫,投射出幻象:沉没的岛屿深处,海巫雕像残骸中渗出黑雾,重新凝聚成虚影,嘶哑笑声穿透幻象:“林夏,你逃不出……我的诅咒,将在血月之夜重生。”
次日,她前往警局递交证据,却发现顾明父亲旧档案竟被篡改,所有关于邪教的记录消失殆尽。接待她的警官神情诡异,递来一杯温水时,林夏瞥见他袖口闪过与海巫符文相似的纹身。水杯坠地,她夺门而出,背后传来警官的嗤笑:“你以为,逃得掉吗?”
逃亡中,她接到神秘电话,声音沙哑如机械:“来旧码头仓库,有人能帮你。”抵达仓库时,黑暗中站着一名老者,左眼嵌着黑珍珠,竟是当年日记中提及的“张”——幸存的考古队员。他揭开绷带,右臂布满诅咒纹路:“海巫通过血池与岛屿共生,岛屿沉没却未灭其魂。他正利用警方傀儡搜寻钥匙,重启诅咒。”
林夏出示铜钥匙,老者瞳孔骤缩:“这是封印阵核心!但血月之夜将至,需集齐三件古物:钥匙、海巫黑珍珠、以及……你掌心的血符。”他递来一张泛黄地图,标注着岛屿沉没前某处暗礁坐标。
夜色渐深,仓库外传来警笛轰鸣。老者启动机关,地板裂开密道:“快走!他们来了。”林夏跃入密道,身后枪声炸裂。密道尽头是一艘锈迹斑斑的渔船,老者却未现身。她颤抖着启动渔船,海面泛起诡异磷光,地图坐标处浮现一座若隐若现的暗礁岛——血月高悬,岛心涌动着与地穴血池相同的黑雾。
渔船逼近时,黑雾中传来海巫狂笑:“林夏,你终究成了我的引路人……三件古物齐聚,诅咒将彻底复苏!”暗礁岛突然裂开,露出一座巨型血池,池底堆满新骸骨,其中一具竟穿着警官制服。林夏攥紧钥匙,掌心血符纹路灼痛如焚——她知道,这场惊魂之战,仍未落幕。
血月终章
渔船撞上暗礁岛的刹那,林夏跃入血池沸腾的裂谷。磷火在岩壁窜动,映出海巫虚影矗立于骸骨堆顶,警官傀儡们如僵尸般列队,枪口对准她。她攥紧铜钥匙,掌心血符灼痛如烙铁,黑珍珠在衣袋中发出嗡鸣。
“交出古物,成为我的新娘!”海巫笑声撕裂夜空,血池骤然喷涌,化作血色触手缠向林夏。她咬牙将钥匙掷向虚影,符文迸发金光,暂时逼退触手。但傀儡们已扑至身前,枪声轰鸣中,她翻滚躲避,后背擦过岩壁,渗出鲜血。
突然,一道黑影自暗处跃出,正是“张”!他右臂诅咒纹路燃起紫火,击飞傀儡,怒吼:“三十年前我们封印失败,这次必须终结!”林夏惊愕间,张已扯断一傀儡脖颈,掏出其心脏——颗嵌着微型符文的黑珍珠。
“第二件古物……但还差你的血符!”张嘶哑道。林夏瞥见他左眼黑珍珠渗出黏液,恍然大悟:“你也被寄生了?”张狂笑:“没错!但我的痛苦,能助你引爆诅咒核心!”他猛然将黑珍珠按入自己胸膛,周身血管爆裂,紫火冲天。
血池震动加剧,海巫虚影凝聚为实体,腐肉重组的身躯高达十米,蛆虫如瀑布流淌。“蝼蚁的挣扎!”巨掌拍向林夏,她却被张扑倒,耳边传来他最后的嘶吼:“血符入池,钥匙封阵——快!”
林夏泪目,将掌心血符撕下,掷入血池。符文触水瞬间,池底涌出金光封印阵,与钥匙共鸣。她趁机跃上骸骨堆,将铜钥匙插入海巫眉心符文。剧痛中,海巫哀嚎:“你们不懂……诅咒是海的意志!”
但封印阵已启动,金光如锁链缠住海巫躯体。林夏却察觉不对——海巫腐肉竟在吞噬金光,钥匙开始发黑。“不够!血符需活人祭献!”张残躯突然暴起,抱住海巫,自身紫火与血符融合,引爆为炽白光球。
“替我……活下去!”张的残音消散于白光。海巫在爆炸中坍缩为脓血,封印阵吞噬其魂,血池逆流灌入地缝。林夏瘫倒于焦土,手中钥匙只剩半截,暗礁岛轰然崩裂,沉入血月下的深海。
警笛声由远及近,她抹去脸上血污,藏起残钥。救援队登岛时,只见废墟与焦尸,无人察觉她掌心新生的淡红符文——如胎记,又如封印。直升机载她返航时,她望向海面漩涡,嘴角泛起苦笑。
海巫或许已死,但诅咒的轮回,从未真正终结。她将成为新的守秘人,带着钥匙与血符的烙印,等待下一个血色月夜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