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迷雾中的龙井村
深秋的清晨,雾气像一张潮湿的网笼罩着滇东北的群山。李默站在山脊上,望着脚下那片寂静的山谷,GpS定位仪上的红点固执地闪烁在“龙井村”的位置,但眼前却只有一片荒芜的密林。
作为《南方周刊》的调查记者,他此次前来是为了追踪一个尘封多年的谜团——1993年,云南东川区的龙井村全村700余人一夜之间神秘消失,房屋、牲畜、生活用品原封不动,仿佛被一场无形的力量瞬间抹去了所有生命的痕迹。这个被当地人称为“鬼村”的地方,至今仍是未解之谜。
三天前,一位自称是龙井村幸存者的老人给他寄来一封信,信中潦草的字迹透着恐慌:“他们回来了……村子在夜里会发出哭声……”信末没有联系方式,只有用血红色颜料画的古怪符号,像是一只蜷缩的龙,爪子上滴着血珠。
李默深吸一口气,将信纸塞进背包,紧了紧防风衣的拉链。山风裹挟着寒意掠过耳畔,他忽然听见林间传来一阵异响,像是无数脚步声由远及近,却又在触及他所在的位置时戛然而止。他猛然回头,身后只有浓密的灌木丛在风中摇晃,仿佛无数张着口的黑洞。
按照GpS的指示,他沿着陡峭的山坡向下摸索。腐叶在脚下发出黏腻的声响,越接近谷底,雾气越浓,能见度不足五米。突然,一块斑驳的木牌从藤蔓中显露出来,上面歪歪扭扭刻着“龙井村”三个字,边缘已被苔藓侵蚀得模糊不清。
他心跳加速,推开缠绕的藤蔓,一个废弃的村庄轮廓渐渐显现。青石板路蜿蜒穿过错落的土坯房,屋檐下悬着锈迹斑斑的铜铃,门扉半开,窗棂破裂,仿佛时间在此凝固了三十多年。李默举起相机,镜头扫过一间堂屋,供桌上蒙尘的香炉里插着三根未燃尽的香,香灰尚有余温。
“有人吗?”他试探着喊了一声,回声在空寂的村落中荡开,却无人应答。他注意到,所有房屋的门都虚掩着,灶台上的铁锅还残留着半凝固的粥状物,木柜里叠放着整齐的棉被,甚至一只竹编的鸡笼里还躺着几枚未孵化的鸡蛋——一切如常,却毫无生机。
正当他准备深入探查时,天色骤然暗沉。浓雾中浮现出诡异的蓝光,此起彼伏的呜咽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像是无数人在痛苦地呻吟。李默后背发凉,突然瞥见村口的老槐树下,一个黑影正缓缓抬起头——那是一张布满鳞片的脸,双眼泛着幽绿的冷光,嘴角淌下黏液,正死死盯着他。
“跑!”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从身后炸响。李默本能地转身,只见一个佝偻的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小路尽头,手中举着煤油灯,火光在风中摇曳如将熄的鬼火。他来不及反应,老者已拽住他的手腕狂奔,身后蓝光骤亮,呜咽声化为尖锐的嘶啸,仿佛有无数无形的手在撕扯空气。
两人跌跌撞撞逃出村庄,直到攀上山顶,那诡异的蓝光才逐渐消退。李默喘着粗气回头望去,整个山谷已被浓雾吞噬,唯有村口老槐树的轮廓若隐若现,树梢上似乎挂着几缕残破的布条,在风中飘摇如招魂幡。
老者点燃旱烟,烟圈在月光下缭绕:“年轻人,不该来的……他们回来了,村子成了活坟。”
李默攥紧相机,镜头里最后定格的画面,是老槐树下一滩暗红色的黏液,正缓缓渗入泥土,仿佛某种巨型生物留下的涎迹。
二、活坟秘语
李默跟随老者踉跄着爬上山坡,浓雾如影随形,将龙井村彻底吞没。月光被云层遮蔽,老者手中的煤油灯成了唯一的光源,火光摇曳中,李默瞥见对方布满皱纹的手背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从手腕蜿蜒至手肘,像是被某种利爪撕裂后又强行缝合的伤口。
“那东西……不是人。”老者哑着嗓子开口,旱烟的火星在黑暗中明灭,“三十年前,村里来了个‘客人’,之后,一切都变了。”
李默心头一震,攥紧相机追问:“‘客人’是谁?发生了什么?”老者却忽然停下,将烟杆重重磕在石头上,火星迸溅:“别问了,知道的太多,会把自己埋进活坟里。”
两人沉默着前行,直到抵达山顶一座破败的木屋。屋内陈设简陋,墙上挂着泛黄的符纸,角落里堆着成箱的旧报纸,李默一眼便认出其中几张正是自己供职的《南方周刊》——最早的日期竟追溯至二十年前。
“你一直在关注这个村子?”李默翻动报纸,指尖触到一张被反复折叠的剪报,标题赫然写着《龙井村黑颈鹤保护区成立,村民集体搬迁》。报道末尾附着一张照片:一群村民站在村口合影,背景是那棵老槐树。但照片边缘有几处模糊的阴影,仿佛有透明的人形轮廓在蠕动。
老者突然抢过剪报,声音颤抖:“假的……都是假的!我们根本没搬走,而是被‘困’在了这里。”他掀开屋角一块木板,露出一个地窖入口,潮湿的霉味中,李默借着灯光看清窖内堆满生锈的铁罐,罐身上印着模糊的红色字样:“中科院生态样本·绝密”。
“当年村里来了支考察队,说是保护黑颈鹤。”老者扒开罐口的封条,倒出一团黏稠的黑色物质,散发着腥臭味,“他们给村民发这些罐子,让收集‘圣水’——龙井村地下泉眼里的水。后来,怪事就开始了……夜里能听见地底下传来哭声,村里的狗全疯了,见人就咬。”
李默头皮发麻,突然想起村中供桌那三根未燃尽的香。他掏出相机,调出最后一张照片——老槐树下的黏液痕迹,在放大镜头下竟呈现出诡异的鳞片纹路,与老者手背的疤痕惊人相似。
“那些考察队的人,根本不是保护动物!”老者猛地砸碎一个铁罐,罐底露出一张泛黄的符咒,用朱砂画着扭曲的龙形,符咒一角写着小字:“以人饲龙,以龙镇脉”。李默瞳孔骤缩,这与寄信老人信纸上的血红色符号如出一辙!
窗外骤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嘶啸,灯光剧烈晃动。老者脸色煞白,抓起一把铜铃冲向门口:“他们追来了!”铜铃撞击声在夜空中炸响,李默只见浓雾中浮现出无数幽绿光点,如鬼火般向木屋逼近。光点靠近时,他看清那竟是无数双泛着冷光的眼睛——鳞片覆盖的生物从雾中显形,形似巨蟒却生有四肢,爪尖滴落黏液腐蚀着地面。
“快封窖口!”老者将符咒按在地窖入口,铜铃声中,鳞片生物发出痛苦的嘶吼,绿光逐渐黯淡。但李默发现,其中一只生物脖颈处竟挂着一块残破的工作牌,上面隐约可见“中科院生态研究所”的字样。
铜铃声渐弱,雾气再次吞没一切。老者瘫倒在地,喃喃道:“当年考察队带来的不是保护项目……而是唤醒‘地脉龙魂’的仪式。村民成了祭品,而活下来的,都被诅咒困在了这里。”
李默望着地窖里成堆的铁罐,一个恐怖的猜测在脑中成型:龙井村的消失,或许是一场被掩盖的生态灾难,亦或是更古老的邪祭重现。而那张照片中模糊蠕动的阴影,是否正是被困在“活坟”中的村民魂魄?
窗外,雾气深处传来低沉的轰鸣,仿佛地底有庞然大物正在苏醒。李默知道,他必须揭开“圣水”背后的真相,而答案,或许就藏在龙井村地下那口永不干涸的泉眼之中……
三、地脉龙魂
李默望着地窖深处那口幽黑的泉眼,寒气裹挟着硫磺味扑面而来。泉水中漂浮着铁罐残片,水面下隐约有红光闪烁,仿佛地底深处蛰伏着某种活物。老者点燃一盏油灯,火光映照下,岩壁上刻满扭曲的符号,与寄信老人信纸上的血符如出一辙。
“这泉眼直通龙脉。”老者沙哑的声音在洞中回荡,“考察队当年在此设坛,用活人血祭唤醒‘地脉龙魂’,说是要镇住山中的邪煞。可他们不知道,龙魂一旦苏醒,就会吞噬所有靠近的生命……村民成了第一批祭品,而我们这些‘漏网之鱼’,则被诅咒困在村子与现实之间的缝隙里。”
李默攥紧相机,镜头对准岩壁上的刻痕。闪光灯亮起瞬间,他瞥见符号深处嵌着一块青铜片,上面镌刻着“中科院生态研究所·地脉监测项目”的字样,编号与鳞片生物工作牌上的数字完全一致。他心头一震——所谓的生态保护,竟是一场以科学为名的邪祭!
“必须封住泉眼!”老者突然抓起一把符灰撒向水面,油灯火光骤然扭曲,水中红光暴起,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从地底传来。洞壁剧烈震颤,碎石如雨点般坠落。李默后退半步,却见泉水中缓缓浮起一具骸骨——颅骨上嵌着鳞片,肋骨间缠绕着锈迹斑斑的铁链,铁链末端连接着岩壁深处的暗穴。
“这是老村长的尸骨!”老者目眦欲裂,声音哽咽,“他们用铁链锁住龙魂,却没想到龙魂会反噬……考察队的人全死了,而村民的魂魄被锁在龙脉里,成了它的囚徒!”
嘶吼声愈发逼近,洞壁裂痕中渗出黏液,腐蚀声滋滋作响。李默突然发现,泉眼周围的岩缝里嵌着无数发光的晶体,晶体表面浮现着模糊的人脸——正是龙井村村民的面容,他们痛苦地扭曲着,仿佛被困在琥珀之中。
“是魂晶!”老者举起铜铃猛砸岩壁,“考察队用邪术将村民魂魄封在这些晶体里,供龙魂吞噬!我们必须毁掉它们,否则龙魂一旦完全苏醒,整片山脉都会沦为活坟!”
话音未落,洞顶传来鳞甲摩擦的声响。李默抬头望去,只见十余只巨型鳞片生物破土而入,爪尖滴落的黏液在地面蚀出深坑。为首的生物脖颈处挂着一块残破的金属牌,牌上“陈教授”三个字依稀可辨——正是当年考察队的领队!
生物群嘶吼着扑来,李默与老者仓皇后退。老者将符咒贴于铜铃,铃声震得魂晶表面人脸扭曲更甚,鳞片生物的动作骤然迟缓。李默趁机举起相机,闪光灯连续爆闪,镜头捕捉到生物鳞甲下渗出的黑色符文——与魂晶上的刻痕一模一样!
“它们的鳞甲是用人魂炼成的!”老者嘶吼着将符灰撒向生物群,黏液与符灰接触处腾起黑烟。李默趁机砸碎一块魂晶,晶体碎裂瞬间,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洞穴,鳞片生物中的一只突然僵直倒地,鳞甲片片剥落,露出一具腐烂的人形骸骨。
但更多的鳞片生物从岩缝中涌出,地底轰鸣声愈发狂暴。李默瞥见泉眼深处红光已凝结成一双竖瞳,瞳孔中映出龙井村村民的面容——他们正被无形的力量拖向地心,化作红光的一部分。
“快炸毁泉眼!”老者将一包炸药塞进李默手中,自己却转身冲向生物群,铜铃与符咒在他手中化作最后的屏障。李默咬紧牙关,将炸药安置在泉眼岩壁,倒计时启动的瞬间,他瞥见老者被三只鳞片生物围困,鳞甲刺入其胸膛,鲜血喷溅在符纸上,竟将符咒燃成一道血焰!
轰鸣声中,泉眼岩壁崩塌,地下水汹涌喷出,红光与魂晶在爆炸中碎成齑粉。李默被气浪掀飞,昏厥前最后一刻,他看见地底红光中浮现出一张巨大的龙脸——龙眼闭合,龙口却涌出无数村民的魂魄,如萤火般向天际散去。
当他再次苏醒时,地窖已被碎石掩埋。洞外晨光刺入,李默挣扎着爬出,却见龙井村遗址上空飘散着无数光点,光点中隐约传来村民的絮语。他举起相机,镜头里每一粒光点都映出一张解脱的面容,而村口老槐树的轮廓,正在晨风中缓缓消散……
四、龙魂遗蜕
晨光尚未完全驱散山间的薄雾,李默倚在龙井村废墟的断墙边,相机镜头记录着最后一缕魂魄光点消散于天际。他正欲起身离开,却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金属器械碰撞的清脆声响。
抬头望去,十余名身着黑色作战服、手持电磁脉冲枪的士兵正迅速逼近。为首的男人面容冷峻,左胸佩戴着一枚刻有龙纹的徽章,他瞥了眼废墟上飘散的魂晶残屑,目光最终定格在李默手中的相机上。
“李默记者?”男人声音低沉,“很遗憾以这种方式见面。我是国家特殊事件调查局第三组的队长,代号‘玄鳞’。”
李默瞳孔微缩,握紧相机后退半步。玄鳞抬手示意士兵停下,从战术腰带中抽出一份泛黄的档案,封面上印着“中科院生态研究所·地脉监测项目”的字样,编号与地下泉眼的青铜片完全一致。
“三十年前,考察队确实存在,但他们的任务并非生态保护。”玄鳞的声音像浸过冰水,“他们是‘龙脉计划’的先锋队——一群妄图利用地脉能量强化军事力量的疯子。龙井村的消失,只是计划失败的代价。”
李默脑中轰鸣。档案中夹着一张照片:陈教授与一群科研人员站在实验室里,背景是一具布满符咒的巨型龙骨,龙骨肋骨间缠绕的锁链,与泉眼骸骨上的铁链如出一辙。
“陈教授他们唤醒的并非地脉龙魂,而是被封印千年的‘螭吻’残魂。”玄鳞的指尖划过照片,“螭吻是古代镇压邪煞的龙种,但残魂苏醒后失去约束,反噬了所有人。我们这些年一直在追踪它的踪迹……直到你触发了封印。”
士兵们突然举起武器,电磁脉冲枪的幽蓝光束锁定了李默。玄鳞的手按在腰间的匕首上,刀柄刻着的龙纹与李默在地下泉眼所见如出一辙。
“相机里的资料对我们很重要。”玄鳞逼近,“龙魂虽溃散,但遗蜕仍在。我们需要确认所有魂魄是否彻底解脱——若有残魂未消,螭吻随时可能重生。”
李默后背发凉,突然注意到玄鳞的右臂隐约泛着鳞片纹路,与他在地下遭遇的鳞片生物惊人相似。他猛然想起老者临终前的话:“活下来的,都被诅咒困在了这里……”
“你们也是祭品。”李默嘶哑着开口,举起相机对准玄鳞,“你身上的鳞片,和陈教授的标记一模一样。所谓的调查局,不过是另一批被螭吻控制的傀儡!”
玄鳞瞳孔骤缩,士兵们的枪口同时震颤。刹那间,废墟深处传来一阵熟悉的轰鸣——地底红光再次涌现,废墟的裂痕中渗出黏液,老槐树残存的根系竟在红光中重新生长,枝干上缠绕着新的魂晶,晶体内浮现着李默从未见过的狰狞面孔。
“糟了!遗蜕在吸收地脉残能!”玄鳞突然嘶吼,匕首出鞘劈向涌来的黏液,刀刃与黏液接触处迸发蓝紫电弧。士兵们调转枪口,电磁脉冲击碎魂晶,但更多根系从地底破土而出,根系末端生长出鳞片生物的雏形。
李默趁机冲向山脊,身后传来玄鳞的怒吼:“拦住他!相机里的照片是唯一能定位螭吻遗蜕的坐标!”电磁脉冲枪的蓝光与黏液的红光在空中交织,废墟瞬间化为战场。
他狂奔中回头望去,玄鳞的右臂鳞片已蔓延至脖颈,其眼中泛起与螭吻竖瞳相同的猩红。士兵们的枪械在黏液腐蚀下纷纷失效,一名士兵被根系缠住,惨叫声中血肉竟被根系吸收,转化为鳞片生物的躯壳。
李默攀上山顶,将相机内存卡塞进防水袋,掷向悬崖下的湍急河流。转身时,螭吻遗蜕的红光已笼罩整个山谷,玄鳞与剩余士兵被黏液围困,他们的嘶吼声与鳞片生物的嘶啸混作一片,仿佛一场新的邪祭正在上演。
天际传来直升机轰鸣,李默被强光笼罩。舱门打开,一名佩戴龙纹徽章的女人俯视着他,手中握着一枚从河底打捞出的防水袋。
“李记者,跟我们走。”女人声音冰冷,“遗蜕苏醒在即,只有你知道如何彻底封印它——用村民魂魄消散的坐标。”
李默望着山谷中翻涌的红光,玄鳞最后化为鳞片生物的身影在火光中扭曲。他攥紧拳头,知道这场与“龙脉计划”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五、螭吻古冢
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中,李默被押进机舱。女人将防水袋中的内存卡插入加密设备,屏幕上浮现出村民魂魄消散的坐标轨迹,轨迹交汇处赫然标注着“滇东北龙脉枢纽”——正是龙井村地下泉眼的位置。
“这些坐标是封印螭吻的关键。”女人声音冰冷,龙纹徽章在舱内灯光下泛着幽光,“但我们需要你亲自带路。遗蜕正在吸收地脉能量,最多三天,它就会彻底重生。”
李默凝视屏幕,轨迹中有一段异常扭曲的坐标线,位置标注为“古滇王陵”。他猛然想起地下泉眼岩壁上那些古老的符咒,其中部分与滇国青铜器上的纹饰惊人相似。
“螭吻不是自然存在的龙魂。”他嘶哑开口,“它是被古代滇王封印的邪物,对吧?”女人瞳孔微缩,未答话,但战术手套下隐约露出的鳞片纹路却让李默心中一沉——她与玄鳞一样,已被螭吻侵蚀。
直升机降落在滇东某处军事基地,李默被带进一间布满全息投影的指挥中心。屏幕上滚动着实时监测数据:龙井村地脉能量波动剧烈,废墟中不断涌出新的鳞片生物,而古滇王陵方向的磁场异常值正以每小时10%的速度攀升。
“王陵下方有螭吻的主墓。”一名白发研究员指着投影,“根据出土竹简记载,滇王以九十九童男童女血祭,将螭吻残魂封入地脉。但墓冢的封印阵已被‘龙脉计划’破坏……现在,遗蜕正在吞噬古墓的灵力。”
李默注意到,投影边缘有一组加密文件被反复调取,标题写着《螭吻基因解析报告》。他悄然按下相机快门键,闪光灯乍亮瞬间,文件内容映在墙上——报告中竟显示调查局正在提取螭吻dNA,试图制造“生物兵器”。
“你们在利用遗蜕!”李默怒喝,士兵们的枪口立刻对准他。女人却挥手示意放下武器,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没错。但比起陈教授那群疯子,我们更懂得控制力量。现在,带我们去王陵,用村民魂魄的坐标激活封印阵——否则,整片山脉都会沦为螭吻的巢穴。”
车队连夜驶向古滇王陵,李默被押在防弹车内,窗外群山轮廓在夜色中扭曲,仿佛蛰伏的巨兽。他忽然发现,车队的行进路线竟与村民魂魄消散的坐标轨迹完全重合,而每经过一个坐标点,车底便会传来一阵细微的震颤,仿佛地底有某种力量在呼应。
凌晨三点,车队抵达王陵入口。青铜门扉上刻满螭吻纹样,门缝渗出黏液,腐蚀着考古队遗留的封锁装置。李默被推入门内,潮湿的霉味裹挟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墓道两侧石壁嵌满魂晶,晶体内扭曲的面孔竟开始发出呜咽,与三十年前龙井村的哭声如出一辙。
“激活封印阵需要活人血祭。”女人掏出匕首,刃面刻着与李默在地下泉眼所见相同的符咒,“但这次,我们会用科学的方式——你的血,加上村民魂魄的坐标,足以重启滇王的封印。”
李默猛然挣脱,冲向墓室深处。全息投影显示,主墓室中央悬浮着一具半透明的龙骨,龙骨表面缠绕着无数发光丝线,每根丝线末端都连接着一枚魂晶——正是所有村民魂魄的源头。
“停下!”研究员突然嘶吼,墓室穹顶传来轰鸣,龙骨双眼红光骤亮,地脉能量如漩涡般汇聚。李默瞥见龙骨胸腔处嵌着一块青铜符牌,牌上刻着“以人饲龙,以龙镇脉”——与龙井村铁罐上的符咒完全相同!
“这才是真正的封印核心!”他嘶声喊道,突然按下相机隐藏的爆破装置。闪光灯爆闪的瞬间,龙骨发出震天嘶吼,魂晶纷纷爆裂,墓室穹顶开始出现裂痕。
“你疯了吗?”女人脸色煞白,黏液已蔓延至脚踝。李默却冲向符牌,用匕首劈开封印——符牌碎裂刹那,龙骨红光骤然黯淡,所有魂晶化为齑粉,地脉能量如退潮般消散。
“滇王的封印从来不是镇压,而是共生契约!”李默的声音回荡在墓室,“你们用村民魂魄喂养螭吻,反而让它挣脱了束缚!现在,真正的封印需要解除契约……”
话音未落,墓室穹顶彻底崩塌。月光倾泻而下,龙骨在光芒中逐渐透明,化为一道流光没入李默掌心。他猛然攥紧,掌心浮现出一枚螭吻图腾,图腾中央镶嵌着最后一块魂晶——其中竟映出老者的面容。
“魂魄未散尽……”李默喃喃道。远处传来直升机逼近的声响,他转身跃入墓室暗穴,掌心图腾灼痛如焚。他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而掌握螭吻残魂的自己,已成了所有势力追逐的猎物……
六、血符引路
李默在古滇王陵崩塌的碎石间疾奔,掌心螭吻图腾灼痛如焚,每踏一步,地脉深处便传来隐约的嘶吼,仿佛被封印的残魂仍在挣扎。身后直升机轰鸣逼近,探照灯的光柱如巨蟒般扫过山脊,他紧贴岩壁,将身体隐入阴影。
突然,图腾灼痛骤增,掌心纹路泛起猩红光芒,前方石壁竟浮现出一道血符——与寄信老人信纸上的符号如出一辙。李默本能地伸手触碰,石壁轰然裂开,露出一条狭长的秘道,潮湿的腐叶味裹挟着青铜锈气扑面而来。
“这是滇王陵的逃生通道……”他喃喃自语,秘道石壁上刻满古滇文字,描述着“龙魂未死,血符引路”的警示。李默咬牙踏入,秘道尽头豁然开朗,竟是一处废弃的祭祀洞窟,洞中央立着一尊无头石像,基座刻着“镇魂司”三字。
图腾光芒在石像基座映出一幅地图,标记着滇地九处龙脉节点,其中龙井村与古滇王陵已被猩红覆盖。李默心头一震——这地图正是螭吻力量的脉络图!突然,洞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调查局的士兵已追至百米外。
他慌忙抹去地图痕迹,却发现石像基座下嵌着一枚玉符,符面刻着老者手背那道狰狞疤痕的纹路。李默攥紧玉符,图腾骤然爆发出刺目红光,洞窟穹顶裂开一道缝隙,月光倾泻而下,玉符竟开始吸收月光能量。
“快走!”图腾中传来一声沙哑的低语,正是老者的声音。李默惊觉玉符在指引方向,他攀上缝隙,跃出洞窟,眼前竟是万丈悬崖。玉符红光在崖壁映出虚幻阶梯,他踏阶而下,每一步都激起石壁磷光,身后追兵的枪声被山风撕碎。
下至崖底,李默被玉符引至一处隐蔽山谷。谷中立着九根青铜柱,柱上缠绕着锈蚀的铁链,每根锁链末端都嵌着一枚魂晶——正是村民魂魄消散后残留的碎片。图腾红光与魂晶共鸣,老者魂魄从李默掌心浮现,面容模糊却眼神坚定。
“这是‘镇魂司’遗址。”老者虚影嘶哑道,“滇王封印螭吻时,留下九位祭司守护龙脉。我的祖先便是其一……玉符是开启镇魂阵的关键,但需以螭吻残魂为引,净化九柱魂晶。”
李默环顾山谷,远处已传来直升机悬停的声响。老者虚影突然融入图腾,灼痛中传来刺痛信息:“速至东南第三柱,以血启阵!”他奔至铜柱前,划破掌心将血滴入魂晶,柱身骤然迸发金光,魂晶内扭曲的面孔开始舒展,发出解脱的呜咽。
“你们在干什么!”调查局士兵从天而降,枪口对准李默。为首的指挥官右臂鳞片已蔓延至脸颊,眼中猩红炽烈:“交出螭吻图腾!否则,我们会让这山谷沦为第二个龙井村!”
李默咬牙将玉符嵌入柱顶凹槽,九柱瞬间相连,金光交织成网,吞噬着指挥官体内的鳞片。指挥官嘶吼着扣动扳机,电磁脉冲枪却击中了空中浮现的螭吻虚影——龙骨残魂在金光中扭曲,化为无数光点涌入李默体内。
“不!那是我们的兵器!”指挥官癫狂扑来,却被金光灼得体无完肤。李默在剧痛中听见老者最后的低语:“以魂饲阵,以阵镇龙……记住,真正的封印,在于人心而非符文。”
九柱金光骤然爆发,山谷地脉震颤,所有魂晶碎裂成尘埃。李默昏厥前最后一刻,看见指挥官化为灰烬,而螭吻图腾在掌心淡去,唯余一道金色龙纹。天际晨光初现,镇魂司遗址隐入山雾,仿佛从未存在……
七、残魂悸动
李默在山谷的晨光中苏醒,掌心金色龙纹仍在灼痛,仿佛有生命般在皮肤下游走。他踉跄起身,发现镇魂司遗址已隐入山雾,唯有九根青铜柱的残基散落谷底,魂晶碎片如星尘般铺满地面。远处直升机残骸冒着黑烟,指挥官的灰烬被山风卷散,唯剩一枚龙纹徽章嵌在焦土中。
突然,手机震动,一条匿名短信映入眼帘:“滇西龙脉节点异常波动,速至坐标x23,Y47。”附带的卫星地图上,一个红点正以蛛网状向四周蔓延,与李默在镇魂司所见的地脉脉络图惊人相似。
“是调查局高层的手笔……”他喃喃自语,龙纹灼痛骤增,脑海中浮现老者临终前的低语:“螭吻残魂未死,封印只是暂缓。”李默攥紧手机,决定前往滇西,却在山脊上望见惊人一幕——数十架无人机正扫描镇魂司废墟,一群身着白袍、手持古式罗盘的人正逐步逼近。
“他们是‘玄鳞殿’的人。”图腾中传来沙哑的声音,老者魂魄的虚影若隐若现,“调查局不过是他们的棋子。玄鳞殿传承自滇王祭司,妄图重启螭吻之力,以龙魂重塑血脉。”
李默仓皇撤退,无人机却已锁定他的位置。一道电磁脉冲击中他身后的岩石,他猛然跃入密林,掌心龙纹迸发金光,竟在树干间映出虚幻路径。他疾奔中瞥见,每踏一步,地脉能量便从脚下汇聚,形成短暂的“灵力阶梯”。
滇西目的地是一座废弃矿场,卫星地图的红点源头竟是一口被混凝土封死的竖井。李默撬开封印,腐臭与硫磺味扑面而来,井壁刻满血符,与龙井村地窖如出一辙。当他将手掌按在井壁符咒上,龙纹骤然发烫,井底传来锁链摩擦的声响。
“这是螭吻的‘残脉之井’。”老者虚影嘶哑道,“玄鳞殿在此设坛,用活人血祭唤醒残留的龙魂碎片。你必须毁掉这里,否则……”
话音未落,矿场四周亮起十二盏青铜灯,玄鳞殿祭司们身披鳞纹黑袍,为首者手持与李默相似的玉符,却刻着逆反的符文。祭司长嘶声吟唱,井底红光暴起,锁链断裂声中,一具缠绕铁链的骸骨破井而出——骸骨眼眶中燃烧着螭吻残魂的猩红火焰。
“李默,交出你体内的龙纹!”祭司长狞笑,黑袍下鳞片蠕动着,“你不过是容器,真正的螭吻之力,该归于玄鳞殿血脉!”
李默后退半步,掌心龙纹却主动涌出金光,与祭司长的玉符形成对峙。金光中浮现镇魂司九柱的虚影,骸骨残魂竟被金光牵引,锁链开始逆向缠绕祭司长的躯体。
“不!这不可能!”祭司长嘶吼,黑袍下的鳞片突然反噬,血肉被腐蚀殆尽。李默趁机将龙纹按在井壁主符上,金光如熔岩注入井底,残魂骸骨在光芒中碎裂,化为无数光点融入李默体内。
剧痛中,他听见老者最后的叹息:“残脉已毁,但螭吻核心仍在……滇南,最后的封印之地。”
矿场崩塌之际,李默被金光护罩送出废墟。天际传来直升机群的声音,他望着掌心愈发清晰的龙纹,知道这场与玄鳞殿的博弈,已踏入最终章……
八、龙脉终焉
滇南群山之巅,李默站在一处被藤蔓覆盖的祭坛前,掌心金色龙纹灼痛如焚。祭坛中央嵌着一枚巨型玉符,符面刻着螭吻图腾,裂痕如蛛网般蔓延,显然封印已濒临崩溃。远处,玄鳞殿的仪仗队正缓缓逼近,黑袍祭司们手持青铜铃铛,吟唱着古老咒语,山间地脉能量如沸水般翻涌。
“李默,你终究还是来了。”玄鳞殿首领从人群中走出,黑袍下鳞片已蔓延至脖颈,面容扭曲如龙人。他高举一枚逆反玉符,与祭坛玉符共鸣,地底传来螭吻嘶吼的回声,“滇王的封印不过是枷锁,我们玄鳞殿要释放螭吻,以龙魂重塑血脉,成为真正的‘龙裔’!”
李默后退半步,体内螭吻残魂骤然暴动,金色龙纹迸发刺目红光,几乎灼穿掌心。老者魂魄虚影在红光中浮现,嘶哑道:“祭坛下是螭吻主魂封印,玄鳞殿想用逆反符咒解开封印,吞噬所有地脉能量……你必须阻止他们!”
玄鳞殿祭司们开始血祭,刀刃划破手腕,鲜血顺着祭坛纹路流淌,玉符裂痕逐渐愈合,地脉震颤愈发剧烈。李默冲向祭坛,却被电磁脉冲网拦住,玄鳞殿首领狞笑:“你体内的龙纹是我们最后的钥匙——献祭自己,完成仪式!”
突然,李默掌心龙纹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金光,竟将电磁脉冲网灼出缺口。他跃至祭坛顶端,将手掌按在玉符核心,金光与逆反符咒激烈碰撞,地底螭吻嘶吼转为凄厉哀鸣。老者虚影融入李默体内,声音响彻山间:“真正的封印,需以魂饲阵,以心镇龙!”
李默咬破舌尖,精血喷涌在玉符上,金光骤然化为金色锁链,缠绕住玄鳞殿首领的逆反玉符。首领鳞片爆裂,血肉被龙纹灼蚀,惨叫着化为灰烬。祭坛玉符裂痕却在此时彻底崩裂,螭吻主魂破土而出——龙骨残躯缠绕着无尽锁链,眼眶中燃烧着灭世红光。
“这就是……螭吻的真容。”李默在剧痛中喃喃,体内螭吻残魂与主魂共鸣,金色龙纹竟开始渗入骨髓。他猛然想起镇魂司的遗训:“以人饲龙,非为镇压,而是共生。”此刻,他明白唯有以身镇魂,才能彻底封印邪龙。
李默跃入螭吻主魂核心,金光与红光激烈交融,地脉能量如风暴席卷群山。玄鳞殿残部试图逃离,却被暴涌的地脉吞噬殆尽。祭坛上空,螭吻龙骨在金光中逐渐透明,李默的身影与龙骨重叠,最终化为一道金色流光,没入地脉深处。
晨光破晓,群山归于寂静。祭坛玉符重现裂痕,地脉能量平息如初。唯有玉符旁残留着一枚金色鳞片,鳞片上刻着李默的名字——仿佛龙魂与他达成了某种永恒的契约。
一年后,滇地新建的生态保护区石碑上,镌刻着“镇魂司·李默”的铭文。游客们偶尔会看见山间有金光一闪而过,传说那是守护龙脉的魂灵,永镇于此,护佑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