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片刻,他再抬起头时,眼中充满了绝望和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他激动地开口:
“上帝啊......请救救我吧......我会把所有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们。但这件事真的难以置信,这太疯狂了。我希望你们能够相信我。”
“无论这件事有多离谱,我真的是无辜的!即使老天不开眼一定要我为这个凶杀案负责而死,我也必须要说出来才能瞑目。”
“我当时随船在东印度群岛航行时,和一位朋友在内陆的丛林里,机缘巧合地捕获了这只极其罕见、强壮聪慧的红棕毛猩猩。”
“后来我的朋友不幸染病去世,这只猩猩就归我所有了。您也知道,这只猩猩的价值。虽然这只猩猩性情残暴难以驯服,但我还是平安的将它带了回来”
“我一直小心照料,将它安置在自己住所的一个小房间里。想着等它那点小伤痊愈后就打算卖掉。我以为照顾了么久,我们应该产生了一些感情的。”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发现那只猩猩竟然撞开了隔壁小房间的门逃了出来!”
“更让我目瞪口呆的是,它竟然学着我的样子,拿着我的刮胡刀,坐在镜子前,像模像样地准备“刮胡子”!
“我当时害怕极了,一只残暴的畜牲手上还拿着刮胡刀。我楞了好一阵,就想着拿出鞭子吓唬它,让它乖乖就范。”
“可谁知,那只猩猩一看到鞭子,猛地跳出门外,而外面的窗户恰好开着,它便跳出了窗,逃到了外面的马路上!”
“我赶紧追出去。就这样,一个人在深夜的街头,疯狂地追逐着一只拿着刮胡刀的猛兽。这场追逐一直持续到了凌晨三点左右。”
“后来,猩猩窜进了莫格街后面一条阴暗的小巷。我估计它是被房子四楼的灯光吸引了。”
“它身手极其敏捷,爬上巷子里的避雷针,看准那扇完全打开的百叶窗,像荡秋千一样把自己甩进了屋内。”
“我自己体格也比较健壮,而且在船上我也经常爬上爬下,所以也跟着爬上了避雷针。但让我像猩猩那样,抓住那扇百叶窗荡进去就做不到了。”
“我只能勉强停在上面,心惊胆战地伸长脖子查看屋内的情形。那可把我吓坏了。”
“我看见那只野兽在模仿理发师的动作,对着惊恐万分的老太太挥舞着刮胡刀。”
“它抓住老太太的头发,老太太一直在挣扎,但是完全抵抗不了,只能发出凄厉的尖叫。而那个年轻一些的小姐已经被吓晕了。”
“然后它抓着老太太的头发将她甩了出去,随后它握着刮胡刀的手臂猛地一挥——几乎瞬间割断了老太太的喉咙。”
“之后它又扑向了旁边吓昏过去的小姐,掐住女孩的喉咙,甩来甩去。”
“我向他大喊,它看到我之后,竟然抓起小姐的尸体塞进烟囱,又将老太太的尸体从窗口扔了下去。最后,又开始在房间里疯狂地乱摔乱砸家具。”
“上帝作证!先生!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水手几乎要跪倒在地,脸上混合着恐惧、愧疚和一种宣泄后的虚脱。
“我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我吓坏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能赶紧滑下避雷针,拼命逃回了家......”
“我发誓,我从未想过伤害任何人!那只是个......只是个可怕的意外!”
他的供述结束了。事务所内一片死寂。
侦破组五人面面相觑,尽管早已推测出真相,但亲耳听到这血腥、荒诞而又充满偶然的悲剧的整个过程,依然感到深深的震撼。
马天华走到瘫软在地的水手面前,沉声道:“我相信你所说的都是事实。”
秋阎插嘴问道:“你当时有看见保险箱吗?是不是打开的?”
水手一怔,想了想说:“噢,桌上好像是有一个打开的保险箱。后来桌子也撞倒了,应该掉到地上了。”
秋阎点点头:“当时开着灯,应该是爱斯巴奈雅母女在保险箱里整理东西。”
“猩猩那些行为——把尸体塞进烟囱和抛出窗外,估计是因为看到主人,然后意识到自己做了坏事,就想把尸体藏起来。”
“想塞进烟囱又没有塞进去,便泄愤一般的把另一具尸体扔出窗外,还打砸家具。之后听到有人敲门就逃了出去。”
马天宇拍了拍水手的肩膀:“好了,你疏于管理致使猛兽逃脱,事发后未能及时报案甚至试图隐瞒,间接导致两条人命的逝去和一个无辜者蒙冤。”
“你依然有无法推卸的责任。”
他向其余几位成员点了点头:“带他回警局吧,通知杜邦警长,莫格街凶杀案,可以告破了。”
水手没有反抗,只是麻木地被搀扶起来,仿佛所有的力气都已随着那番告白流逝殆尽。
真相终于大白。
侦破组带着水手回到警署。马天华言简意赅地将水手的供述、红毛猩猩的存在以及整个惨剧的发生过程向警长复述了一遍。
尽管内容荒诞离奇,但这无疑是唯一能完美解释所有矛盾的真相。
杜邦警长听得目瞪口呆,手中的烟斗差点掉落,他看看一脸绝望认命的水手,又看看神色严肃的侦破组,半晌才艰难地消化了这个事实。
处理完警署的事宜,马天华代表侦破组,面向空中,沉声道:
“侦破组已完成第五案‘莫格街凶杀案’的推理与破获,真凶已确认,相关责任人已归案。本案结案。”
他话音刚落,虚拟实境的场景开始缓缓变淡、凝固。
直播画面瞬间切回演播厅。
主持人小雨站在舞台中央,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激动和不可思议:
“天啊!各位观众朋友们!你们听到了吗?真相竟然是这样的!这恐怕是《推理之王》开播以来,最离奇、最出乎意料的真相了!”
弹幕此刻已经疯狂到几乎遮蔽了整个屏幕:
“真是猩猩啊,周铭我给你跪了!”
“离大谱!但我居然觉得合情合理!所有线索都对上了!”
“秋阎女神太帅了!钓鱼执法那一手绝了!”
“心疼水手一秒,但也确实是他管理不当......”
“这结局我服气,作案组牛逼。”
“所以沐霖是负责哪些内容把周铭的鬼点子变的合理的?我怀疑周铭只想了个猩猩杀人的脑洞。”
“啊啊啊,虽然故事很荒诞但案子真的好精彩!”
“侦破组这期压力拉满,最后反转太神了!”
“快采访!我要看他们表情!”
“几位嘉宾都傻眼了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