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黑焰如同倾覆的江海,从祭坛之上席卷而下。烈焰中,旧魂王的残影一步踏出,虚实交错的身形在火光中拉得无比高大,仿佛要遮住整个天地。那双空洞的眼,深不见底,却映照出无数魂者的哭嚎,带着无法抗拒的压迫。
江枝只觉胸腔猛然一紧,魂息仿佛被铁链缠住。幻影的低语在她耳边回荡,那些声音似有似无,温柔又冷酷:“放弃吧……交出灵魂……你会得到安宁……”
她眯起眼,唇角冷冷一勾:“安宁?我看是当灰烬的安宁吧。”
话音一落,她猛然甩出数枚药针。针锋在空中爆燃,化作一连串白色灵火,如同骤雨刺入黑焰之海。黑焰翻卷间,那些幻影惨叫,被灵火灼得支离破碎。
“扰人心智,阴沟里爬出来的老东西。”江枝吐了口气,眼神癫冷,声音带着毒意,“想让我低头,下辈子吧。”
萧砚的长刃已然横空,他的身影一如既往冷厉,宛若冰封的刀锋。残影的压迫扑来时,他眸光冷冽,仿佛根本不将低语放在心里。
“吵杂。”他一字冷吐,刀锋骤然下劈。
寒光破火而出,斩入黑焰。残影的臂膀虚虚抬起,竟硬生生以一掌挡住那道刀芒。轰鸣巨响,火浪席卷,祭坛四周的岩石瞬间崩裂。
萧砚手臂发麻,虎口崩裂,鲜血顺着刀柄滴落,却没有半分退意。他脚步稳如山岳,硬生生将刀锋压下,逼得残影的虚掌发出刺耳的裂响。
残影空洞的眼忽然亮起一丝赤光,低沉如古钟般的声音震荡四方:“卑微之魂……怎敢逆我?”
江枝哈哈大笑,声音在火海里尖锐而疯狂:“逆你?我连你的灰都敢踩!”
话音未落,她猛地将药箱拍开,撒出一把乌黑的粉末。那粉末一触空气,立刻化作滚滚黑烟,却在她指尖一划间骤然燃起,转化为青色的烈焰。烈焰冲上半空,与黑焰硬碰硬地撞在一起。
残影一震,周身幻影被迫退散半步,空气里弥漫着灼痛的嘶鸣。
萧砚冷喝一声,长刃趁势破空而下,刀芒直逼残影的颈部。可就在刃锋即将触及的瞬间,残影身形骤然模糊,化作虚影,悄然闪至两人身后。
轰!一股黑焰巨掌拍下。
江枝几乎没有犹豫,猛地扑向萧砚,将一张赤色魂符按在两人脚下。符阵轰然展开,化作一道瞬息而起的光壁。黑焰拍落在光壁上,整张符纸瞬间焚尽,火光爆散。两人被震得齐齐倒退,脚下的石阶寸寸崩裂。
尘埃飞舞中,江枝抬头,嘴角已溢出血丝,却笑得极冷:“啧……这药方果然不够猛,下次得加点。”
萧砚冷声道:“下次?怕是没机会。”
他再度执刀而起,气息锋锐至极,宛若压抑许久的寒锋终于出鞘。
残影的双眼赤光彻底点亮,狱底轰鸣不断,幻影潮水般再度翻涌。
江枝抹去唇角血迹,手指间十数枚药针燃起火光。她抬眸,癫狂地笑:“来啊,老东西,看看是你把我烧成灰,还是我把你熬成汤!”
萧砚没有言语,刀锋已直指残影。
黑焰汹涌,烈火轰鸣,人影与幻影正面碰撞。
——魂狱的第一战,在此刻彻底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