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时雨晋升三席后工作量是只增不减,除了原本的医疗救护职责,作为副队长辅佐,他需要参与更多的队务会议、资源调配决策,甚至偶尔要代表四番队与其他番队进行协调沟通。
虎彻勇音副队长努力适应着新岗位,但许多具体事务仍会下意识地征求他的意见,毕竟在过去的几十年里,这位“时溯疗法”的创始人在四番队早已建立起令人信服的专业权威。
这天清晨,小林时雨正在整理一批从现世采集回来的稀有药用灵子植物的样本,准备用于开发新型的愈合药剂,这些植物对存储环境要求苛刻,他不得不极其小心地用自身灵压为其创造稳定的微环境。
“时雨三席,一番队传令。”
一名隐秘机动快步走入实验室,恭敬地递上一份印有山形火焰纹章的信函。
小林时雨手上的动作一顿,一番队的直接传令?而且还是总队长专属纹章?
他擦干净手,接过信函拆开。
内容十分简洁:“四番队第三席 小林时雨,即刻至一番队队舍‘总队执务室’面见。”
没有理由,没有说明,只有时间和地点,以及山本元柳斋重国那极具个人风格的、苍劲有力的灵压签名,这封信函本身就蕴含着总队长的一缕灵压,作为防伪和威慑。
“我知道了。”小林时雨面色平静地收起信函,内心却是有点摸不着头脑。
来了!山本老头子的亲自召见!
自从零番队事件后,他就预感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这么正式。
‘总队执务室……那可是山本老爷子处理最核心事务、接见各番队队长的地方。我一个三席被叫到那儿去,这规格是不是有点太高了?感觉压力山大啊!’
小林时雨迅速交代好手头工作,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死霸装,虽然知道在山本面前这些外在装饰毫无意义,但至少能给自己一点心理安慰。
一番队队舍庄严肃穆,空气中弥漫着灼热而沉重的灵压余韵,那是山本总队长常年坐镇此地所自然形成的“领域感”。
在雀部长次郎副队长的引领下,小林时雨穿过重重门廊,最终来到那扇刻有“森罗万象,皆归灰烬”字样的木门前。
雀部没有通报,只是微微侧身,示意他进去。
小林时雨推门而入。
总队执务室内部空间宽阔,陈设却异常简洁。最显眼的便是房间尽头那巨大的桌案,以及端坐于其后、如同山岳般的身影。
山本元柳斋重国没有穿着队长羽织,只是一件普通的深色和服,他手中握着一支毛笔,正在批阅着什么文件,仿佛小林时雨的到来只是无关紧要的插曲。
但房间内的灵压却沉重得几乎让人窒息。那不是山本刻意释放的威压,而是他自身存在所自然散发的、历经千年血火淬炼的“势”。
小林时雨感觉自己的灵压在这股“势”面前,如同溪流面对大海,本能地收缩、凝实,甚至「千古刹那」都在鞘中发出了极其轻微的、仿佛警惕般的低鸣。
他走到距离桌案约五步远的位置,停下,躬身行礼:“四番队第三席小林时雨,奉命前来。总队长。”
山本没有立刻回应。
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持续了十几秒。随后他放下笔,缓缓抬起头。
那双苍老却不浑浊的眼眸,如同最锐利的刀锋,落在了小林时雨身上,没有审视,没有探究,只是一种平静到极致的“注视”,仿佛要穿透他的身体,直视其灵魂的本质。
“小林三席。”山本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重量,“曳舟桐生晋升仪式,你在场。”
不是疑问,是陈述。
“是。”小林时雨谨慎回应,内心却诽谤不已,我为啥在你老不是门清么,还问我?
“修多罗千手丸下界时,你亦在场。”
“是。”
“你的斩魄刀「千古刹那」,在彼时产生异动。”
小林时雨心中一凛。果然!山本老爷子对当时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是。属下推测,是因零番队大人的灵压性质特殊,引起了斩魄刀的本能反应。”
山本沉默了片刻,目光依旧锁定着他。
“本能反应……”山本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气听不出情绪,“或许。”
他话锋一转:“你对零番队,知晓多少?”
小林时雨脑子飞速运转:“属下仅知,零番队是守护灵王宫的王族特务,其成员皆为对尸魂界做出过‘开创性贡献’的至高存在,曳舟队长因‘暂时魂魄’技术获此殊荣。”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山本缓缓从桌案后站起身。他的身形并不特别高大,但当他站直时,却仿佛整座瀞灵廷的重量都凝聚在了他的脊梁上。
他走到窗边,背对着小林时雨,望向窗外绵延的瀞灵廷建筑。
“尸魂界的历史,远比记载中漫长。许多真相,掩埋在时光的尘埃之下。”山本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有些存在,有些‘锚点’,是维系这一切的根基。它们或许沉睡,或许被遗忘,但当时机来临,自会显现其踪迹。”
锚点!
小林时雨的心脏猛地一跳。这个词和他记忆碎片中、以及「千古刹那」偶尔的低语中的词汇重合了!
“你的能力,很特殊。”山本继续说道,依旧背对着他,“时间是世间最难以捉摸的力量之一。能触及它的人,万中无一。而能驾驭它的人……”
山本重国顿了顿,没有说完。
“卯之花队长信任你,提拔你。浦原喜助看重你,寻求合作。甚至零番队……”山本转过身,目光再次如实质般落在小林时雨脸上。
“属下……明白。”小林时雨赶紧低头道。
“明白便好。”山本重国走回桌案后,重新坐下,“护廷十三队需要每一份力量,尤其是独特的力量。但力量需用在正确之处,需有相应的觉悟承担其重量。”
他的语气变得严肃:“做好你分内之事。提升你的回道,精进你的能力。四番队的职责是救治与守护,这便是你的‘位置’。其他的时机未到,无需多想,亦无需多问。”
“是!属下谨记总队长教诲!”小林时雨郑重应道。
“去吧。”山本挥了挥手,重新拿起笔,目光落回文件上,好似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
小林时雨躬身退出总队执务室,轻轻带上门。直到走出好远,他才感觉那沉重如山的灵压从周身褪去,后背已是一片冰凉。
‘好家伙……山本老爷子这话里有话啊。’他一边走一边回味,‘‘锚点’、‘根基’、‘时机未到’……这是在暗示我的远古身份很重要,但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让我安心在四番队当奶妈,别瞎掺和?’
‘不过他也承认了我的‘独特性’,算是大老板的官方认证?以后我再用时间能力,是不是可以稍微理直气壮一点了?至少不用担心被当成异端抓起来?’
回到四番队后,小林时雨花了很长时间才平复心绪。
夜幕降临,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进行高强度的灵压修炼,而是选择了最基础的深度刀禅,试图让内心重归平静。
意识沉入识海,金色的光阴长河在眼前缓缓流淌。与「千古刹那」的共鸣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深刻。
就在他心神与时间长河逐渐交融的某个瞬间,一个低沉、古老、跨越了无尽岁月的声音,直接在他的灵魂深处响起,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
“锚点……已定……”
“编年史……待汝……亲启……”
“归来……之时……将至……”
声音渐渐低回,最终消散在时间洪流的轰鸣中。
小林时雨猛然睁开眼,剧烈地喘息着,额头上布满细密的冷汗。
这一次,他听得清清楚楚。
不仅仅是低语,更是一种宣告。
“锚点已定……归来之时将至……”
他喃喃重复,感受着「千古刹那」刀身传来的、温润而坚定的脉动。
山本总队的隐晦提醒,零番队的异常关注,刀魂的清晰宣告……所有的线索,似乎都指向一个越来越近的、他无法逃避的节点。
“看来,我这‘失忆大佬’的回归副本,加载进度条是真的在动了。”他苦笑着擦了擦汗,“只希望别是个地狱难度的团队本,还得我这种辅助当主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