瀞灵廷的日常对于小林时雨而言,依旧是“卷”与“苟”的循环,外加时不时被“老朋友们”拉去居酒屋充当吐槽树洞或在莉莎姐醉酒时人形支架。
不过在例行公务之外,他也开始偶尔承担一些前往流魂街进行医疗巡诊或指导当地简易医护所的任务,好歹他现在也是第一救护班的班长,大小也算是个官了。
不怎么忙的时候他总是委托五席伊江村八十千和坐镇救护室,而他则是带着三两队士在流魂街晃悠加救治病患。
美其名曰:“深入基层,了解民生疾苦,体现四番队的人文关怀”。
当然他内心的小算盘是:“老是待在瀞灵廷,跟蹲高级写字楼有啥区别?也得出去走走,看看‘野外地图’,说不定能触发什么隐藏任务或者发现新的‘刷怪点’呢?”
就在一次前往西流魂街相对偏远区域的巡诊途中,他意外地“触发”了一个在他“记忆剧本”中早已标注,却依旧让他心情复杂的“剧情点”。
那是在一片略显荒凉、人烟稀少的草坡附近,小林时雨刚为几个魂魄稳定性不佳的流魂做完疏导,他正准备收拾东西前往下一个聚居点,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不远处一棵枯树下,两个依偎在一起的瘦小身影。
其中一个,有着一头即使在昏暗光线下也异常显眼的银色短发,身材瘦小,看起来不过是个孩子。
他背对着小林时雨的方向,一动不动,仿佛一座沉默的雕像,而被他小心翼翼半抱在怀中的,是一个有着漂亮橙色长发大波浪的少女,少女小小年纪那方面就已经初具规模,简直就是波涛汹涌。
她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好似陷入了深沉的、不愿醒来的梦境,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市丸银。
松本乱菊。
小林时雨的脚步瞬间顿住,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了一下。内心oS:“卧槽!大型原着名场面现场直播?!这就是银和乱菊小时候?乱菊这时候已经被蓝染抽走属于灵王指甲盖的部分魂魄了吗?”
他调整了一下表情,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单纯路过、充满善意的医疗人员缓步走上前,在距离几步远的地方停下,用尽可能温和的语气开口:“小朋友,需要帮助吗?我是瀞灵廷四番队的死神,或许可以看看这位小女孩的情况。”
年幼的市丸银,闻声猛地转过头。
那双眯缝着的、如同狐狸般的眼眸中,没有丝毫孩子气的好奇或慌乱,只有一种近乎冰冷的警惕与疏离,仿佛一头守护着唯一珍宝的幼兽,对任何试图靠近的存在都充满了敌意。
他并没有因为小林时雨的死神身份而放松,反而身体微微前倾,更加遮住了怀中的少女。
“不用了,谢谢。”
市丸银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但语气却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拒人于千里之外。
小林时雨能感觉到,市丸银那看似瘦小的身体里,已经蕴含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带着锐利感的灵压,如同未出鞘的短刀。
直接的治疗援助是无法进行了,他先是沉默了一下,没有强行靠近,以免刺激到对方,但他也不能就这么什么都不做。
他后退了半步,表示自己没有威胁,同时悄然地、将一缕极其隐晦的灵觉延伸出去,远远地、如同轻风拂过水面般,对沉睡的乱菊进行了一次超远距离的“遥感感知”。
「溯观」的能力并未深入追溯,仅仅是捕捉着少女周身残留的、最表面的灵子痕迹。
刹那间,一股被精心擦拭过、却依旧无法完全掩盖其本质的阴冷灵压残留被他清晰地捕捉到,灵压的特质,他太熟悉了。
精密、冷漠、带着玩弄生命与灵魂的傲慢,正是蓝染惣右介的手笔!
‘实锤了……’
小林时雨心中一片冰冷,‘蓝染这家伙,真是从这时候就开始不当人了!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夺走她部分的灵魂本质这特么是人干事?怪不得市丸银后来要卧底百年就为了捅你一刀!’
他看着市丸银那单薄却挺得笔直的背影,以及他守护乱菊时那决然的姿态,心中五味杂陈。
从这一刻起,市丸银的人生目标就只剩下了一个。
变强,潜入蓝染身边,夺回乱菊失去的东西,然后复仇。
这是一个少年用一生书写的、沉默而残酷的誓言。
“我明白了。”
小林时雨没有再坚持,他从随身携带的医疗包里取出几块用温和草药浸泡过、能够宁神安魂的布包,类似于高级暖宝宝,轻轻放在一旁的干净石头上。
“这个放在她身边,或许能让她睡得舒服一点。如果如果以后需要帮助,可以来瀞灵廷四番队找我,我叫小林时雨。”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离开。
小林时雨知道这会任何的怜悯与同情,对此刻的市丸银而言都是多余的,甚至是一种侮辱,他能做的,只有记住这一幕,并在未来某个可能的时刻,或许能提供些许微不足道的助力。
在返回瀞灵廷的路上,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回想起市丸银那冰冷的眼神,又想到未来那个总是笑眯眯、却让人看不透的三番队队长,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
“唉,这该死的世界,真是遍地是刀啊……”
他揉了揉眉心,感觉自己的“瀞灵廷心理健康观察笔记”上,又得狠狠记上一笔,“银这小子,以后也是个狠角色,内心戏估计比浦原的实验数据还复杂。乱菊这个大胸妹……希望以后能多喝点酒,忘记童年的阴影吧。”
小林时雨抬头望了望瀞灵廷方向,感觉那座辉煌的城池,在夕阳下仿佛一个巨大的、吃人的舞台,每个人都在上面扮演着自己的角色,上演着或悲或喜,或明或暗的戏剧。
“我这个拿着部分剧本的观众,现在也算是半只脚踩在台上了。”他低声自语,“只希望,到时候别被溅一脸血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