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
上官宁自以为计成,一大早便带着一群宫女嬷嬷,气势汹汹地直奔昨晚那间寝殿
然而,殿内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下被撬开的窗户无声地嘲笑着她。上官宁气得脸色铁青:“竟然让他们跑了?!慕清这个不中用的丫头!”
很快,有宫人回禀,昨夜曾见太子殿下步履蹒跚地前往流云殿。上官宁立刻调转方向,带着人硬闯流云殿!意图“捉奸在床”,狠狠羞辱蓝灼,坐实她“勾引太子”的罪名。
“都给本宫让开!本宫倒要看看,这南国公主是如何不知廉耻,勾引太子的!”上官宁闯进内殿,目光直接锁定了纱帐低垂的主床,以为里面是蓝灼与万俟澈,立刻高声斥骂。
动静惊醒了床上的两人。蓝灼率先醒来,她迅速用被子将还在熟睡的慕清盖严实,坐起身,冷眼看着上官宁:“贵妃娘娘大清早闯我寝殿,所谓何事?这里没有什么太子,请回吧。流云殿是我的地方,我想与谁同寝,似乎还轮不到娘娘来过问。”
上官宁岂肯罢休:“事到如今还敢嘴硬!敢做不敢认吗?”她说着,猛地冲上前,一把掀开了被子!
被子下露出的,却是慕清惊慌失措、睡眼惺忪的脸庞!
“清、清儿?!怎么是你?!”上官宁目瞪口呆。
慕清吓得缩成一团,她不敢说出昨晚中毒的实情,只是怯怯地看着上官宁。
上官宁见竟是这般情景,一时语塞,脸色变幻不定。她强作镇定,等着蓝灼和慕清穿戴整齐,又不甘心地质问:“太子呢?!”
蓝灼不耐烦地指了指偏殿方向:“在偏殿睡着呢!至于他为何会在那里,娘娘您……应该比谁都清楚吧?”
这时,万俟澈揉着依旧酸痛的后颈,睡眼朦胧地从偏殿走出来,看着满屋子的人,皱眉道:“怎么回事?一大早聚在流云殿吵什么?”
上官宁见计划彻底败露,且无法借此发作,顿时觉得兴味索然,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尴尬之地。她转身欲走,还想拉上慕清:“清儿,还愣着干什么,跟姨母回去!”
蓝灼却一步上前,拦在了慕清身前,语气不容置疑:“哎,贵妃娘娘且慢。清儿公主如今是我的客人,我还有些体己话要同她说。稍后,我自会亲自送她回去,不劳娘娘费心了。”
慕清也躲在蓝灼身后,不肯出来。上官宁见状,知道再留无益,只得悻悻然带着人离开了流云殿。
上官宁一走,慕清“扑通”一声跪在了蓝灼面前,泪水涟涟:“灼姐姐!对不起……清儿昨晚真的不知情,不知道姨母会……会用如此手段!发生这样的事,清儿……清儿真是没脸见人了……”
蓝灼连忙将她扶起,语气温和却坚定:“快起来!这如何能怪你?你我皆是女儿家,谁能料到会有人行此龌龊之事?你也是受害者,不必感到羞愧。”
万俟澈看着这一幕,自觉尴尬,也不好再多留,摸了摸鼻子,默默回了自己的寝宫。
太子东宫
万俟婉婉早已等候多时,见万俟澈回来,立刻好奇地凑上前:“阿兄,你回来了!昨晚到底怎么回事?听说你最后去了蓝灼姐姐那里?”
万俟澈脸色不佳,揉了揉依旧酸痛的脖子:“那个毒妇!她不止请了我,还请了慕清,在酒菜和熏香里都下了催情之物!”
万俟婉婉惊得捂住嘴:“啊?!那……那你和慕清公主……你们……”
“没有!”万俟澈立刻否认,“我发现不对就赶紧跑了!”
“那你是跑去……”万俟婉婉眼神暧昧地眨了眨。
万俟澈一脸挫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我是跑去流云殿找灼儿了!可是……她二话不说,直接把我打晕了,扔在偏殿。然后……她抱着慕清,在她床上睡了一晚上!”
万俟婉婉:“……” 她一时竟不知该作何表情。
此事虽未如上官宁所愿掀起巨大风波,但那夜不少宫人侍卫都目睹了太子“醉酒”踉跄闯入流云殿,以及稍后慕清公主“衣衫不整”仓皇而至的情景。一时间,宫中流言四起,各种不堪的猜测悄然蔓延。
揽月阁
慕清身为深宫公主,自幼深受礼教熏陶,将名节看得极重。宫中流言如同无形的刀子,切割着她的自尊。她无法忍受这种屈辱,跑去哀求上官宁,希望能修书回大祈,让自己回国。发生了这样的事,她自觉无颜再留在西陵。
然而,她的请求被上官宁严词拒绝。上官宁需要她这颗棋子留在西陵,岂会容她轻易离开?
希望破灭,慕清失魂落魄地回到揽月阁,只觉得前路一片黑暗,绝望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然而,她刚踏入阁内,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蓝灼早已在此等候,看着她苍白绝望的脸色,心中了然,轻声问道:“清儿,你怎么了?”
“灼姐姐……我……我没事……”慕清话未说完,委屈和羞愧的泪水便再次决堤,“我只是……觉得很羞愧,很难受……”
蓝灼走上前,握住她冰凉的手,声音沉稳而有力:“清儿,看着我。这件事,从头到尾,你都是被设计的受害者,你没有任何错,不必为此感到羞愧。”
慕清抬起泪眼,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蓝灼的衣袖:“灼姐姐……我想回去,回大祈去……我不想做什么太子妃了……求求你,帮帮我,好不好?”
蓝灼看着她无助的模样,心中叹息,语气却依旧冷静而现实:“清儿,我可以帮你一时,但无法帮你一世。此事于你名声虽有损,但绝非你的过错,你无需因此看轻自己,更不必觉得无地自容。眼下,并非你返回大祈的最佳时机。暂且忍耐,等待转机,好吗?”
她拉着慕清的手,在揽月阁内坐下,轻声细语地安慰了她许久,开导她,给予她支撑下去的力量。或许,在这座冰冷而充满算计的西陵皇宫里,蓝灼的存在,已然成了慕清心中唯一的,也是最大的温暖与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