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确认的是,”伊莎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她托着下巴,目光从雷古勒斯苍白的面容转向云阳:“雷古勒斯身上的印记,极大概率直接来源于伏地魔。”
云阳微微挑眉:“你是说,胡安在路上遇到了?”他转向胡安,黑色的眼睛里透出关切,“你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吗?”
“奇怪?”胡安重复着这个词,浅棕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恍然。他忽然轻拍了一下手,“会说‘蛇语’的黑雾算吗?”
“黑雾”这个词,让西弗勒斯黑袍下的手指骤然收拢,他想起老诺特的话:“黑魔王用了一种极其古老的黑魔法……让自己在危险后可以处于一种……不死不灭的烟雾状态。杀不死,也活不过来。”
“在哪里遇到的?”云烟和云阳几乎是异口同声。
“阿尔巴尼亚的黑森林。”胡安说。
“黑雾?”邓布利多轻声重复,蓝眼睛微微眯起。
“是黑色的,会流动,没有固定的形状,”胡安的手在空中虚划,试图描绘,“但它会说话。用的是蛇语。”
西弗勒斯的呼吸几不可察地屏住了片刻。
蛇佬腔。黑雾。
这两个词在他脑中碰撞、拼接,勾勒出一个可能——如果那真是伏地魔,如果那真是他用某种禁忌魔法维持的“不死”形态……
“那黑雾对你说了什么?”云阳的声音将西弗勒斯拉回现实。他看见云阳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捏紧又松开,那是竭力保持冷静的表现。
胡安偏头回想,耳畔的黑羽饰品随着动作轻晃:“它问我要去哪。我说……我要去霍格沃茨找朋友。它说……”他顿了顿,模仿着记忆中那种嘶哑、滑腻的语调,“‘很好,那就去吧。霍格沃茨是个有趣的地方’。”
话音落下的瞬间,暖房内安静的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邓布利多转过身,目光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如果那‘黑雾’确实是某种形式的伏地魔……”他缓缓开口,“那么他的目标可能不止是胡安,也不止是雷古勒斯。”
“他是想通过胡安,将一只眼睛送进霍格沃茨。”西弗勒斯的声音低沉地响起,“一个能用蛇佬腔对话、且身上带着隐秘标记的‘访客’,在城堡里自由活动——这比任何窥探魔法都更有效,也更难被察觉。”
胡安的肩膀微微垂下,那总是挺直的背脊此刻显出一丝罕见的疲态与……自我怀疑。
他低下头,浅棕色的眼睛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我……成了他的媒介?”胡安轻声问,声音里带着不确定的颤音,“那他是不是能看到……我在霍格沃茨看到的一切?听到的一切?”
云阳的手立刻按上他的肩,温暖的掌心透过衣料传递着坚定的力量。
“你只是被他利用的工具,”云阳的声音坚定,目光温柔地落在胡安脸上,“工具本身没有罪。有罪的是使用工具的人。”
他转向伊莎和邓布利多,俊秀的脸上已恢复冷静:“现在我们需要弄清楚两件事:第一,这标记除了追踪是否还有其他作用;第二,如何在不惊动施术者的情况下,安全地消除它。”
伊莎直起身。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步在暖房中走动。
“还有第三件事——”她停下脚步,转过身,灰色的眼眸格外清亮,“雷古勒斯身上的印记与胡安身上的反应,说明这两者之间存在某种共鸣。这种共鸣的性质是什么?是单纯的同源标记感应,还是……某种更深层的联结?”
她走到西弗勒斯身边,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相接。
“是否存在一种可能,”伊莎继续,声音压低了些,仿佛在陈述一个需要小心验证的假设,“多个标记之间,可以传递信息,甚至……共享感知?”
西弗勒斯的睫毛微颤,他想到灼热到几乎要烧穿骨骼的疼痛、癫狂集会中无数双狂热注视的眼睛、黑魔标记在手臂上燃烧时的剧痛与随之而来的、仿佛灵魂被撕扯的召唤……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黑色的眼眸里已经藏下了所有翻涌的情绪。
“理论上可行,”他最终回答,声音干涩,“但需要极强的魔力控制,以及对灵魂魔法深入的理解。”他顿了顿,喉结微微滚动,“而黑魔王……确实具备这种能力。他在灵魂魔法上的造诣……远超常人想象。”
暖房陷入更深的寂静。
所有线索在此刻彻底交织缠绕:黑雾的异常、斯莱特林咒语书中那些禁忌的灵魂魔法研究、胡安与雷古勒斯之间微妙的标记共鸣、或许有更多眼睛的伏地魔
一个模糊但可怕的图景正在众人眼前缓缓展开。
“我们需要一次彻底的检查,”邓布利多最终说道。他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温和与沉稳,“对胡安先生,也对雷古勒斯。云阳先生,您在灵魂与能量层面的专长,或许能帮助我们看清这标记背后的真相——它到底是什么,如何运作,以及……”
他顿了顿,蓝眼睛望向暖房玻璃外灰蒙蒙的天空。
“以及我们该如何应对,一个可能正通过无数双‘眼睛’窥视着这个世界的不死之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