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散了,严嵩一个人孤独地向翰林院走去!
现在刘瑾当道,朝堂上下怨声载道!要不,自己先病休?待身体养好了,朝局稳定了再出仕?
但对权利的热衷,严家是有传承的,严嵩也割舍不下这即将到来的权力!
“维中,有人找你!”
“哦,哪位?”
“不知道,在那儿呢,等你半天了!”
“多谢!”
“庶常严嵩,请教先生贵上下?您找庶常有何吩咐?”
“严相公,在下闫逢春,家父乃太医院院判闫公讳东阳!家父领旨,请相公过府一叙!”
谁?闫东阳?大内第一御医!太医院太医使、院判!
他可是陛下最信得过的人之一!
他要见我?
不,刚才说奉旨?奉谁的旨?
陛下?
大明除了陛下,谁还敢说是旨!
难道,陛下,看中我了?
严嵩压抑住内心的狂喜,抱拳拱手,
“那严某恭敬不如从命,多有打扰了!”
闫东阳是中午被召进宫的,皇后娘娘身体不适,太后命他进宫请脉!
结论是,夏皇后,天癸水至!
知道原因,也就没啥好担心的!基本上,连药都不用开!做好准备,注意饮食起居即可!
朱厚照闻听皇后身体有恙,急匆匆往坤宁宫赶,问明原因,小两口都一大红脸!
“闫太医,朕正要找你!”
溜吧!
虽然这理由找的牵强,但夏皇后还是很,开心的!
谁说陛下荒嘻!无稽之谈!
“陛下,老臣告退!”
出了坤宁宫,闫东阳要走!
别介,真有事找你!
“留步,你到翰林院找一个名唤严嵩的庶吉士,他或许患有气臌病。朕已命李言闻与丽水王翻阅相关药典,二人研究一番没有头绪!卿可指点一下他们,若成,对江南苦此病的百姓乃是幸事!”
“陛下,老臣遵命!陛下心系江南百姓,老臣代百姓们叩谢陛下天恩!”
说着,闫东阳就要跪下!
朱厚照一把将他拉住,
“都是我大明百姓,朕乃大明天子,理应如此!”
“陛下,臣有一不情之请!”
“讲!”
“臣子闫逢春,曾在家乡医治过气臌病!虽不能说是药到病除,但十之六七会愈可!臣能否将此事交付犬子!”
“准,需要何人、何物,你自己斟酌!朕,翻阅《永乐大典》,似乎记得,这气臌病应属瘟疫,尤其夜土,更需小心谨慎应对!尔等倒不妨去顺义皇庄研究应对之策!”
“臣,遵旨!”
从宫里出来,闫东阳感觉身轻体健!
祖籍江西,那里是血吸虫病的重灾区。打小,他见过太多被此病折磨的乡亲、百姓!
如今,陛下要治理这个病症了,这是江南百姓天大的福音!
对于陛下,闫东阳还是相信的!虽然对医术谈不上精通,但大方向总是对的,且自己也受益匪浅。
谁能保证,在陛下的参与之下,气臌病不会被治愈!即使不能除根,但找到治疗的良方还是有希望的!
命儿子将严嵩请到家里,闫东阳一见,就是气臌病!
严嵩听闻陛下知道自己的病情,命闫东阳为自己治疗,而且欲由此找到治疗气臌病的对症良方!严嵩更是欣然应允!
自己能参与此事,若成,必可青史留名!
去哪儿无所谓,但去的是陛下的心腹所在-顺义皇庄,严嵩更加满心欢喜!这,自己是要攀上陛下的龙尾了吗?!
连绵的秋雨,一直下了五天,皇庄即将收获的玉米和地瓜,水深及腰。
高凤急得嘴角都起了水泡!
好在宫里飞鸽传书!
陛下旨意,收获多少不问,务必抢出明年的种子!
这个就好办了,老陈头等四人拍胸脯保证,若连种子都保不住,那他们四人就把老陈头掐死,向陛下赔罪!
九月初二,群臣以京畿地区乌云密布,阴雨连绵,大水淹没庄稼,冲塌房屋为由。认为这些灾异是上天谴告,纷纷上疏劝谏。
直指朱厚照沉湎骑射、宫中练兵、游玩无度、微服出行、滥赏妄费、不听直言、视朝渐晚、久旷圣学、居丧不哀等过失!
与此同时,还上书弹劾刘瑾贪赃、枉法、专权、跋扈!朝堂之上说着说着,捎带着将刘瑾、高凤、张永、马永成、谷大用、丘聚、魏彬、罗祥一起参了!
美其名曰,八虎乱政!
这刘瑾、马永成、谷大用、魏彬还好说,一个司礼监掌印太监,一个秉笔太监,两个厂公!但其余人,尤其高凤、张永、罗祥碍你们什么事了?
高凤在顺义、张永在蓟州、罗祥在豹房!这是谁多嘴?是不是东宫起身的首领太监都要裁掉?
朱厚照开始还对群臣好言宽慰,出言解释。但后来,他发觉这些人是有预谋地逼宫,那好吧,随你们便!除了不改,啥都答应你们!
这引发了自他登基以来,最大的哭门事件!五十余名大臣在左顺门哭门,午后,又有几十名官员陆陆续续赶到,加入到哭门的队伍!
朱厚照呢?在乾清宫写东西呢!
中午时分,命人将第三次来报信的太监陈宽打了一顿板子之后,耳根清净了!
文臣,也没啥事,愿意喊喊嗓子随他!
但,太监,朕的家奴!来回事是出于劝谏的公心,还是帮文官向朕施压的私欲?我宁愿相信后者!
反正人设也不咋地,你们愿意闹,随你!
傍晚,一乘小轿抬进了绒线胡同一处不起眼的小院!一身吉服的张铭,由轿子里将新娘子接出来,二人一同进到房中!
张铭用秤杆将新娘的盖头挑落,露出方素娥虽称不上倾国倾城,却也端庄秀丽的脸庞!
方素娥一脸娇羞,但双眼满是幸福地看向张铭!
“师妹,委屈你了!”
“师兄,能与你结为夫妻,小妹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小妹还担心耽误了师兄的前程!”
“这是哪里话,今后我就是你的夫君,自然要承担起一切责难!”
“师兄,咱们,咱们好像还没拜天地!”
“是是是,你看,我这高兴的都糊涂了!”
夫妻二人面向中堂,在一对红烛的掩映之下,飘然下拜,心中暗念,一拜,
“砰、砰、砰!”
有人敲门?这时节,会是谁?
张铭只好先去开门!
“子修,你这家伙不仗义,兄弟的喜酒喝了,你的喜酒也不给兄弟预备下!”
李昱,身边是哈马木齐,后面跟着,十几个家奴院工!
“把东西放好都回吧!”
“叔常,本不想惊动兄弟们!”
“这是嫂子吧,兄弟李昱,是张铭的生死弟兄!不打扰你们吧!”
“李将军请坐,您不都说了吗,你们是生死弟兄,何谈打扰!”
“嫂子,好人品!”李昱竖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