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家知道了。咋家只是殿下跟前一奴婢,哪里说得上话!你们找错人了吧!”
“罗公公,在下深知,罗公公为殿下分管豹房,乃殿下第一个重任的内臣!我大内氏不求公公为我们开脱,只求公公能免除殿下疑虑。想这些是公公可以做到的!大内氏拜托了!”
说着,大内义昌和三条西千光都是一鞠躬。
晦气,这一半会儿给咋家鞠了多少躬了,当咋家驾鹤呐!
见罗祥始终不松口,三条西千光取出一份礼单,放在桌上,“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请罗公公笑纳!”
罗祥不动声色瞥了一眼艾霖,
“公公,大内氏与小铺已签署沐浴之物的贸易,算是为豹房有所相宜,请公公费心,在殿下面前美言!”
艾霖转头对罗祥恳求道。同时,装作漫不经心拿起礼单,中间未免手不稳,纸张有所翻动!
“只是,咋家人微言轻,马永成为殿下掌管西苑皇庄,若有他一旁相助,想殿下会圣心通泰!”
“嗨,多谢罗公公指点!我大内氏感激不尽!”
“算了,咋家也乏了,不知道出来这么半晌,殿下是不是找咋家。艾霖,咋家回宫去了!”
“是是是,小人送您。”
“算了,你们聊吧,咋家自己走!”
“艾桑,多谢了!”
送走罗祥,大内义昌跟三条西千光又伺候艾霖驾鹤!
“您客气,在下只是略尽绵薄之力,成与不成,全看造化!”
“艾桑,您与马永成是否熟悉?”
“在下与马公公仅一面之缘。大内兄,在下倒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艾桑,贵国有句古话,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请将!”
这句话不是这样用唉!但对这些学点皮毛,便自诩深得精髓,欲要登堂入室的小丑,艾霖只能无语!
“罗公公开口提及马公公,一事不烦二主,解铃还需系铃人!”
“哦!”大内义昌一副恍然大悟状。
“什么意思?还请艾桑明示!”
不明白你哦个蛋蛋的忧伤!
“一事不烦二主,这罗公公处还要艾桑费心。拜托了!”
还好还有一明白人!
“艾桑,这是家父亲手誊写之《金刚经》,在我倭国,诸大名、将军均求而不得!在此奉上,以示诚意!今后,大内氏便是艾桑在倭国最值得信赖的朋友!”
看着三条西千光双手捧过来的《金刚经》,艾霖心里暗道,还不如给点真金白银呢!但职业素养让他一脸郑重双手接过,口中连连称谢!
相互辞别后,艾霖回到了位于劈柴胡同的铺子,嗯?约好的在此见面,罗公公不在?这是?问铺子里的伙计,都说没见着。艾霖顺着来路走回去,也没见踪影!这是?
心里着急的艾霖忙赶到西华门,递牌子到豹房!
罗祥此时正在豹房走柳儿,褶子了,这钓鱼钓的,鱼儿咬钩了,但把撒饵之人的手咬了!若是殿下知道我私下跟艾霖做生意,那该怎么办?
话说这大内义昌够可以的?居然能查到这种信息,那他们在京城甚至大明究竟布置了多少眼线?咋家只是殿下身边一个太监,若有朝中大臣被其握有把柄,那才是惊天大案!
向殿下禀告?那自己这份儿势必要吐出去,究竟殿下会如何处置自己?像老谷、老马那样放过?还是打一顿板子,赶出去?
但知情不报,依照殿下的脾气,咱全家老少不充军发配都算罗家祖坟埋得好!自己个肯定是要祖宗去了!到时候祖宗抽自己的时候肯定不会留手。嗨,无所谓了,反正也不知道疼了》
但交出去实在舍不得,艾霖讲究,每月都给分红,这不过一两个月,在京城置办一个四合院都够了!肉疼啊,但好像肉疼总比不知道疼要好吧!?
正胡思乱想之际,小内侍来报,艾霖求见。见见吧,正好商议一下对策,艾霖还是很聪明的!
“罗公公,小的建议您对殿下如实禀告!”听完罗祥的顾虑,艾霖斩钉截铁回道。
“与小的做生意乃是小事,且小人非外臣,殿下至多认为您贪财,但只要您不误差事、无欺瞒强霸,殿下也不会对您苛责!公公试想一下王翦!
但公公于大内氏之举隐瞒不报,那是公事、是大义,若东窗事发、贻害突起,恐万劫不复!”
着啊,一语惊醒梦中人,如果自己清廉能干,殿下也不放心不是,这也不符合一个太监的修养!如果勾结外人,还是外国人,以殿下的脾气?好吧,充军的事不谈了,聊聊家族聚会的事吧!
“罗公公,怎么久没见到杨公子啊?”
“哦,杨慎最近总往四夷馆跑,殿下吩咐他找人,研究洪武正韵结合西洋文字发音!”
“罗公公,小的告辞了,马公公处您还要多留心!”
“知道了!”
“儿子见过父皇!”
“照儿啊,快来,这几日不见,照儿在忙些什么啊?”
看到朱厚照来自己的乾清宫,弘治帝打心底里高兴,这儿子,越看越是喜欢。看,咱的种,纯孝、英俊、威武、挺拔、聪颖、干练……咋都看不够!
奏折?先搁一旁吧!明君也是人啊!
看着弘治帝面色似乎较之前两日有了几分改观,这是适应丹药的毒性了?神态透着疲惫!唉,这老实人,后世都抱怨996牛马,这位皇帝比牛马还不如呢!
朱厚照自然地走到弘治帝身后,帮他按揉着肩膀。弘治帝微闭二目,享受着难得的放松与天伦之乐!
不对,臭小子是不是又要作什么幺蛾子?最近好像没什么吧?六率的钱给了;好像臭小子的酒坊、沐浴之物盈利颇丰,不缺银子啊;刚从铁厂回来,皇庄也都相安无事,皇庄!!!
一桩桩、一件件,像过电影般在弘治帝脑海中划过,在皇庄处咔,定格、放大!
臭小子不会是为王守仁的事来讨说法吧,你护短不假,但那总归是爹的小舅子不是,咱也要面子的!
王守仁打了建昌侯,建昌侯派人刺杀王守仁,但目的不是取王守仁的命,只是打断他一双手脚解解气!之后双方默契的三缄其口!互不追究,这就很好嘛!
尤其那个张铭,处置很得当嘛!
臭小子不会再节外生枝非得揪住建昌侯不放吧?双方当事人都互不追究了,咱乐得息事宁人不好吗?朝廷、家庭都需要些和谐!
但等了半晌,直到朱厚照住手,回到桌案旁帮着弘治帝批阅起奏折,也没有开口!
这让等靴子落地的人非常非常不舒服!
“父皇,”
看,来了吧,这还是沉不住气,要来了!唉,该来的总会来的!弘治帝先清了清嗓音,准备与儿子的辩论赛敲钟!
“佀尚书上表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