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准。”
弘治帝开心啊,有子如此,祖宗显灵啊,改天要去太庙给列祖列宗磕一个。
“明日朕下旨户部办理。”
“照儿,不可胡闹。皇庄、地产可不是让你荒废学业胡闹的。”
张皇后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您真有我亲妈的觉悟,太像了。
“母后,儿子是为大明千秋计,农庄四季采种,知稼穑之艰辛;地产略试、知百姓之所思。儿子不敢荒嬉。”
“这样吧,皇庄先给一处,地产在皇城内选择。文华殿听讲时间不得随意消减。”
“谨遵父皇教诲。”
爱死你了老爸,么,亲一个。本来想的就是那两块地,这叫漫天要价、就地还钱,还来还去还是我占便宜。
弘治帝跟自己后世的老爸很像很像,不过这个比那个傻一点。不不不,罪过,哪能这么贬损长辈,是老实一点,好忽悠。前世的老爸有一万个办法等着你,往往自己自以为得逞,洋洋得意之际,发现自己还是在老爸的坑中。
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想念英年早逝的老爸,由轻视、到敬畏、直至崇拜。老爸,您在天之灵看着儿子,儿子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父皇,跟随王华先生读书,获益颇丰。王先生为人仁恕坦直,无矫言伪行。听闻其有一子,名王云,为人文武双全、两肩正气,能否恳请父皇将此人召入东宫。”
“王云弘治十二年的进士,朕好像记得他现在病休在家,无妨,明日早朝朕下旨。”
“你今天所言那个李昱人品武功尚可,一并召入东宫充任侍卫。”
都会抢答了,感动啊。
晚膳后,弘治帝又回到乾清宫,继续批阅奏折。今天心情分外舒畅,留朱厚照在一旁,把几份奏折递过去,心意也是希望朱厚照能用心朝政。
朱厚照拿起那几份奏折,看着不是上折问安,就是称贺祥瑞,便随手丢在一边。
“照儿,国家大事当爱民,臣工所奏当慎思恒虑。”
“父皇,儿臣看这几份奏折言之无物、徒增帝辛。方知太祖高皇帝杖责茹太素之事为何。”
“照儿,你看看这份山东巡抚奏请赈济灾民折。”
“儿臣遵命。”
“你我父子,不必如此生疏。”
“是,父皇。”
接过奏折,是山东布政使奏请,黄河决口,山东兖州府、济宁州十三县受灾,灾民五十余万。
见朱厚照不语,弘治帝开口问道:
“照儿,此灾情你可有对策?”
“启禀父皇,儿臣在文华殿时曾与梁储师傅有一对。梁先生常言-半部论语治天下,儿臣素习策论时,有时疫、水灾、旱灾等,问及梁先生,言对自是从圣人之书中索求。儿子也是熟读四书五经,不敢说深知也算通读,但儿臣从未在其中找到治灾防疫之法。儿臣愚钝,今见此奏折故有所思。”
挖坑了,看这老爸会不会跳。
“圣人治心,万民教化,方四海升平。”
“儿臣愚钝。似此山东水灾,民身无寸缕、饥肠辘辘,是宣扬教化还是施粥布药?”
老百姓快饿死了,你嘚啵嘚,我代表皇上来看你们了,圣人云:君子固穷,我给你们带来了圣人典籍。你猜老百姓打不打你,不把你打到把翔吐出来算你肠道干净。
“照儿,有失偏颇了,救灾救灾,灾要救,施以人力物力;人要教,万民归心。”
唉,这便宜老爹被遭瘟的书生忽悠捏了。
这时弘治帝忽然眉头微皱,右手自然伸向左肩后,轻轻揉搓。
“父皇?可有不适?”
“无妨,近来背部偶有不适,按压一会就好了。”
朱厚照走到弘治帝身后,这个部位不是心脏辐射区吗?便宜老爹这是心梗前兆啊。看着弘治帝的背影,唉,跟我前世的父亲好像啊。这么称职的好父亲、好皇帝,关键好用(骗)啊,早亡真是可惜了。但会不会成为我计划的阻碍?没关系,现在是弘治十七年,还有一年时间,视情形而定吧。
朱厚照轻轻帮弘治帝按压着背部,开口说道:
“父皇,儿臣请命去山东赈灾。”
“照儿,你尚年幼,这赈灾一事还是交给诸位臣工吧。”
“父皇……”
“此事不必再提,你回去早早安歇吧。”
“儿臣遵命,儿臣回去了,父皇也早早休息,保重龙体。”
知道弘治帝这是舍不得自己,但如何来完成自己的计划呢?
回宫的路上,朱厚照对刘瑾吩咐道,
“刘瑾,你明天去户部,把顺义牛栏山下那一百倾地连同山林地划为皇庄。去宗人府把西华门外那六处院子划至东宫。”
“奴婢领命。”
户部肯定会不同意,会扯皮,还会上书进谏扯什么与民争利。老子不理你,对你们这些文官,最好的办法就是关门、放刘瑾。
“现在宫里还有多少银子?”
“回太子爷,宫里有金一万零五十七两、银十九万三千两百二十八两、云锦5匹、有上等蜀锦一百五十六匹、上等苏锦二百二十八匹、纱一百一十三匹、各色上等布料六百一十三匹。”
别说,刘瑾作为总管还是合格的,贪财就是好,恨不得每天晚上都要把自己兜里的钱数三遍。
“谷大用怎样了?”
“回太子爷,谷大用在寝处养伤,三两日应该可以回来伺候。”
“张永,你到谷大用处,带点伤药。”
“奴婢遵旨。”
新的一天开始了,这是我来到大明的第三天,让车轮转起来吧,时间紧迫啊。
一早来到文华殿,今天是梁储的课,刘瑾和马永成跟随左右。
“太子殿下。”梁储站立在文华殿中,垂手而立,作为太子当老师,在文华殿中,他有见太子不拜权利。但这只是授课的老师,想成为真正的“老师”是需要皇帝、太子的认可、册封的。东宫之师,未来的帝师,是全天下所有读书人梦寐以求的尊荣。
朱厚照整理下衣冠,低头。
“幸得先生教诲。”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梁储忽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事出反常必为妖,今天太子如此客气又会搞什么花样出来。
看着一脸诧异的梁储,朱厚照心中好笑。我这是先礼后兵,一会跑的时候你也别太生气。梁储为人秉承忠厚,若不出口、且不矫亢,只是迂腐了一点。
“梁先生,前请教先生疫灾之道,先生云圣人之道,孤一直未悟。今有山东赈灾奏请,孤欲遍寻赈灾之法,请先生准。”
“殿下、殿下,书读百遍、其意自通。半部论语治天下、古人诚不我欺啊!”
见朱厚照转身离去,梁储在后面大声呼道,赶着追出来。
关门,放刘瑾。
“梁先生,请留步。”
“你你你、唾,阉竖,都是你们这般狗杀才蛊惑太子殿下。皇上啊,老臣有愧啊!有负圣恩啊!”
朱厚照紧走两步,带着马永成先溜了。快点走,别真把老先生气坏了。现在的文官还是大义在心、名节为重。相比晚明的那些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的人渣,嘴上君臣大义、做出来首鼠两端。
李自成兵临城下,朱由检挨个劝捐,一个个跪地哭穷;李自成进城,各个争相上供,被人砍了头又抄了家。还有那个不但长得像猪、笨的也像猪的福王,洛阳城破,落得和鹿一起洗热水澡,真的福禄双全了。该、该、该!!!
但现在南方手工业已经向作坊发展,资本主义萌芽显现,华夏很多时候走在了前面,但走得慢了就落后了。
落后就会挨打,能把人打得跪在地上五体投地唱征服,谁会跟你讲道理,打不过才会坐下来谈判,然后吃饭,上来的菜就是那些打得过的。
那个大胡子先驱说过“政治是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的产物”,资本一旦膨胀起来,肯定会操控政治来攫取更大、更多的利益,肯定会培植各种政治势力渗透到社会每个角落。相对于南方资本培植的东林党,鹰酱为代表的所谓西方皿煮世界落后了400年,区别只是一个和两个。但无论几个都代表资本的利益,只是看哪种更具有伪装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