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
领头的护卫目眦欲裂,手中短刀挽起一道凌厉的刀花,径直朝着离朱棣最近的一名仆从脖颈划去。
那仆从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刀封喉,鲜血喷涌而出,溅红了旁边的珠宝货架,原本珠光宝气的店铺瞬间染上血腥。
其余护卫也不再留手,他们皆是锦衣卫中的顶尖好手,对付这些蒲家养的打手,如同砍瓜切菜。
短刀劈砍、拳脚相加,惨叫声、骨骼断裂声与器物破碎声交织在一起,响彻整条街巷。
蒲家的仆从虽有些拳脚功夫,但在训练有素、悍不畏死的锦衣卫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不过短短十几息的功夫,十几个仆从便倒在了血泊中,非死即伤,再也没人敢上前一步。
蒲良看着眼前的惨状,脸上的嚣张跋扈瞬间被惊恐取代,捂着流血的鼻子,一步步后退,声音带着哭腔: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敢在我蒲家的店里杀人,我爷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朱棣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安抚着怀里的朱承煜。
小家伙哭得浑身发抖,小手指着蒲良,哽咽道:“四哥……他打我……”
“承煜不怕,四哥在。”朱棣轻声安慰着,眼神却冰冷刺骨。
他抬手摸了摸朱承煜脸上的红手印,指尖触到温热的皮肤,心中的怒火更甚。
若不是顾及怀里的弟弟,他恨不得亲自上前剁了这个嚣张的杂碎。
领头的护卫走到朱棣面前,单膝跪地,沉声道:“殿下!属下护驾不力,请殿下降罪!”
朱棣摆了摆手,语气平静却字字冰冷刺骨:“把他带回去,找几个好手,千刀万剐,一刀都不能少。”
“属下遵令!”护卫起身,一把揪住蒲良的衣领,如同拎小鸡一般将他拖了出去。
蒲良吓得魂飞魄散,哭喊着:“放开我!我是蒲家的小公子,你们不能抓我!我爷爷会救我的!”
朱棣抱着朱承煜,转身看向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的掌柜。
掌柜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公子饶命!小的……小的不知是贵人驾临,求公子开恩!”
“这家店,封了。”朱棣语气平淡,“等后续官府来处置。”
说完,便抱着朱承煜,在护卫的簇拥下,快步走出了珍宝阁。
街上的行人早已被店内的打斗声和惨叫声吓得四散奔逃,此刻见朱棣一行人出来,纷纷远远避开,不敢靠近。
朱棣低头看了看怀里依旧抽噎的朱承煜,小脸上的红手印依旧清晰可见,心中的怒火再次升腾。
秦王宅院之内,老朱正和朱瑞璋围坐在暖房里,商议着年后回应天的事宜。
马皇后和兰宁儿坐在一旁,正看着宫女们裁剪新衣,准备过年的服饰,气氛温馨和睦。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名护卫神色慌张地闯入暖房,单膝跪地,语气急切:
“陛下!王爷!大事不好了!四殿下和海东郡王在街头被人打了!”
“什么?”
老朱猛地站起身,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怒火。
朱瑞璋也霍然起身,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着护卫:“你说什么?承煜和棣儿被人打了?怎么回事?详细说来!”
兰宁儿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护卫面前,声音带着颤抖:“承煜怎么样了?他有没有事?”
护卫连忙答道:“回王爷,王妃娘娘,四殿下并无大碍,只是海东郡王……郡王他被人扇了一巴掌,脸上有明显的红手印,吓得不轻。”
“岂有此理!”老朱怒不可遏,猛地一拍桌案,桌上的茶杯瞬间被震倒,茶水四溅,
“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咱的侄儿和皇子?护卫呢?是死的吗?”
“据属下所知,是泉州蒲家的人!”护卫连忙说道,
“四殿下带着海东郡王去河坊街的蒲记珍宝阁挑选物件,与蒲家的小公子发生冲突,
那蒲家小公子不仅抢夺郡王看中的玉麒麟,还动手扇了郡王一巴掌,其仆从更是对四殿下和郡王动手。
属下等人见状,已将蒲家小公子拿下,其余仆从非死即伤。”
“蒲家?”老朱眉头一皱,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是不是泉州蒲寿庚的那个蒲家?”
“正是!”护卫点头道,“那蒲记珍宝阁便是泉州蒲家在杭州的分号。”
听到“蒲寿庚”三个字,老朱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
他对蒲寿庚这个名字,可谓是深恶痛绝。
想当年,蒲寿庚身为南宋泉州市舶司提举,掌控着海上贸易大权,却在元军南下时,叛宋降元,不仅献出了泉州城,还大肆屠杀南宋宗室和忠于南宋的百姓,双手沾满了鲜血。
虽然后来蒲家在大明立国后收敛了锋芒,主动归顺,缴纳了大量赋税,但老朱对这个家族的恨意,却从未消散。
如今,蒲家的子孙竟然敢殴打他的侄儿和皇子,这无疑是旧仇新恨一起涌上心头。
他活了大半辈子,吃过无数苦,受过无数罪,可最见不得的就是自己的亲人受委屈。
尤其是朱承煜,这孩子粉雕玉琢,乖巧可爱,老朱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如今却被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商户之子打了耳光,这口气,他如何能咽得下?
“好!好得很!”老朱怒极反笑,眼神中满是杀意,
“狗娘养的,蒲寿庚当年叛宋降元,屠戮宗室,咱念在他已死,蒲家又主动归顺,才饶了他们一族性命。
没想到,这才过了几年,他们就忘了自己的身份,敢在杭州的地界上撒野,殴打皇家子嗣!真当咱不会动他们吗?”
朱瑞璋此刻也是怒火中烧。
朱承煜是他的心头肉,从小到大,他从未舍得动过一根手指头,如今竟然被一个商贾之家的纨绔子弟扇了耳光,这让他如何能忍?
更何况,蒲家还是蒲寿庚的后代,其先祖的恶行,早已被钉在耻辱柱上。
朱瑞璋的声音冰冷如铁:“好啊!好得很!不仅纵容子孙嚣张跋扈,殴打皇家子嗣,其先祖更是叛国投敌的逆贼。既如此,那就用他九族的命来还吧!”
朱瑞璋是真没想到会遇到这档子事,要知道,历史上老朱可是洪武七年才处置蒲家的。
老朱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胸中的滔天怒火,可眼神中的杀意却丝毫未减:
“咱当年留着蒲家,是念在他们主动归顺,缴纳了赋税,想着给他们一条生路。
可没想到,这伙人狼子野心,根本就没把大明放在眼里,没把咱放在眼里! 传咱的旨意!立刻封了杭州蒲家所有产业!命杭州府衙即刻抓捕蒲家在杭州的所有族人,严加审讯!
另外,八百里加急传旨泉州府,抄没蒲家全族家产,将蒲家九族全部抓捕归案!”
“陛下!”朱瑞璋上前一步,语气坚定,“蒲寿庚当年屠戮南宋宗室,罪孽深重,蒲家子孙今日又殴打皇家子嗣,此等逆贼之后,留着必是后患!
我建议,将蒲家九族男丁全部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对这群养不熟的二五仔,朱瑞璋正愁没机会弄他们呢,没想到这次撞到枪口上了,只是可怜了自家好大儿了。
老朱闻言转头对外面的锦衣卫指挥使下令:“毛骧!传旨泉州锦衣卫,给咱将蒲家九族连根拔起!
告诉泉州府知府,但凡有蒲家余孽逃脱,就拿他的头抵上!另外,今日四皇子和海东郡王的护卫,全部杖毙!”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