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年关逼近,应天城的年味也越来越足,朱瑞璋带着李小歪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不知不觉就来到应天府府衙。
刚到门口就看到门外围着不少百姓,但都不敢靠的太近,毕竟古代的官府在普通百姓心里有时候堪比洪水猛兽,
“自古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这句话并不是什么空穴来风,
朱瑞璋朝李小歪使了个眼色,对方就朝着人群跑去。
没一会儿,李小歪就跑了回来:“爷,打听清楚了,是兰大人在审理一个关于僧侣的案子。”
“和尚?”朱瑞璋嘴里呢喃了一句,随后道:“走,咱们去看看”,
说着二人就朝着府衙大门而去,出示了一下身份令牌,门口的衙役赶忙把二人请了进去,
一进去朱瑞璋就看到兰以权高坐大堂之上,头上是“明镜高悬”四个大字牌匾,左下方是负责记录的文吏,
下方跪着一个中年男子和两个和尚以及一个约莫十八九岁的靓丽女人,哭的梨花带雨,还有一个十五六岁的丫鬟。
看到朱瑞璋进来,兰以权快步走下来躬身行礼“参见秦王殿下!”,
他虽然是朱瑞璋的老丈人,但这个身份也是要分场合的。
朱瑞璋将他扶起来,“兰大人不用客气,我就赶巧了来看看,你不用管我,继续审理吧”,
拒绝了兰以权请他坐主位的请求,他自己找了个地方就坐了下来,整个过程他没有说一句话,
很快,这个案件的来龙去脉他就听明白了,那两个和尚乃是宝林寺的主持和一个首座,
而男子则是应天城里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商人,叫刘德,家里也颇有财产。
但四十来岁了却膝下无子女,眼看自己的家产就没了继承人,
对方这两年连着娶了十几个小妾,就希望量变引起质变,但都没有结果,这让他极其难受,觉得对不起列祖列宗。
就在他打算再娶几房小妾时,其中一个小妾居然怀孕了,这让他非常欣喜,
各种金银首饰,吃穿用度,只要这个小妾开口,他都尽全力满足,就差把对方捧在手里了。
就这样,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终于在几个月前生下了男婴,
小妾母凭子贵,他甚至直接放任小妾和他的正妻平起平坐,
其他妻妾看在眼里,恨和羡慕交织在心里,但也不敢表现出来,于是纷纷打听怀孕的方法。
但她哪里肯说,最终还是她身边的丫鬟经不住诱惑,说她去了宝林寺,其他人知道后也第一时间就去了,
这一去不得了,回来的人没两个月全都查出怀孕了,关键这些人在这期间还都和丈夫刘德同房过。
只有正妻觉得不对劲,但也不敢质疑,只能隐晦的提醒丈夫,
作为京城不小的商人,刘德也不是傻子,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但对方做得很干净,他查不出来。
正在他苦恼的时候,从老家回来的管家带回来了一个消息,
说老家那边的地主娶了好几个小妾都没生孩子,最后还是一个游方的郎中说会不会是地主的问题,
这个说法可以说是非常大胆的,在以男性为中心的社会中,女性的核心价值常与“传宗接代”绑定。
男性作为家族血脉的“主导者”,其生育能力被默认为“天然正常”,而女性则需承担“无法延续香火”的全部罪责。
但这确是打开了刘德的思路,他没办法查验自己有没有问题,但他把和自己同房过几次都没有怀孕的小妾送给府里没成亲的下人,
果不其然,这招有用。
一个多月后,那送出去的两个小妾都怀孕了,他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脑袋绿油油了。
一怒之下就把宝林寺告到了衙门,但对方不认,小妾也不认,这才有了开头的一幕,
其实听完这一切,朱瑞璋心里已经有数了。
朱瑞璋指尖轻轻敲了敲手边的木凳,清浅的声响在寂静的公堂里格外清晰。
他抬眼看向堂下还在强作镇定的两个和尚,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寺庙的规矩,本王倒也略知一二——女眷入寺需由知客僧引至前殿礼佛,不得擅自踏入后堂禅房,
更别说与主持、首座单独相处,是也不是?”
这话一出,宝林寺主持的袈裟明显抖了一下,他双手合十躬身:“回殿下,确是寺规。”
“既如此,”朱瑞璋目光转向一旁仍在啜泣的小妾,话锋却对着那丫鬟,
“你家主子去宝林寺时,是在人前礼佛,还是去了后堂?每次待多久?”
丫鬟本就被公堂气氛吓得发抖,此刻被秦王直接问话,更是双腿发软,
眼泪唰地就下来了:“回、回殿下……主母每次去都让小的在殿外等,她跟着主持去后堂禅房,
每次都要一个多时辰才出来……有次奴婢见主子好久没出来,就偷偷去找,
结果奴婢听到…听到主子和老爷在房间里才有的声音……”
“一派胡言!”
首座和尚猛地抬头,脸色涨得通红,“殿下明鉴,此婢子定是被人收买,故意污蔑我等出家人!”
“污蔑?”朱瑞璋轻笑一声,看向兰以权,
“兰大人,可差人去宝林寺的禅房搜一搜,尤其是床底、柜角——出家人清修,总不该藏着胭脂水粉、女子绢帕之类的物件吧?
再传宝林寺的知客僧来,问问那几个月里,刘府的女眷是不是次次都去了后堂。”
兰以权立刻吩咐衙役动身,不过大半个时辰的功夫,去搜寺的衙役就回来了,
手里捧着个木盒,里面果然有几支艳色胭脂、一方绣着并蒂莲的绢帕,还有几个空瓷瓶。
而知客僧一上堂,见了这阵仗,不等追问就招了:“是、是主持让小的这么做的,说那些女眷是来求‘送子符’的,需在后堂‘诵经祈福’……”
证据确凿,两个和尚再也撑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筛糠。
那小妾见和尚认了,哭声戛然而止,脸色惨白如纸,瘫坐在地说不出话。
刘德在一旁听得目眦欲裂,指着几人气得手都在抖:“好、好一个宝林寺!好一个求子!我竟被你们蒙在鼓里!”
兰以权见状,当即一拍惊堂木:,“肃静!”
随后目光看向朱瑞璋,意思很明显,这事儿涉及到僧侣,再加上老朱的过往,他不好处理。
朱瑞璋道“先收押吧”,
待把人押下去后他才开口:“这事儿估计没完,那知客僧说的是‘那些女眷’而不是刘家女眷,说明受害者不少,
派人走访,看看去过宝林寺的女眷是不是都一样”兰以权闻言点头。
好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