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城的晨光总是带着几分暖意,透过凤凰花树的枝叶,在院落的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砚是被院外的喧闹声吵醒的,她揉了揉眼,身旁的床铺已微凉——玄黎向来起得早,想必又去整理法器了。
披上新做的素色布裙,她推开门,就见玄黎正坐在石桌旁擦拭长剑,星纹在晨光下泛着细碎的银辉。阿石蹲在墙角,手里捧着个陶罐,正小心翼翼地将灵脉山捡来的灵植种子埋进土里,鼻尖沾了点泥土,却半点不在意。
“林砚姐,你看我种的灵草!等长出来,就能给你炼丹啦!”阿石举着小铲子喊,眼睛亮晶晶的。林砚走过去,轻轻帮他拂去鼻尖的泥点:“真乖,不过灵草要细心养,可不能偷懒。”
这时,院门外传来敲门声,张诚的大嗓门先传了进来:“玄黎!林砚!快开门,有客人来啦!”玄黎收起长剑,起身开门,只见张诚身后跟着两个人——东境城主府的侍卫长,还有一位身着蓝衫的修士,竟是之前在落仙古道上偶遇的那位报信修士。
“诸位怎么来了?”林砚连忙搬来座椅,给两人倒上热茶。蓝衫修士拱手道:“在下苏远,是中境主城的灵脉巡查使。此次前来,一是受城主所托,送些修复灵脉的古籍;二是……有件事,或许要麻烦诸位。”
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块黑色的碎块,放在桌上。那碎块约莫指甲盖大小,表面还沾着淡淡的黑气,虽微弱却带着熟悉的邪性。玄黎指尖凝出一缕灵力,触碰到碎块的瞬间,星纹玉佩骤然发出浅红的光。
“这是……邪晶的碎片?”林澈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目光落在碎块上,神色凝重,“我明明检查过祭坛,确认邪晶已彻底碎裂消散,怎么还会有残留?”
苏远叹了口气:“这是巡查灵脉山北侧时发现的,不止一块,沿途一共找到了三块。更奇怪的是,山北侧的一处山洞里,还有黑袍人的踪迹,地上刻着和祭坛相似的纹路,只是尚未完成。”
玄黎拿起碎块,放在鼻尖轻嗅,眉头紧锁:“邪气比之前的弱,但纹路气息一致,恐怕暗阁还有漏网之鱼,在暗中收集邪晶碎片,想重布阵法。”林砚握紧掌心的凤凰玉佩,凤核微微发烫,似在呼应邪晶碎片的邪气:“要不要再回灵脉山看看?”
“得去。”张诚拍了拍腰间的短刃,“不能让暗阁的余孽再搞事,不然之前的罪就白受了!”阿石也举起小铲子:“我也去!我的破邪符已经画了一大堆,肯定能用得上!”
众人商议妥当,决定次日一早就动身回中境。午后,林砚在房里整理行囊,翻出之前青竹镇掌柜送的竹香,想起初入中境的日子,不禁有些恍惚。玄黎走进来,从身后轻轻抱住她:“在想什么?是不是担心灵脉山的事?”
“有点。”林砚靠在他肩头,“我怕还有更多邪晶碎片,怕又有修士受伤。”玄黎抬手抚摸她的发顶,凤凰玉簪在掌心温润微凉:“有我在,还有大家,不会让暗阁得逞的。等处理完这事,我们就去青竹镇,看看那里的竹林,好不好?”
林砚点头,转身抱住他的腰:“好,还要吃青竹镇的灵麦糕。”玄黎笑了,低头在她额间印下一个轻吻:“都依你。”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众人就牵着马出发了。阿石坐在马背上,怀里抱着一摞符纸,时不时念叨着“破邪符、净化符,一个都不能少”。张诚走在最前面,腰间的水囊晃悠悠的,里面装着林砚提前酿的灵果酒。
沿途的风景依旧,只是众人的心境与来时不同。来时满心紧迫,只盼着早日阻止阵法启动;如今虽有担忧,却多了几分从容——他们经历过生死,彼此信任,早已不是孤军奋战。
傍晚时分,众人抵达灵脉山北侧的山洞外。洞口被淡淡的黑气笼罩,玄黎让众人退后,率先挥出长剑,星纹光带劈开黑气,洞内的景象渐渐清晰。只见洞壁上刻满了诡异的纹路,中央的石台上,摆着五块邪晶碎片,旁边还放着一件黑袍,衣角绣着暗阁的标记。
“果然有问题。”林澈掏出净化符,“玄黎、林砚,你们去取碎片;张诚、阿石,我们守住洞口,以防有人偷袭。”
玄黎牵着林砚走进洞内,石台上的邪晶碎片感应到凤核的气息,突然发出刺耳的尖鸣,黑气骤然暴涨。“小心!”玄黎将林砚护在身后,长剑出鞘,星纹光带缠住碎片,试图压制邪气。林砚催动凤核,金光直射碎片,黑气与金光碰撞,洞内瞬间弥漫着刺鼻的白烟。
就在碎片即将被净化时,洞口突然传来打斗声,阿石的呼喊声穿透烟雾:“有黑袍人!好多黑袍人!”
玄黎眼神一沉,将邪晶碎片收进储物袋:“先出去支援!”林砚点头,握紧凤核,跟着他往洞口跑去。洞口外,十余名校服黑袍人正围攻张诚三人,为首的人身形瘦高,手里握着一把骨刃,邪气逼人。
“又是暗阁的人!”张诚挥刃劈向黑袍人,灵力激荡间,碎石飞溅。阿石抛出破邪符,符光落在黑袍人身上,滋滋作响。林澈的净化符如雨点般飞出,黑气在白光中渐渐消散。
玄黎纵身跃起,长剑直逼为首的黑袍人:“你们是谁?为何收集邪晶碎片?”黑袍人冷笑一声,骨刃劈向玄黎:“暗阁大业岂容你们破坏!今日,就让你们都死在这里!”
骨刃带着浓郁的邪气,与长剑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林砚趁机催动凤核,金光化作光网,将其余黑袍人困住。张诚和阿石立刻上前,解决了被困的黑袍人。
为首的黑袍人见势不妙,转身就要逃跑,却被玄黎甩出的星纹光带缠住脚踝,重重摔倒在地。他挣扎着想要反抗,林澈的净化符已贴在他背上,邪气瞬间被逼出体外。
扯下他的黑袍兜帽,众人皆是一愣——这人竟是中境主城灵脉阁的管事,之前商议巡查事宜时,还见过几面。
“是你!”林澈皱眉,“你怎么会是暗阁的人?”
管事面色惨白,却仍咬牙道:“副阁主待我不薄,我不过是想完成他的遗愿……灵脉核心已经被污染过,只要集齐邪晶碎片,再引动地下阴脉,中境迟早会被邪气笼罩!”
玄黎眼神冰冷:“阴脉在哪里?还有多少邪晶碎片?”
管事却突然嘴角溢出黑血,身体渐渐僵硬——竟是早就服了毒,宁死不肯透露半点信息。
林澈检查了他的尸体,无奈道:“没找到线索,看来暗阁的余孽比我们想的更隐蔽。”玄黎握紧储物袋里的邪晶碎片:“先把碎片带回主城销毁,再派人彻查灵脉阁,一定能找到阴脉的踪迹。”
夜色渐深,月光洒在灵脉山的林间,众人牵着马往山下走。阿石靠在张诚肩头,有些疲惫,却还是小声说:“不管他们藏在哪里,我们肯定能找到的!”张诚拍了拍他的头:“没错,有我们在,怕什么!”
林砚走在玄黎身边,指尖与他紧紧相扣。凤核的暖意驱散了夜的微凉,她抬头看向玄黎,月光下,他的侧脸轮廓分明,眼神坚定。虽然前路仍有未知的危险,但只要身边有这些人,她便无所畏惧。
远处的中境主城灯火点点,像是黑暗中的灯塔,指引着方向。众人的身影渐渐融入夜色,蹄声踏过碎石,带着坚定的步伐,朝着真相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