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沈舒然和曾凡是靠边跳舞的,倒也还好些,到时候调位置是不会有太大变化的,起码不会所有人都调一遍。
但是!问题就在于沈舒然是校长钦点的“c位”(除此之外还有苏颜落、沈知意、宋枝苒这三个小组)。
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校长故作叹息的表示:大家都这么会跳了,虽然长得好看!但是呢!我就是要让她们去当c位(其实是剧情效应啦!)!
如今少了沈舒然这组后,整个队伍中间立刻出现了一个醒目的窟窿,怎么看都不好看。
陈慧明看着这惨不忍睹的队形,再次感觉自己的职业生命正在眼前飞速流逝,脑子里已经开始自动播放离职申请书的撰写画面了。
要不要这样玩我啊?我是跟这些学生有仇么?!
“既然少了个人……”陈慧明深吸一口气,那表情悲壮,“我们必须重新排队伍!这是关乎学校荣誉、关乎班级形象、关乎我们能不能完整跳完一支舞而不变成打群架的关键时刻!”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哀嚎,音量之大差点掀翻排练室的屋顶,连窗户外路过的鸟都被吓得集体改变了飞行路线。
“不是吧阿sir!又要重排?我的神经已经经不起任何新的动线折磨了!”
“我的腿已经不属于我自己了,它说它想回家找妈妈……”
“陈老师,求放过!我的脑容量只够记住原来的站位,新的?那得加钱!加鸡腿!加奶茶!”
“我仿佛已经看到晚上演出时,我们像无头苍蝇一样满场乱撞的美丽画面了...”
陈慧明顶着同学们幽怨得能杀死人的目光,硬着头皮喊道:“我知道大家都很累,但是!如果现在不重新排练,晚上正式比赛时,你们很可能会在台上上演——你往左我往右的激情碰撞、你进我退的完美错过、你转圈我绊脚的绝妙配合!”
她顿了顿,补充道:“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想象一下,当其他班级都在优雅地旋转,我们班却在玩真人版碰碰车;当别人在展现青春的美好,我们在表演如何优雅地摔跤。那些重量级的领导坐在第一排,你们的爸妈就举着手机拍着你们,记录着你们的黑暗时刻,你们会甘心吗?”
她越说越激动,手臂在空中挥舞着:“所以——”她深吸一口气,用堪比广场舞大妈的扩音喇叭的音量宣布:“我们只能晚点解放了!全体都有,上台,重新布置站位!今晚的比赛,我们绝不能成为华城的笑柄!”
“啊啊啊!我的青春小鸟一去不回来了~”
“苍天啊!如果我做错了什么,请让法律来惩罚我,而不是无限循环的排练!”
“我的奶茶它突然不香了,我的薯片它突然不脆了,我的人生突然失去了色彩...”
虽然嘴上吐槽得一个比一个狠,身体倒是很诚实地挪回了台上,只是那步伐沉重得像是要去刑场,还有几个戏精同学甚至做出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表情,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大门口,仿佛那是他们永远回不去的故乡。
沈知意早在一开始就注意到了沈舒然眼中的失落和无奈。
那眼神,委屈巴巴的,让她看着就心疼。
更夸张的是,沈舒然整个人仿佛笼罩在一团肉眼可见的低气压乌云下,甚至隐约能听见背景音乐切换成了二胡演奏的《二泉映月》。
不知道是不是biubiu偷偷播放了……
她本想拉着沈舒然出去觅食,顺便用美食治愈她受伤的心灵——毕竟没有什么烦恼是一份红烧排骨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加一份清炒虾仁。
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陈慧明的“重新排练令”像一道惊雷,劈碎了她的美食治愈计划。
沈知意只好凑过去,轻轻拍了拍沈舒然的肩,在她耳边压低声音,用那种“我告诉你一个惊天大秘密”的语气说:“没事,以后你跟我一块跳。我带你飞,保证比跟这些人跳得更嗨!咱们可以开发双人炫酷版华尔兹,专治各种不开心!”
沈舒然看着她,眼睛眨了眨,突然一把抱住了沈知意,把脸埋在她肩膀上,声音闷闷的,带着点鼻音:“嗯……”
抱了好几秒,她才松开,朝沈知意点了点头,用嘴型无声地说:“走喽。”然后一步三回头,慢吞吞地、背影萧索地走下了台。
【叮~许昭衍的好感度提高5点,当前好感值为37,继续加油哦!!? ?)?】
就在沈舒然脚踩到地面的一瞬间,脑海里突然响起了这声清脆的提示音,甚至还自带闪光特效,在她脑内炸开了一朵小小的烟花。
沈舒然:“!!!”提……提升了?
她内心的弹幕瞬间爆炸,速度快到差点让她的表情管理系统当场死机:不是吧?这咋提升了呢?等等,该不会是他觉得我退出比赛的样子很可怜,激发了他的同情心?啧,这种好感不要也罢!
随后她否定了这个可能:不该吧,他还会同情除了女主以外的人?不可能的!定是我的优良美德吸引了他……没错!就是这样,我真是个好人!给自己点了赞!
沈舒然心里的小人已经开始放烟花扭秧歌了:哈哈哈!练了这么久华尔兹没白费!虽然比赛没跳成,但是刷到好感了!这波不亏!血赚!
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昏了头脑,沈舒然心情大好,脚下的步子都轻快了许多,几乎是蹦跶着朝观众席VIp座位——也就是许昭衍的方向前进。
她甚至不自觉地哼起了小调:“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彼时的许昭衍,还盯着台上某个空出来的位置愣神。
他脑子里正在上演一出精彩的小剧场:啧,少个人,队形是有点丑,跟一锅好粥里掉了颗老鼠屎似的...不对,这个比喻不太对,重来。沈舒然那家伙...现在是不是很难过?她练得那么努力,摔了那么多次,膝盖上的淤青现在还没消吧?她刚才笑得那么勉强……哼,其实我才不是关心她!我只是...只是觉得少了个人,画面不完整了!影响了整体的美学效果!对,就是这样!我这纯粹是艺术家的挑剔!
他自我催眠得正起劲,浑然不知他“并不关心”的对象已经带着一身“我中了五百万!”的欢快气息逼近。
直到一只手在他眼前上下左右地挥了挥,跟做法似的,还自带风声“呼~呼~”,才强行把他的魂从台上拽了回来。
许昭衍猛地回神,焦距对上的,正是沈舒然那张带着点探究和...莫名其妙兴奋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