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银泻地,洒满了四合院的天井。
王忠义缓缓收功,吐出一口悠长的白气,那气息在月光下竟泛着淡淡的银辉,久久不散。
他睁开双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
体内灵气充盈如江河奔涌,经过半个时辰的打坐调息,体内的灵气更加充盈,隐隐有突破瓶颈的迹象。
王忠义感受着经脉中流淌的温热力量,对即将到来的香江之行多了几分把握。
“未知的风险……”
他低声自语,目光投向南方夜空。
香江如今局势复杂,劳资纠纷引发的暴动只是表象,更深层的是各方势力在那片弹丸之地的角力。
岳父岳母年事已高,又身处旋涡中心,他必须尽快赶去。
但去之前,需要准备足够的“硬通货”。
王忠义从怀中取出那枚温润的玉佩。
月光下,玉佩表面流转着奇异的光泽,仿佛有生命般微微颤动。他心念一动,意识沉入其中。
玉佩空间内,景象玄妙。
这里并非黑暗虚无,而是一片朦胧的混沌空间,随着实力的增长,此刻约莫有十丈见方。
空间的四壁流淌着淡淡的灵气波纹,中央悬浮着几件物品:几本古籍、一些杂物及武器、还有从恭王府找到的那五箱金元宝。
王忠义的意识“看”向角落——那里整齐码放着下班后特意准备的熔炼模具。
这些模具是他特意制作的,用的是特种耐高温陶瓷,能承受近两千度的高温。
他心念再动,模具和那五箱金元宝便出现在房间地面上。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那些金元宝上,反射出柔和而厚重的光泽。
“开始吧。”
他取出一个模具——长方形,内腔尺寸精确计算过,正好能容纳一千克黄金。
模具表面刻着细密的散热纹路,这是王忠义特意加上的设计。
接着,他取出了那把“杀”字匕首。
匕首出鞘的瞬间,房间内的温度似乎下降了几分。
月光照在漆黑的刃身上,竟不反射丝毫光亮,仿佛所有的光都被这柄匕首吞噬了。
刀身靠近护手处,刻着一个古朴的“杀”字,字迹猩红如血,即便在月光下也显得刺眼。
王忠义拿起一个金元宝,在手中掂了掂。
元宝底部刻着“足金”二字,重约一千八百六十五克。
他左手托着元宝,右手持匕,灵力缓缓注入匕首。
“杀”字微微发亮。
匕首划过金元宝,如热刀切黄油,毫无阻滞。
多余的金块应声而落,断面光滑如镜。
王忠义将切好的金块放在掌心,灵力微吐,感知其重量——九百九十八克,还差两克。
他又从金块上削下薄如蝉翼的一片,再次称量。
一千克,分毫不差。
这手精准的控制,得益于他多年修炼对灵力的精细操控。
寻常人用天平也难做到如此精确,但王忠义凭借灵力感知,误差不超过零点一克。
准备工作就绪,王忠义深吸一口气。
他将金块置于双掌之间,闭目凝神。
丹田内的灵气开始涌动,沿着特定经脉流向右掌。
掌心渐渐泛起淡金色的光芒,温度急剧上升。
金块开始软化、变形,最终化作一滩炽热的金液,在王忠义掌间悬浮旋转。
金液温度高达一千零六十四度——这是黄金的熔点,但在灵力的包裹下,高温完全被隔绝,王忠义的手掌丝毫感觉不到灼热。
这就是灵力熔炼的玄妙之处。
若用寻常方法,如此高温早将房间点燃。
但灵力不仅能提供热量,更能形成完美的隔热层,将高温完全束缚在金液内部,不泄露分毫。
王忠义睁开眼睛,目光专注。
他缓缓倾斜手掌,金液如一条细小的河流,精准流入模具之中。液面与模具边缘平齐,不多不少。
紧接着,他左掌按向模具,体内灵气流转方向逆转,从炽热转为极寒。
左掌瞬间覆盖上一层白霜,寒气透掌而出,模具表面结出细密的冰晶。
模具内的金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固、冷却,短短三秒,便从液态转为固态,完成了一次跨越千度的急冷。
王忠义拿起成型的金条。
月光下,金条表面光滑如镜,边缘棱角分明,重量刚好一千克。
更奇特的是,由于极冷处理,金条内部结构更加致密,硬度比寻常金条高出三成。
“成了。”
王忠义将金条放在一旁,开始重复这个过程。
第二个、第三个……他的动作越来越熟练,速度也越来越快。
起初需要双手配合,渐渐地,他尝试一心二用,左右手同时进行不同操作,一手熔炼一手冷却。
这需要极高的灵力控制技巧。
王忠义屏息凝神,意识一分为二,同时操控两股灵力在体内按不同路线运行。
右手掌心炽热如熔炉,左手掌心寒冷如冰窟,一热一寒,阴阳并济。
这种操作方式极为凶险,稍有不慎就会导致灵力冲突,损伤经脉。
但王忠义凭借深厚的根基和精准的控制,硬是做到了。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
月光缓缓移动,从东窗移到天井中央。
王忠义的身影在月下忙碌,汗水渐渐浸湿了他的衣衫,但他浑然不觉。
每一次熔炼、冷却,都是对灵力控制的极致考验,也是对心性的磨炼。
凌晨两点,他已完成了六百根金条。
灵力消耗过半,王忠义感到经脉传来隐隐的胀痛。
休息一刻钟后,他继续工作。
月光西斜,星辰渐隐。
王忠义完全沉浸在熔炼的过程中,心神与灵力融为一体。
他不再需要刻意控制,双手自然而然地完成每一个动作,仿佛这过程已融入他的本能。
在这种玄妙的状态下,他有了新的发现。
每次灵力流经“杀”字匕首时,匕首都会微微颤动,仿佛在呼应他的灵力。
更奇特的是,用匕首切割黄金时,刀刃会吸收极其微量的金元素,这些金元素随着灵力回流体内,竟在经脉中沉淀下来。
王忠义内视己身,惊讶地发现经脉内壁上附着了一层极淡的金色光点。
这些光点随着灵力流转,不断强化着经脉的韧性。
“这匕首……竟有炼体之效?”
他心中震动,但手上动作不停。
若真如此,这匕首的价值远超想象。
强化经脉是修炼的基础,经脉越坚韧,能承载的灵力越多,修炼速度也越快。
凌晨三点半,第一千二百根金条成型。
王忠义的灵力再次濒临过半。
休息调息片刻再次开始。
汗水如雨下,在月光下闪着晶莹的光。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双手开始微微颤抖。
每一次熔炼都变得艰难,灵力运转滞涩如泥。
但他不能停。
香江之行危机四伏,这些金条不仅是经济保障,更是关键时刻的筹码。
多一根金条,就多一分把握。
“坚持……再坚持一会儿……”
王忠义在心中默念,眼神却越发坚定。
他想起岳父慈祥的笑容,想起岳母做的红烧肉……
第一千五百根、第一千六百根……
天边泛起鱼肚白,启明星在东方天空孤独地闪烁。
四合院里传来早起的鸟鸣,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凌晨四点二十分,第一千八百六十四根金条终于成型。
按照计算应该是有一千八百六十五根的,但百年前的黄金,终究是有杂质的,被自己灵气灼烧后,最终还是和预计的少了一根。
王忠义双手颤抖着将最后一根金条放在地上,整个人虚脱般向后倒去,靠在墙上大口喘息。
他的衣衫完全湿透,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眼中却闪烁着完成使命的释然。
一千八百多根金条,整整齐齐码放在房间中央,在晨光中泛着庄严而厚重的光芒。
每根一千克,总计一点八吨多黄金,在这个年代是一笔足以撼动一方的巨额财富。
王忠义挣扎着坐起,心念一动,将所有金条收入玉佩空间。
随着最后一点灵力耗尽,他感到体内前所未有的空虚。
经脉因过度透支而隐隐作痛,丹田空荡如被掏空,那种虚弱感让他极度不安。
修炼者失去灵力,就像武者失去双臂。
王忠义强撑着爬上床,盘膝坐定,开始运转功法。
随着功法运转,四周稀薄的灵气缓缓向他汇聚。
在这个灵气枯竭的时代,天地间的灵气稀薄得可怜,但还是缓缓的充盈起来。
王忠义引导着它们在体内循环,一个大周天、两个大周天……苍白的脸色渐渐恢复红润,虚弱的呼吸变得平稳悠长。
晨光透过窗纸,洒在他沉静的脸上。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时,王忠义缓缓睁眼。
灵力恢复了七成,虽然远未达到巅峰,但已无大碍。
他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清新的晨风涌入房间,带着夏日的草木香气。
天已大亮,四合院里传来邻居早起洗漱的声音,自行车铃铛叮当作响,送奶工挨家挨户放置玻璃瓶装牛奶。
平凡而安宁的清晨,与昨夜月下的玄奇熔炼仿佛两个世界。
王忠义望着南方天空,眼神深邃。
香江,他必须去。不仅为了岳父岳母,更为了边境的百姓不被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