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义端着何家兄妹送来的肉菜和饺子回到屋里,正碰上洗漱完毕、容光焕发的娄晓娥。她看着丈夫手里的两个盘子,面露疑惑。
王忠义笑着解释道:
“是柱子和他妹妹雨水送来的,一片心意,推辞不过就收下了。一会儿吃完饭没事,我过去教教柱子做菜。你在家要是闷了,就听听收音机解闷。”
他说着,又轻轻叹了口气,带着几分遗憾。
“要不是现在形势需要低调,我真想方设法弄台电视机回来。昨天在干爹家,我看你看电视那入迷的样子,是真喜欢。”
娄晓娥心里甜甜的,连忙安慰道:
“没事的,忠义哥,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咱们确实该低调些。你放心去教柱子吧,以后你工作肯定越来越忙,身边有个信得过、又能干的人帮衬,是好事。”
她总是这样善解人意。
吃过早饭,王忠义信步来到何雨柱家。
何雨柱早已将厨房收拾得干干净净,各种食材、调料准备得井井有条,正搓着手,一脸期待地等着。
王忠义也不多寒暄,开门见山:
“柱子,八大菜系,乃至一些西餐做法,我都有所涉猎,你想学,我都可以教。但你现在的根基和最拿手的,还是家传的谭家菜。做菜如同练武,讲究触类旁通,根基打牢了,学别的才能事半功倍。所以,我建议你还是先从精进谭家菜开始。”
何雨柱听得连连点头,态度恭谨:
“王厂长,您说得在理,我都听您的安排!”
王忠义微微颔首,继续道:
“谭家菜是你父亲传给你的,其中最有名的十大代表名菜,无外乎黄焖鱼翅、清汤燕窝、红烧鲍鱼、扒大乌参、草菇蒸鸡、银耳素烩、清蒸鳜鱼、黄酒焖鸭、清汤蛤士蟆、杏仁茶。前四道菜,所用食材珍贵,想必你为了准备,前几天刚拿到的那笔赔偿款也花了不少吧?这几道菜,我今天只做一遍,你要仔细看,用心记,火候、调味、下料顺序,丝毫不能错。”
说罢,王忠义便挽起袖子,动手操作起来。
他一边处理着名贵食材,一边清晰地讲解:
“谭家菜对刀工要求不算极致,更重火候拿捏与调味平衡。比如这黄焖鱼翅,发制是关键,火候不足则腥,过头则烂;汤汁的浓稠度,靠的是时间和耐心,而非勾芡……”
何雨柱生怕自己记不住,赶紧找来铅笔和纸,在一旁飞快地记录着要点,眼睛则紧紧盯着王忠义的每一个动作,生怕漏掉任何细节。
时间在专注的教学中飞快流逝,窗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几道费时费工的大菜终于相继完成,香气弥漫了整个小屋。
王忠义让何雨柱逐一品尝,并解答他提出的各种疑问。
何雨柱尝过之后,感受着口中那层次分明、醇厚鲜美的滋味,再对比自己以往做的,简直是云泥之别。
他心中激动难抑,突然放下筷子,后退一步,神情无比郑重地说道:
“王厂长!我……我想拜您为师!”
一旁安静观摩的何雨水见状,也机灵地赶紧端过一杯茶水,递到哥哥手边,眼巴巴地望着王忠义。
王忠义正在洗手,闻言动作顿了顿,擦干手,转过身,看着一脸恳切的何雨柱,温和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柱子,不必如此。我说了教你,就会倾囊相授,不在乎师徒名分。你年纪比我大,以后既然决定跟着我做事,私下里就不必太过拘谨客气,叫我忠义就行。”
他沉吟片刻,语气转为严肃,目光深邃地看着何雨柱:
“柱子,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看重你,不仅仅是因为你的厨艺天赋,更是因为你为人正直,虽然有时行事混不吝,但心底明辨是非,重情义。既然下定决心跟着我,那么厨艺,将来或许只是你安身立命、甚至出人头地的一块基石。往后,你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眼界也要放得更宽。”
何雨柱虽然不能完全理解“基石”和“更多东西”具体指什么,但他能感受到王忠义话语中的看重与期望,连忙拍着胸脯保证:
“忠义!您放心!我何雨柱别的不敢说,认准了的人,跟定了的事,绝无二心!我一定好好学,绝不辜负您的栽培!”
王忠义欣慰地点点头:
“好!以后周末休息,我有空就来指点你。对了,你那个叫马华的徒弟,我看着人品朴实,是个可造之材,你可以用心培养一下。”
他话锋一转,声音压低了些,带着警示的意味。
“柱子,雨水,有句话你们记在心里。年后不久,外面可能会有些动荡混乱。柱子你务必收敛脾气,不要轻易与人争执结仇。雨水,你在学校也要当心,保持清醒,不要受人鼓动参与不该参与的事,如果感觉情况不对,实在不行就暂时休学回家,安全第一。”
这番话信息量巨大,何雨柱和何雨水听得面面相觑,脸上都有些茫然和惊疑。
但他们深知,王忠义身居高位,见识广博,绝不会无的放矢。
他既然特意提醒,必然有其道理。
兄妹二人都将这番话牢牢刻在心里,默默点头。
见天色已晚,王忠义准备回家。
何雨柱赶紧手脚麻利地端起两盘刚做好的、几乎没动过的硬菜,诚恳道:
“您忙活了一下午,辛苦了!这么多好菜,我和雨水也吃不完,您带回去和晓娥嫂子尝尝,也省得回家再开火做饭了!”
何雨水也默契地端起另外两盘,抢先一步就往王忠义家送去。
王忠义看着这对知恩图报的兄妹,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这次没有再阻拦。
这份质朴的感激之情,在这个年代,显得尤为珍贵。
他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这才转身,踏着渐浓的夜色,向自己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