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义的“死讯”,如同一块试金石,瞬间检验出了四合院里的人心深浅。
贾张氏最初的咒骂,在短暂的恶毒宣泄后,立刻被一个更实际、更贪婪的念头所取代:
王忠义死了,那他留下的房子、还有他一个单身汉肯定攒下的家底儿……
这个念头让她浑浊的眼睛里瞬间冒出了精光。
她再也坐不住了,像只嗅到腥味的猫,蹭地蹿下炕,风风火火地就去找易中海。
“一大爷!一大爷!(觉得王忠义死了易中海就能再当上一大爷)您可得给我们贾家做主啊!”
贾张氏人未到,声先至,带着哭腔(当然是装的)。
“您说说,我们家前两天刚丢了钱,棒梗他们正长身体,粮食都不够吃……现在王忠义……唉,可惜了,但他这一走,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我们一家老小挤在一起,转个身都难啊!能不能……能不能先让我们家住进去,也算是帮他看房子了?”
易中海何等精明,立刻明白了贾张氏的意图。他心里其实也盘算过这事。
王忠义一死,他那间位置不错的房子就成了无主之物,如何处理,正是他重新树立权威的好机会。
帮助“困难户”贾家,既能博得照顾邻里的好名声,又能让贾家对自己感恩戴德,更能彻底抹去王忠义在院里的痕迹,一举多得。
于是,他端起了许久未用的“一大爷”架子,捻着并不存在的胡须,沉吟片刻,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老嫂子,你先别急。忠义这孩子……唉,是可惜了。他身后事,我们院里不能不管。这样吧,晚上开个全院大会,商量一下。”
当晚,全院大会在中院召开。
易中海站在院子中央,灯光照在他严肃的脸上。
他先是沉痛地发表了讲话:
“各位邻居,想必大家都听说了,忠义……他遭遇了不幸,我们都很痛心,很惋惜。多好的一个年轻人,就这么走了……”他语气沉重,演技逼真,引得一些不明就里或者心软的大妈们跟着抹眼泪。
但话锋随即一转:
“但是,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要继续过日子。咱们院一向讲究团结互助。贾家的情况,大家也知道,前阵子丢了钱,现在是雪上加霜,一家几口人挤在一间房里,确实困难。忠义这一走,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我的意见是,先让贾家搬进去暂住,也算是帮忠义看着家,等他家里人来处理后续事情的时候,也有个交代。大家觉得怎么样?”
这番话冠冕堂皇,把抢占房产说得如同邻里互助一般。
院子里顿时一片寂静。
很多人都心知肚明,这就是看人家尸骨未寒就要抢房子!
但碍于易中海多年的积威,以及不想得罪贾张氏这个泼妇,大多数人选择了沉默,或低头,或眼神闪烁。
“我反对!”
一个响亮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是何雨柱(傻柱)。
他眼睛还红肿着,猛地站起来,指着贾张氏和易中海:
“老王这刚……刚有点消息,人还没确定呢!你们这就惦记上人家房子了?还要不要脸了!我告诉你们,谁敢动老王的东西,我何雨柱第一个不答应!”
李建国也紧跟着站起来,声音不大但很坚定:
“易大爷,这事不妥。忠义哥的后事还没办,厂里和公安都没定论,我们现在分他的家产,于情于理于法都不合!”
阎埠贵也推了推眼镜,慢条斯理但态度明确:
“老易啊,柱子和小李说得在理。这房子是公家的还是忠义自个儿的还没弄明白,就算……那也得等他单位或者家人来处理。我们院里私下分配,名不正言不顺,容易惹麻烦。”
易中海早就料到会有人反对,他不动声色,使出了杀手锏。
他清了清嗓子,压住傻柱的怒火,用一种看似公平的口吻说:
“柱子,你们的心情我理解。但我们也要体谅贾家的困难。这样吧,既然大家有意见,那忠义屋里的东西,我们清点一下,除了房子给贾家暂住外,其他物品,院里生活困难的住户,都可以适当分一分,也算是对大家有个交代,体现我们院的团结嘛!”
“物品众人有份” 这话一出,就像往滚油里滴了滴水,院子里顿时炸了锅!
刚才还沉默的大部分人,心思立刻活络起来。
王忠义是技术科长,工资高,家里肯定有不少好东西!
自行车、收音机、手表、缝纫机、新棉被……哪怕分个暖水瓶、脸盆也是好的啊!
原本事不关己的沉默,瞬间变成了对利益的渴望。
“易大爷说得对!”
“贾家是困难,应该帮!”
“就是,人都没了,东西别浪费了……”
几个平时就爱占小便宜的人立刻出声附和。
傻柱、李建国和阎埠贵的反对声,立刻被这片贪婪的嘈杂声淹没了。
他们几个人势单力薄,看着眼前这群瞬间变脸的邻居,感到一阵心寒和无力。
易中海这一手“利益均沾”,成功地分化了潜在的反对者,用集体的贪婪绑架了少数人的良知。
全院大会,在易中海的主导和多数人默许或支持下,俨然通过了让贾家“暂住”王忠义房屋的决议。
一场对“死者”财产的瓜分,就在这尸骨未寒之际,冠以“互助”之名,无耻地拉开了序幕。
而他们都不知道,他们急切想要瓜分的“遗产”的主人,此刻正潜伏在寒冷的冬夜里,与真正的危险对峙着。
当王忠义归来之时,面对这被侵占的家和凉透的人心,又将掀起怎样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