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比赛结束,进入中场休息阶段。
王忠义刚放下工具,擦了擦手上的机油,郭大撇子就带着车间的一群工人围了上来,脸上满是兴奋和敬佩。
“忠义!好样的!”
郭大撇子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嗓门洪亮。
“九级钳工啊!咱们厂头一个!这下可真是给咱们车间长脸了!”
“是啊是啊!王师傅这手艺,简直神了!”
“刚才那零件,我看了一眼,那光洁度,啧啧啧,跟镜面似的!”
“易师傅平时不是总说经验重要吗?这下可好,被王师傅甩开一大截!”
工人们七嘴八舌地恭贺着,脸上都是掩不住的兴奋。
虽然王忠义现在还没有正式晋升九级钳工,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场比赛结束,他必定会得到厂里的正式评定!
这可是红星轧钢厂建厂以来第一个九级钳工!
王忠义笑着谦虚道:
“大家过奖了,只是运气好,碰巧发挥得还行。”
然而,这番谦虚的话听在易中海耳朵里,却格外刺耳。
他本就因为比赛失利被杨厂长训斥,现在又看到工人们众星捧月般围着王忠义,心里那股憋闷和嫉妒再也压不住了。
他冷哼一声,端着茶缸走过来,故意提高声音说道:
“年轻人,别得意太早!技术这东西,不是靠一时运气就能成的!九级钳工?呵,真以为这么容易?”
工人们一听,顿时不乐意了。
“易师傅,您这话就不对了吧?王师傅刚才那零件,可是评审组亲自认定九级水准的!”
“是啊,您自己比赛失误,怎么还酸上了?”
“平时总说经验重要,可王师傅这手艺,比您强多了!”
工人们早就看不惯易中海倚老卖老的做派,现在见他输了比赛还嘴硬,纷纷站出来替王忠义说话。
易中海被怼得脸色铁青,手里的茶缸都捏得咯吱作响。
他本想用资历来压王忠义一头,结果反倒被工人们群起而攻之,一时间竟下不来台。
“你们……哼!不知天高地厚!”
他最终只能狠狠甩下一句,转身大步离开,连水都没喝完,直接甩手把茶缸里的水泼在地上,溅起一片水花。
王忠义看着易中海狼狈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他本来还想反驳几句,没想到工人们比他更激动,直接替他怼了回去。
“果然,自有大儒为我辩经。”
站在后面的刘海中踌躇了一下,还是挪着步子走了过来。
他脸上堆起有些不太自然的笑容,刚才易中海被众人怼得下不来台的情景他可看得清清楚楚。
形势比人强,他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忠义啊。”
刘海中拿出了一副领导关心下属的腔调,虽然他现在也只是个参赛选手。
“表现真不错!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看来以后真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我们这些老家伙,跟不上喽。”
他这话听起来像是自谦,实则也是给自己刚才不算出色的成绩找个台阶下。
王忠义对他这套官场做派心知肚明,只是淡淡一笑:
“刘师傅言重了,您经验丰富,还有很多地方要向您学习。”
场面话嘛,谁不会说。
在人群角落里,傻柱、秦淮茹和许大茂也挤在一起看热闹。
傻柱虽然之前跟王忠义有点过节,但他这人混不吝归混不吝,倒也有几分真性情,尤其佩服有真本事的人。
他挠了挠头,还是挤了过来,瓮声瓮气地说:
“王忠义,行啊你!没想到你手艺这么硬!刚才那活儿,漂亮!没得说!”
他伸出大拇指,然后又像是想起什么,补充道:
“对了,你家那房子不是正改造着吗?我这两天活儿不多,帮你盯着点,放心,有我在,没人敢偷奸耍滑。”
这算是他表达善意的一种方式。
王忠义倒是有点意外,点了点头。
“那先谢了,柱子。”
秦淮茹也趁机上前,脸上挂着柔柔的笑意,眼神却在王忠义身上滴溜溜地转。
“忠义兄弟,真是恭喜你了!这下可是咱们厂的大名人了!九级工啊,真是想都不敢想。”
她嘴上说着恭维话,心里的小算盘却打得噼啪响。
‘九级钳工…那一个月工资得一百多块了吧?他还没结婚,一个人哪花得完?我这模样身段也不差,要是能……’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看向王忠义的眼神里不禁多了几分热切和算计。
唯独许大茂,撇着嘴,一脸的不服不忿。
他不敢大声说,只跟旁边几个相熟的人低声嘟囔。
“嘁,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运气好蒙对了吗?加工个零件而已,吹得跟什么似的。等级再高,不还是个臭工人?能跟我们这些放电影的比?”
他这话声音虽不大,但附近几个工人却听得清清楚楚!
这话可捅了马蜂窝!
“许大茂!你他娘的放什么屁呢!”
“工人怎么了?没有我们工人,你吃啥喝啥?你放电影给鬼看去?”
“你个放电影的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们工人?”
“我看你就是欠揍!嫉妒人家王师傅有本事!”
工人们顿时就炸了,群情激愤,好几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撸起袖子就围了上去。
许大茂一看这架势,吓得脸都白了,刚才那点嚣张气焰瞬间消失无踪。
“哎哎哎,你们干嘛?我口误……哎哟!别打!别打!”
他抱头鼠窜,被人推搡着、骂骂咧咧地赶出了人群,样子狼狈不堪,引得一阵哄笑。
王忠义看着这场闹剧,摇了摇头。
许大茂这种人,永远搞不清自己的位置,也永远学不会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