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焚心沙漠的那一刻,热浪便像一张无形的巨网罩了下来。脚下的沙子烫得能煎熟鸡蛋,空气里弥漫着干燥的热气,吸进肺里都带着灼痛感。铁牛刚走没几步就开始冒汗,粗布褂子湿了大半,一个劲地念叨:“这破地方比黑风岭的瘴气还难受,简直要把人烤成肉干!”
苏沐月从行囊里取出水囊递给他:“省着点喝,这里水源稀缺,刚才路过的绿洲只够我们补充半囊水。”她自己则用轻纱遮住口鼻,露出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沙漠里的沙丘会随风吹动,方向感稍差就容易迷路。
李青萝展开从青云宗带的“风沙罗盘”,指针在盘面上微微晃动,她眉头微蹙:“这沙漠的磁场很奇怪,罗盘不太准。”
“跟着我走。”剑一突然开口,他从怀里摸出一块黑色的石头,石头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这是‘磁引石’,能感应地下暗河的流向,暗河附近往往有火黎族的踪迹。”
阿石紧紧跟在剑一身后,小脸上满是好奇,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远处起伏的沙丘,又赶紧低下头盯着脚下的路,生怕走散。他背上的铁剑虽然锈迹斑斑,却被他握得很紧。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前方的沙丘后突然传来一阵奇异的鼓点声,咚、咚、咚,节奏厚重,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铁牛耳朵尖,一下子竖起耳朵:“什么声音?”
你握紧天绝剑,示意大家压低身形:“小心,可能是火黎族。”
绕过沙丘,眼前出现了一片低矮的石屋,石屋是用沙漠里的黑曜石砌成的,在阳光下闪着幽光。几十个穿着赤红长袍的族人围在石屋前的空地上,正围着一个火堆跳舞,他们的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额头画着火焰状的图腾,鼓声就是从火堆旁几个敲着石鼓的族人那里发出的。
“果然是火黎族。”苏沐月轻声道,“他们在举行仪式,看样子是祭祀。”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更华丽长袍的中年男子注意到了你们,他猛地举起手中的权杖,鼓声戛然而止。所有火黎族族人瞬间转身,手中的长矛对准了你们,眼神里充满了敌意。
“外来者!”中年男子用生硬的通用语喝道,“离开我们的圣地!否则,火焰将吞噬你们的骨头!”
铁牛忍不住就要往前冲,被你一把拉住。你上前一步,拱手道:“我们是来求见族长的,想借曦和灵根一用,绝无恶意。”
“曦和灵根是我们的圣物,岂容外人染指!”中年男子怒喝一声,权杖顿地,地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窜出的火焰舔了舔沙面,“十年前就有一群穿着黑袍的人来抢圣物,杀了我们不少族人,你们和他们一样,都是强盗!”
“我们不是影盟的人!”李青萝急忙拿出青云宗的玉佩,“我们是正道门派,只是需要曦和灵根救人。”
中年男子冷笑一声:“正道?当年那些人也说自己是正道!”他权杖再次顿地,更多的火焰从沙地里窜出,形成一道火墙挡在你们面前,“再不退,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剑一突然上前,将磁引石扔给中年男子:“这是从暗河源头捡的,你们的孩子是不是在暗河下游失踪了?”
中年男子接住磁引石,脸色骤变:“你怎么知道?”
“我们路过下游时,发现了几个被魔气侵蚀的孩童脚印,跟着暗河往上找才到这里。”剑一语气平静,“影盟的残余势力在暗河水里下了魔气,你们的孩子应该是喝了污染的水,陷入了昏睡,不是失踪。”
这话一出,火黎族族人顿时骚动起来。几个妇女忍不住哭出声,其中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扑过来:“你说的是真的吗?我的孩子已经昏睡三天了!”
中年男子脸色变幻不定,盯着剑一看了半晌,终于收起权杖:“跟我来。”
穿过石屋群,你们被带到一间最大的石屋里。屋内阴凉干燥,正中央的石床上躺着几个面色发紫的孩童,呼吸微弱,嘴唇干裂。张小六立刻上前查看,翻开一个孩子的眼皮,又摸了摸脉搏:“是魔气入侵,和慧明师兄的症状很像,幸好不算太深。”
他从药箱里取出银针,快速刺入孩子们的几处穴位,又喂他们喝了点稀释的醒神草汁。没过多久,一个孩子轻轻咳嗽了一声,脸色渐渐红润起来。
“真的醒了!”妇人喜极而泣。
中年男子——也就是火黎族的族长,这才缓和了态度,对你们拱了拱手:“多谢各位出手。刚才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族长客气了。”你趁机说道,“我们确实需要曦和灵根,是为了救治一位被魔气困扰的前辈,救完之后一定原物奉还。”
族长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曦和灵根长在圣地的火山口里,那里的火焰只有我们族的‘引火术’能暂时压制。但它是我们族的命脉,若不是你们救了孩子们,我绝不会答应。”他站起身,从墙角拿起一个赤红的陶罐,“这里面是‘避火珠’,带着它能在火山口待半个时辰。跟我来吧。”
铁牛咧嘴一笑,拍了拍阿石的肩膀:“看吧,我就说好人有好报!”阿石也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剑一的背影,像是找到了新的方向。
火焰图腾在石屋的墙壁上跳动,映着每个人的脸庞,刚才的紧张气氛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默契——无论前路有多少火焰阻拦,只要齐心,总能找到穿过火海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