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派大比落幕的第三日,剑心宗的主峰迎来了难得的晴朗。林越换上了一身崭新的青色道袍,胸前别着象征冠军荣誉的玉牌,跟随在大长老身后,朝着剑冢的方向走去。
剑冢位于剑心宗最深处的禁地,沿途布满了历代长老布下的阵法,若非有大长老亲自引路,就算是元婴修士也难以靠近。越往深处走,空气中的剑意便越发浓郁,仿佛有无数柄无形的古剑悬在头顶,锋锐的气息刺得人皮肤发麻。
“剑冢乃我宗根基所在,藏有上古至圣的佩剑残魂,更有无数失传的剑道秘辛。”大长老须发皆白,声音却中气十足,“但你要记住,剑冢内的剑灵性情各异,有的桀骜不驯,有的孤寂千年,不可强求共鸣,一切随缘。”
林越点头应是,掌心的天绝剑残片却微微发烫,残灵传递来一股难以抑制的激动——它能感觉到,这片土地下,藏着与它同源的气息。
穿过最后一道光幕,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那是一片巨大的山谷,山谷两侧的崖壁上,密密麻麻地插满了各式各样的古剑,有的剑身完整,却蒙着厚厚的尘埃;有的只剩半截剑坯,断口处还残留着战斗的痕迹;更有甚者,只剩下一枚剑柄,孤零零地嵌在岩石中,仿佛在诉说着主人的陨落。
山谷中央,矗立着一座丈许高的石碑,碑上刻着“剑冢”二字,笔锋苍劲,带着一股斩破天地的气势。石碑周围,萦绕着淡淡的白雾,雾气中隐约能看到无数剑影在穿梭,那是剑灵在活动的迹象。
“此地便是剑冢核心,”大长老停下脚步,指了指石碑,“你可在此地停留七日。七日之后,无论有无收获,都需离开。”说罢,他便转身离去,将空间留给了林越。
林越深吸一口气,踏入了石碑周围的白雾。刚一进入,无数道剑灵的意念便如同潮水般涌来——有愤怒的咆哮,有悲伤的呜咽,有骄傲的宣言,也有疲惫的叹息。这些意念来自不同时代的剑器,承载着各自的记忆与执念,若非林越的雷觉能隔绝部分精神冲击,恐怕早已被这些意念淹没。
他没有贸然触碰那些插在崖壁上的古剑,而是将天绝剑残片托在掌心,轻声道:“老伙计,找找你的同伴吧。”
天绝剑残片剧烈震颤起来,剑身的雷纹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一股古老而霸道的意念从残片中释放,如同在呼唤失散的亲人。片刻后,山谷深处传来一声微弱却清晰的回应,那回应与天绝剑残片的气息如出一辙,只是更加微弱、更加沧桑。
“在那边!”林越心中一喜,循着回应的方向,朝着山谷深处走去。
越往深处,雾气越发浓郁,剑意也越发凌厉。林越不得不运转雷力护住周身,天绝剑残片则在他身前开路,金色的剑气不断斩碎那些试图靠近的低阶剑灵。
走到一处隐蔽的山坳,天绝剑残片的震颤突然变得剧烈。林越拨开半人高的杂草,发现山坳底部的泥土中,埋着一截两尺长的断剑。
这断剑比他手中的残片更加残破,剑身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但当林越的指尖触及断剑时,道丹内的雷力瞬间沸腾,两截断剑如同久别重逢的兄弟,紧紧吸附在一起,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
“嗡——!”
剑鸣响彻整个山谷,崖壁上的古剑纷纷震颤,仿佛在向这柄上古名剑致敬。两截断剑融合的瞬间,一股庞大的信息流涌入林越的脑海——
那是几十万年前的洪荒战场,一位身着白衣的剑修手持天绝剑,一剑斩落九天妖龙;那是上古大战的最后时刻,剑修浑身是血,将天绝剑挡在身前,抵挡着潮水般的敌人;那是剑断的刹那,剑修的残魂融入剑身,发出不甘的嘶吼……
信息太过庞大,林越只觉得头痛欲裂,几乎要昏厥过去。天绝剑残片(此刻应称天绝残剑)及时释放出一股温和的剑意,护住他的识海,才让他勉强稳住心神。
“原来……你的主人是这样陨落的。”林越喃喃道,心中充满了震撼与敬佩。他能感觉到,融合了新残片的天绝剑,灵智明显清晰了许多,虽然依旧无法化形,却能传递出更复杂的情绪——悲伤、愤怒,还有一丝重见天日的喜悦。
他小心翼翼地将融合后的天绝残剑收入剑鞘,刚要起身,却发现山坳的泥土中,还埋着一块巴掌大的黑色石板。石板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符文的排列方式与天绝剑身上的雷纹有些相似,却更加古老、更加复杂。
林越将石板拾起,注入一丝灵力,石板上的符文突然亮起,投射出一道虚幻的影像——正是那位白衣剑修!
影像中的剑修盘膝而坐,面前放着一柄完整的天绝剑,他正对着空气讲解着什么:“天绝剑……需以九天玄雷淬炼,以精血养魂……最终可臻‘人剑合一,剑破万法’之境……可惜,我已没有时间……”
影像闪烁了几下,突然变得模糊,最后只留下一句断断续续的话语:“残片……藏于……万雷谷……”
“万雷谷?”林越心中一动,这个名字似乎在某本古籍中见过——那是洪荒大陆极西之地的一处险地,终年雷暴不断,据说藏着上古雷神的传承,却也吞噬了无数寻宝者的性命。
看来,要想集齐天绝剑的所有残片,万雷谷是必须要去的地方。
接下来的几日,林越没有再寻找其他古剑,而是在石碑旁盘膝坐下,一边温养融合后的天绝残剑,一边消化从石板影像中得到的信息。他发现,那位白衣剑修留下的不仅是天绝剑的淬炼之法,更有一套名为《天绝剑典》的残缺剑诀,这套剑诀比他修炼的《惊蛰剑谱》更加霸道,更适合天绝剑的特性。
七日时光转瞬即逝,当大长老再次出现在谷口时,林越缓缓睁开眼。他站起身,手中的天绝残剑虽依旧残破,却散发着一股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气势——那是历经万古沧桑,却依旧不屈的锋芒。
“看来你收获不小。”大长老笑着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天绝剑的气息……比之前强盛了不少。”
“侥幸得到一些机缘。”林越没有细说,只是拱手道,“多谢宗门成全。”
离开剑冢的路上,林越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他不仅找到了天绝剑的新残片,得到了《天绝剑典》的残篇,更知道了下一个目标——万雷谷。
而万雷谷的方向,恰好与霸体宗所在的区域相近。
“铁牛,等我。”林越握紧了手中的天绝残剑,心中充满了期待,“或许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见面了。”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剑冢一行,不仅让他的实力更上一层楼,也让他的前路变得更加清晰。
集齐天绝剑,找到兄弟,揭开上古大战的谜团……
他的剑途,才刚刚步入真正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