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诸位爱卿,对此等微末伎俩,很是不适应啊。”
“不过,朕一向仁厚,说过不杀他们,便不会杀。”他话锋一转,脸上竟又浮现出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和煦笑容,
“这赵文华嘛,虽然手脚不太干净,根子也烂了,但终究曾是我大明的臣子。朕,自然要给他一个……安享晚年的机会。”
安享晚年?就赵文华现在那副样子,还能有晚年?
众臣心中寒意更甚,不知道皇帝这葫芦里又要卖出什么药来。
“常言道,金陵有十三钗,色艺双绝,名动江南。”朱由检忽然提到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让众人更是摸不着头脑。
皇上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不过今日,朕不凑那十三钗之数,朕今日,要凑个——金陵基头四!”
金陵基头四?!
这五个字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基头?这是何意?听起来怎么这么粗鄙?
“带上来,让诸位爱卿,也开开眼界。”朱由检轻轻拍了拍手。
奉天殿外,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只见四道如同铁塔般雄壮的身影,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踏入了殿前广场。
这四人,皆是身高八尺开外,虎背熊腰,筋肉虬结,将身上的黑色劲装撑得鼓鼓囊囊。
他们面容粗犷,眼神凶悍,太阳穴高高鼓起,一看便是外家功夫练到极致的猛汉。
更令人侧目的是,他们周身都散发着一股浓烈的煞气,那是真正经历过尸山血海,视人命如草芥的百战老兵才有的气息。
四人走到丹陛下,对着朱由检单膝跪地,动作整齐划一,声如洪钟:
“基头一,参见陛下!”
“基头二,参见陛下!”
“基头三,参见陛下!”
“基头四,参见陛下!”
声音震得殿瓦似乎都在嗡嗡作响。
朱由检满意地点点头,对着一众目瞪口呆的官员介绍道:“诸位爱卿,可别小看了这金陵基头四。他们各个,都身怀绝技,乃是万中无一的人才。”
他指着基头一:“此人力能扛鼎,曾于万军之中,徒手撕裂敌将,号称撕人基!”
基头一闻言,抬起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对着众官龇牙一笑,那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他又指向基头二:“此人擅使一把剔骨尖刀,手法精妙,能在一柱香之内,将一头活牛剥皮去骨,片肉不沾血,人称快刀基。”
基头二目光扫过众臣,仿佛在打量待宰的羔羊,让众人脖颈发凉。
“至于基头三,”朱由检看向那个眼神最为阴鸷的壮汉,“他精通人体经络穴道,尤善推拿活血,疏通筋骨。但凡经过他调理的人,无不飘飘欲仙,忘却烦恼。”
他这话说得含蓄,但配合基头三那阴冷的笑容,任谁都不会觉得那调理是什么舒服事。
最后,他看向基头四,此人气息最为沉稳,眼神却带着一种癫狂:“基头四,看似沉默寡言,实则内秀其中。他最擅长安抚人心,能歌善舞,尤精一种上古流传的哲学之舞,观之可令人感悟生命之真谛,放下一切执着。”
基头四微微颔首,嘴角似乎抽搐了一下,像是在压抑着兴奋。
介绍完毕,朱由检重新将目光投向如同待宰羔羊般的徐鸿基和李乔,最后又瞥了一眼像死狗一样被拖到一旁,只剩半口气的赵文华。
“赵爱卿此番遭此磨难,身心俱创,寻常郎中医治,怕是难以康复,搞不好还会留下什么心理隐疾,郁郁而终。”
朱由检语气充满了关切:“朕,实在不忍心。”
他话锋一转:“故而,特将这金陵基头四请来,由他们四人,专职负责赵爱卿今后的饮食起居,康健调理,以及……身心慰藉!”
“嘶——!”
这哪里是照顾?这分明是变着花样折磨!是要让赵文华求死不能,求生不得啊!
这到底是什么地狱绘卷啊!
徐鸿基和李乔直接吓晕了过去,又被旁边的锦衣卫用冷水泼醒,醒来后目光呆滞,如同痴傻。
朱由检对众人的反应很是满意,他挥了挥手:“基头四,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赵大人请下去,好生照料?记住,朕要他长命百岁,无病无灾。”
“谨遵陛下圣谕!”
基头四轰然应诺,脸上皆露出诡异笑容。他们站起身,如同四座移动的山岳,走向瘫软在地的赵文华。
基头一如同拎小鸡一般,将赵文华轻松提起,扛在肩上。
基头二在一旁阴恻恻地笑着,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仿佛那里藏着他的剔骨尖刀。
基头三则已经开始打量赵文华扭曲的肢体,似乎在思考从哪里开始疏通。
基头四口中开始哼起一种节奏癫狂的小曲,身体随着节奏微微晃动。
四人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扛着奄奄一息的赵文华带离了奉天殿广场。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所有官员都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们终于彻底明白了,这位皇帝口中的不杀,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暴君从头到尾就没想放过他们!
朱由检转过身,阳光再次将他身影拉长,那龙影盘踞,仿佛笼罩了整个南京城。
他看着剩下那些已经精神崩溃、如同行尸走肉般的罪臣,以及那些噤若寒蝉,彻底被震慑住的官员,淡淡开口:
“现在,轮到你们了,很快你们也会去陪赵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