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王、张、陆三家主力在陈府门前被朱由检以雷霆手段碾碎,这场由苏州士族发动的叛乱在城内已基本平定。
但真正的隐患,在于那些与士族勾结、在此次叛乱中或明或暗提供了支持的卫所军官。
血色凌晨,天色微明,肃杀之气却未散去。朱由检在骆养性及大批锦衣卫的护卫下,径直来到了苏州卫司衙门。
衙门大堂内,气氛压抑得几乎令人窒息。苏州卫所的长官指挥使周安国、以及麾下数名千户、百户早已接到通知,在此等候。
他们大多面色惶恐,有些人甚至不敢抬头直视龙颜。昨夜城内的喊杀声和后来传来的恐怖消息,早已让他们胆寒。
朱由检端坐于主位之上,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这群军官,久久无语。
终于,指挥使周安国承受不住这无形的压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陛下!臣有罪!臣御下不严,致使卫所中有人受士族蛊惑,险些酿成大祸!臣罪该万死!”
他这一跪,如同推倒了多米诺骨牌,身后那些千户、百户们也纷纷跪倒一片,磕头如捣蒜,争先恐后地撇清关系:
“陛下明鉴!末将对此毫不知情啊!”
“都是王守德那逆贼暗中勾结了张千户,与末将无关!”
“末将愿戴罪立功,清剿叛逆余孽!”
一时间,求饶声、告罪声、表忠心声响成一片。
朱由检看着这群磕头如仪的军官,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开口:“哦?不知情?与尔等无关?”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的嘈杂瞬间安静下来。
“朕收到密报,”朱由检从袖中取出一份名单,轻轻放在桌上,“昨夜叛军之中,可是有不少身着卫所军服之人。还有些军官,收了士族的银子,对麾下士兵私自出营视而不见,甚至……提供了军械。”
“要不要朕把这些人的名单都念出来?”
名单上一个个名字,仿佛带着刺骨的寒意,让跪在地上的某些军官瞬间汗出如浆。
“陛下饶命!臣是一时糊涂啊!”一个百户再也忍不住,崩溃大哭,“是陆家……陆文昭逼我的!他说若我不从,便要我全家好看!”
“陛下,臣愿献出所有家产,只求陛下饶臣一命!”另一名千户也连连磕头,额头已然见血。
就在这一片哀鸿遍野,所有人都以为皇帝会借此大肆清算之时,异变突生!
“昏君!休要猖狂!”
一声暴喝从军官队列后方响起!只见三名身着千户、百户服饰的军官猛地站起身,脸上再无半分畏惧,取而代之的是疯狂和刻骨的仇恨!
为首之人,正是苏州卫的一名张姓千户,他双目赤红,死死盯着朱由检:“你这暴君!屠我张家满门!我张恒与你不共戴天!”
旁边一名陆姓百户也拔出佩刀,嘶吼道:“还有我陆家!叔父定然已遭你毒手!今日便是拼个鱼死网破,也要为族人报仇!”
最后一名王姓军官虽未说话,但眼中同样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他们三人,正是出自被剿灭的王、张、陆三家的子弟,在卫所中任职,手中都掌握着一部分兵力,更是在军中蓄养了不少家丁和私兵。
他们早已得知家族昨夜行动失败,几乎被屠戮殆尽的消息,自知绝无幸理,索性豁出去了!
“动手!”张恒千户一声令下!
顿时,衙门大堂内外,那些原本看似护卫的军中家丁、以及他们暗中调入衙门的私兵,约摸两百余人,猛地发难!他们抽出隐藏的兵刃,疯狂地扑向堂上的朱由检和锦衣卫!
“保护陛下!”骆养性厉声大喝,与沈毅一左一右护在朱由检身前,锦衣卫们也迅速结阵迎敌。
周安国:不豪!我的九族!你们这群畜牲不是人啊!自己想找死找棵歪脖子树上吊得了,干嘛还要把我们拉下水啊!
而那些刚才还在磕头求饶的其他军官,此刻都吓傻了,有的抱头鼠窜,有的瘫软在地,场面瞬间大乱!
“杀昏君!为族人报仇!”张恒面目狰狞,挥舞着战刀,身先士卒冲杀过来。他武艺不俗,加之仇恨驱使,状若疯虎,瞬间劈翻了两名挡路的锦衣卫。
陆姓百户和王姓军官也各自带着心腹,不顾一切地猛冲,目标直指端坐不动的朱由检!
一时间,指挥使司衙门内刀光剑影,杀声震天。叛乱的军官和家丁们抱着必死之心,攻势极为猛烈,锦衣卫虽然精锐,但在狭窄的衙门内一时竟被压制,不断有人伤亡。
“陛下!此地危险!请暂避!”骆养性格开一把砍来的腰刀,急声对朱由检喊道。
然而,朱由检却缓缓站了起来。他看着眼前这混乱而血腥的场面,看着那三个状若疯魔、向他冲来的士族子弟军官,眼闪过一丝兴奋!
“避其锋芒?”他轻轻吐出几个字,随手将腰间玉佩解下扔在一旁,“朕等的就是他们。”
话音未落,他已如离弦之箭般射出!甚至没有使用兵器,就那么空着手,直接撞入了战团最密集处!
一名叛军家丁举刀向他砍来,朱由检不闪不避,左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扣住了对方持刀的手腕,用力一捏!
“咔嚓!”整个手腕被他捏得粉碎,几乎被揉搓成了一团肉泥,在那家丁凄厉的惨叫声中,朱由检顺势夺过对方的刀,反手一挥! “噗!”一颗人头冲天而起!
他脚步不停,如同虎入羊群!手中夺来的腰刀化作一道道匹练般的寒光,所过之处,残肢断臂纷飞!他根本无需什么精妙招式,纯粹是绝对的力量和速度的碾压!
“挡我者死!”王百户看到朱由检亲自下场,仇恨彻底淹没理智,咆哮着冲来,手中战刀力劈华山!
朱由检看都不看,随手一刀挥出。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 王百户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力从刀上传来,虎口瞬间崩裂,鲜血淋漓,那柄精钢战刀竟被硬生生从中斩断!他整个人更是被震得踉跄后退,满脸骇然!
然而下一刻,在他震惊的眼神中,一抹血线在他的额头正中显现,随后不断延伸向下,整个人被平整地切成两半,肠子内脏散了一地。
朱由检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身形一晃,便出现在那陆姓百户面前。陆百户大惊,挺刀直刺!朱由检侧身避开,左手如铁钳般抓住他的脖颈,将其整个人提离了地面!
“呃……嗬……”陆百户双腿乱蹬,脸色由红变紫。
“为你族人报仇?”朱由检看着他因窒息而扭曲的脸,冷冷道,“下辈子吧。”
五指猛地发力! “咔嚓!” 陆百户的脑袋无力地歪向一边,当场气绝。朱由检像扔垃圾一样将他的尸体甩向冲来的张桓千户,将其砸倒在地。
转眼之间,三名带头造反的军官,两死一伤!
剩下的叛军见主将如此轻易就被解决,士气瞬间跌入谷底。
本以为杀穿锦衣卫冲到那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狗皇帝身边,就能结束这一战,结果那皇帝比锦衣卫还强!这到底是谁保护谁啊!
恭喜你!杀穿了禁军,请领取你的奖励——直面帝皇!
“陛下神威!杀!”骆养性和沈毅见状,精神大振,率领锦衣卫发起反击。
朱由检则一步步走向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张千户。
“就这点本事,也学人造反?”朱由检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张千户看着步步逼近的皇帝,看着地上陆百户死不瞑目的尸体,还有成了两半的王百户,终于彻底崩溃,丢下手中刀,转身就想跑。
朱由检岂会让他逃走?足尖一点地上一柄掉落的长枪,那长枪如同活物般弹起,被他一把抓住末端,顺势一个横扫!
“呜——!”
长枪带着恐怖的风声,拦腰扫在张千户背上!
“噗!”张千户喷出一大口夹杂着内脏碎块的鲜血,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飞了出去,重重撞在墙壁上,滑落下来时口鼻出血,一时之间已无力抵抗。
“本来这一枪足够把你抽成血雾了,但一想到你是策划的主谋,这么大胆!必须留你一条狗命体验一下终极羞辱了!”
最后剩下的张千户看着如同杀神般的朱由检,一时之间屎尿齐流,不知是被吓还是被打出来的。
他不顾一身伤痛,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陛下饶命!饶命啊!都是他们逼我的……”
朱由检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反倒是少见地露出一抺和煦的笑容:“放心,朕不会杀你,必竟朕也不是什么恶魔嘛。”
张千户一愣,眼中刚升起一丝希望。
却听朱由检继续道:“朕会让你活着,亲眼看着你的九族,是如何因你今日之举,被一个个送上法场的,最后再让你感受“当机立断”的终极羞辱!后半辈子就活在了无欲望中吧!”
这句话,比直接杀了他还要残忍!张恒千户彻底瘫软,眼神涣散,已然疯了。
随着三名主犯或死或擒,剩下的叛乱家丁私兵很快就被锦衣卫清扫一空。
朱由检站在满是尸骸和血迹的大堂中央,环视一圈那些噤若寒蝉、面无人色的军官,最后目光落在瘫软在地的指挥使周安国身上。
“周指挥使。”
“臣……臣在!”周安国连滚爬爬地跪好。
“苏州卫,该好好整顿一下了。”朱由检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骆养性会协助你。朕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臣……臣明白!臣一定将功折罪,彻底肃清卫所!”周安国磕头如捣蒜,内心无比庆幸自己竟然捡回了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