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铁骑如同一股钢铁洪流,沿着官道向北疾驰。朱由检一马当先,暗金鳞甲在阳光下流动着冷冽的光泽,明黄战袍在身后猎猎作响。
韩猛紧随其后,感受着风驰电掣的速度,心中热血沸腾。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跟随皇帝亲自冲锋!
“陛下!”韩猛在疾驰中大声道,“前方三十里便是抚宁卫,是否要派人先行查探?”
“不必!”朱由检头也不回。
“兵贵神速,朕的目标只有一个——山海关!”
“末将明白!”
骑兵队伍保持着极高的行军速度,马蹄声如同连绵不绝的惊雷,踏碎了沿途的寂静。
当夕阳开始西沉时,一座巍峨的城关轮廓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那正是天下第一关——山海关!关城上空,大明龙旗依旧高高飘扬,但关墙外不远处,清军营寨的炊烟已然袅袅升起。
“陛下!到了!”韩猛激动地喊道。
朱由检勒住战马,举起右拳。身后三千骑兵令行禁止,齐刷刷地停下,动作整齐划一,只余战马粗重的喘息声。
他远眺着那座熟悉的雄关,以及关外那连片的清军营寨,眼中寒芒闪烁。
“韩猛。”
“末将在!”
“吹号,举旗!让关上的弟兄们看清楚,是谁来了!”
“是!”
下一刻,苍凉的牛角号声划破黄昏的寂静!一面巨大的明黄色龙旗被高高举起,在落日的余晖中迎风招展,那耀眼的明黄是如此醒目,如同暗夜中突然升起的太阳!
几乎在龙旗举起的瞬间,山海关镇东楼上就响起了尖锐的锣声和难以置信的惊呼:
“龙旗!是龙旗!”
“援军!我们的援军到了!”
“看!那是……那是陛下!陛下亲自来了!”
整个山海关瞬间沸腾了!所有守军将士不顾一切地涌上城头,翘首以盼。王永吉在亲兵的簇拥下,快步登上镇东楼,极目远眺。
只见歹阳之中,一支军容严整、杀气腾腾的大军正缓缓逼近。队伍前方,一面明黄色的龙旗在残阳下熠熠生辉,猎猎作响!
龙旗之下,一员大将金甲红袍,策马而行,虽距离尚远,看不清面容,但那身耀眼的明光铠和无形中散发出的威严,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是陛下!真的是陛下!”王永吉声音颤抖,热泪瞬间盈眶。
他整理了一下染血的战袍,深吸一口气,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吼道: “打开城门!随本督出关迎驾!”
“万岁!万岁!万岁!”山海关上下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连日来的阴郁、牺牲和憋屈,在这一刻彻底释放!
沉重的关门缓缓开启,王永吉率领关城主要将领,徒步出关,跪伏在道旁。吴三桂得知消息,也快马加鞭赶来,同样恭敬地跪在迎驾的队伍中。
大军渐近,那金甲将领的面容清晰起来——正是大明崇祯皇帝朱由检!
他并未乘坐銮驾,而是亲自骑马,目光沉静地扫过跪伏的将领和巍峨的关城,最后落在那些城墙上尚未清理的战场痕迹和隐约可见的血迹上。
“臣,蓟辽总督王永吉!”
“臣,宁远总兵吴三桂!”
“恭迎陛下圣驾!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由检缓缓勒住战马,望向这二人,稍作打量,过一会儿方才回应:“平身。”
他倒是还记得,无论是王永吉还是吴三桂在后边都是投了满清,在贰臣传上面榜上有名,没有想到这王永吉在自己面前表现的倒是颇为恭敬。
不过也正常,毕竟这会儿自己可没有上吊煤山,京师也没有像原来那样沦陷,如今局势已定,他们自然也升不起投清的想法。
“谢陛下!”
王永吉抬起头,激动地禀报:“陛下!建虏多尔衮部数万人马正在关外十里扎营,连日来不断攻城,幸赖将士用命,关城无恙!”
“然鞑子残忍,驱使我大明百姓为前驱,将士们……将士们投鼠忌器,打得憋屈啊!” 说到最后,这位老将声音已然哽咽。
朱由检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他望向关外清军大营的方向: “朕,知道了。”
他淡淡地说出三个字,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
“他们施加在我大明百姓和将士身上的一切,朕,会让他们百倍偿还。”
他策马向前,来到关墙之下,抬头望着这座饱经战火的雄关,以及关墙上那些激动万分,热切地望着他的士兵。
他缓缓举起右臂,运足中气,声音如同龙吟,清晰地传遍整个山海关: “大明的将士们!朕,来了!”
“你们守住了国门,你们无愧于大明!今日起,这山海关,由朕来守!朕向你们保证,从此刻起,不会再有一个大明百姓,被鞑子驱赶着死在自己人的城下!”
“朕,将亲率你们,踏平虏营,用建奴的头颅,祭奠所有死难的英灵!这血债,必须用血来偿!”
“万岁!万岁!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再次响起,直冲云霄!所有将士的血液都沸腾了,连日来的委屈、愤怒和悲伤,化作了滔天的战意!
皇帝亲临前线,而且态度如此强硬,让他们看到了胜利的希望,看到了复仇的曙光!
朱由检收回目光,对王永吉和吴三桂下令:“整军,备战。明日拂晓,朕要亲率尔等,出关破敌!”
“臣等遵旨!”
这一日,伟大的皇帝已经到达他忠实的山海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