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清了衙门内的叛乱,朱由检并未立刻离开。他命人将半死不活、神智已然崩溃的张恒千户像拖死狗一样拖到大堂中央,又转头对骆养性吩咐道:
“去找个铁匠铺,给朕寻一柄最大、最结实的钢钳来。”
骆养性虽不明所以,但毫不迟疑,立刻命手下锦衣卫飞奔而去。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一柄长约两尺,钳口粗厚,通体乌黑,显然是铁匠用来夹持烧红铁料的重型钢钳被呈了上来。
那钢钳入手沉重,冰冷坚硬,看着就令人不寒而栗。
“海虎爆破钳!朕要的就是这个!”
朱由检接过钢钳,在手中掂量了一下,似乎颇为满意。他踱步到瘫软在地、眼神空洞流涎的张恒面前。
周围的军官和锦衣卫们都屏住了呼吸,不知道皇帝陛下要用这铁匠的工具做什么。周安国更是吓得浑身发抖,头埋得更低。
“张千户,”朱由检用钢钳的尖端,轻轻抬起张恒的下巴,迫使那双涣散的眼睛看向自己,“朕说过,要让你体验终极羞辱。君无戏言。”
张恒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极致的恐怖,残存的意识让他发出了微弱的“嗬嗬”声,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朱由检不再多言,他蹲下身,示意两名锦衣卫上前死死按住张恒的双腿,另一人固定住他的腰腹。
然后,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朱由检用那柄冰冷沉重的钢钳,精准夹住了张恒的要害之处!
“唔——!!!”
即使神智不清,即使身受重伤,源自生物本能的痛苦,还是让张恒发出了非人的惨嚎!
他眼球暴突,布满血丝,整个身体如同上了岸的鱼一般剧烈抽搐、绷紧!那惨叫声之凄厉,让在场所有听到的人无不头皮发麻,股栗欲堕!
朱由检面色冷峻,手臂稳健,丝毫没有因为那惨嚎和挣扎而动容。他手腕猛地发力,钢钳合拢!
“咔嚓!”
混合着血肉被硬生生碾碎剪断的可怕声响,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大堂中!
“啊——!!!”
张恒的惨叫声达到了顶点,随即戛然而止,竟是痛得直接昏死过去!身下瞬间被鲜血染红,一片狼藉。
朱由检随手将钢钳扔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那钳口还沾染着刺目的血迹。他掏出一块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并不存在的污渍,仿佛刚才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整个大堂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所有目睹了这一幕的人,无论是锦衣卫还是那些军官,都感到一股寒气从脊椎骨直冲天灵盖!一些心理承受能力稍差的军官,甚至忍不住干呕起来。
这已经不止是肉体上的摧毁,更是精神上的羞辱!尤其是对于张恒这种出身士族、极度看重尊严和宗族血脉的人来说,这比将他千刀万剐还要残忍百倍!
朱由检擦完手,将丝帕随手丢在张恒身边,目光再次扫过那些面无人色、抖如筛糠的军官。
“都看清了?”他的声音依旧平淡:“这就是背叛朕、与朕为敌的下场。死,有时候是一种仁慈。”
他顿了顿,补充道:“找郎中来,给他止血,别让他死了。明日后,还要拉他去游街,让苏州城的百姓都看看,这位曾经风光无限的张家千户,如今是个什么模样。”
“臣……臣等明白!”以周安国为首的军官们几乎是哭着喊出来的,磕头如捣蒜,再不敢有丝毫异心。
朱由检这才转身,在一片死寂和无限敬畏的目光中,大步离开了弥漫着血腥和恐惧的苏州卫指挥使司衙门。
次日,苏州城中心最大的广场——观前街口,人山人海,万头攒动。几乎全城的百姓都聚集于此,要亲眼目睹那些往日里作威作福的士族老爷和军官们的下场。
一座高大的监刑台早已搭起,四周由精锐的锦衣卫和刚刚经过整顿、急于表现的苏州卫士兵严密把守。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着兴奋、恐惧和期待的诡异气氛。
“带人犯!”骆养性一声高喝,声震全场。
在百姓们复杂的目光注视下,已经疯癫的张恒千户,以及王、张、陆三家一些重要的旁支、管事,还有那些在衙门叛乱中被俘的家丁头目等数十名囚犯,被五花大绑,由如狼似虎的锦衣卫押解上台。他们个个面如死灰,神情萎顿,与往日趾高气扬的模样判若云泥。
人群中,清音阁的柳嫣也在丫鬟的陪伴下,站在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她本是听闻今日有大场面,心中好奇,加之昨日那位神秘公子提及今日会有“结果”,便想来一看究竟。
她戴着面纱,美眸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不知那位仗义执言的公子是否安好。
监刑官高声宣读罪状,每念到一桩罪行——强占民田、逼死人命、勾结匪类、武装抗法、意图弑君……台下便爆发出阵阵愤怒的吼声。
石块泥土如同雨点般砸向台上的人犯,百姓们积压已久的怨恨在此刻彻底爆发。
“杀了他们!”
“为死去的乡亲报仇!”
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柳嫣听着那些触目惊心的罪行,看着台上那些平日里道貌岸然的士绅如今狼狈不堪的模样,心中亦是感到一阵快意。但她更多的目光,却在搜寻着那个身影。
就在这时,广场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是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声。人群如同潮水般分开一条通道。
只见一队盔明甲亮的锦衣卫开道,随后,一身明黄龙袍,头戴翼善冠,腰佩玉带的朱由检,在骆养性、沈毅等大批护卫的簇拥下,缓步登上了监刑台!
阳光照射在那耀眼的龙袍上,反射出令人不敢直视的光芒。他面容俊朗,神色平静,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自然流露出一股睥睨天下的帝王威严。
当看清那龙袍之人的面容时,柳嫣娇躯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捂住了嘴,美眸瞬间瞪大,充满了难以置信!
“是……是他?!”
“那位公子……竟然是……当今天子?!”
昨日清音阁内,那位谈吐不凡、出手相助,与她有过短暂交谈的白衣公子,与眼前这位身着龙袍、受万民跪拜的皇帝形象,在她脑中重叠!
她想起自己昨日竟在与皇帝说话,还收了他的银子,心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一阵恍惚袭来,几乎站立不稳,幸好被身边的丫鬟及时扶住。
朱由检似乎感受到了那道独特的目光,视线越过黑压压的人群,落在了戴着面纱的柳嫣身上,对着她微微颔首,嘴角似乎还勾起了一抹极淡的笑意。
柳嫣心头狂跳,慌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心中却是五味杂陈,原来他昨日所说的自有分寸和明日便知,竟是这个意思!
监刑台上,朱由检端坐中央,目光平静地扫过台下群情激愤的百姓,最后落在了被两名锦衣卫死死按在地上、状若疯魔的张恒身上。
“开始吧。”朱由检淡淡开口。
监刑官得令,高声宣判:“逆贼张恒,身为朝廷命官,军中将领,不思报效皇恩,反勾结士族,聚众作乱,意图弑君,罪同谋逆,十恶不赦!依《大明律》,当凌迟处死!然陛下仁德,念其神智已失,特赐其“终极侮辱”!然其罪孽深重,死前当亲眼目睹其族亲伏法,以儆效尤!”
“带张家亲眷人犯!”
随着一声令下,十余名男女老幼被押上台来。他们有的是张恒的叔伯长辈,有的是他的堂兄弟,甚至还有两个半大的少年,是张家下一代的子弟。这些人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哭喊声、求饶声响成一片。
被按在地上的张恒,原本浑浊疯癫的眼神,在看到这些亲人的瞬间,陡然爆发出惊人的光彩,那是血缘亲情在痛苦下的回光返照!他拼命挣扎起来,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不!放开他们!祸不及家人!昏君!你有种冲我来!”
朱由检对他的辱骂充耳不闻,只是对刽子手微微颔首。
第一名被拉上来的是张恒的一位堂兄,平日里也是个仗着家势欺男霸女的纨绔。
“不!堂兄!”张恒目眦欲裂,嘶声喊道。
鬼头刀寒光一闪! “噗嗤!” 一颗人头滚落,鲜血喷溅出数尺远。无头的尸体软软倒地。 张恒的哭嚎声戛然而止,仿佛被扼住了喉咙,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绝望的呜咽。
第二名是他的亲二叔,一个掌管张家部分产业的老者。
“二叔!二叔啊!”张恒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哀求。 刀光再闪! 又一颗头颅落地。
张恒浑身剧烈颤抖,眼泪混合着鼻涕口水流了满脸,他想闭上眼,却被身后的锦衣卫强行撑开眼皮,逼迫他看清这残酷的一幕。
第三个是他的一个侄子,脸上还带着稚气和无法理解的恐惧。
“狗皇帝!他还是个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求你!求求你放过他!”张恒彻底崩溃了,用尽最后的力气哀求,额头在粗糙的木台面上磕得砰砰作响,鲜血直流。
“要不是这小畜生女干杀了家里丫鬟,我还就信了。”身后的锦衣卫鄙夷地说道。
刽子手手起刀落。 那少年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身首分离。
“啊——!!!”张恒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长嚎,这声嚎叫中蕴含的痛苦、绝望和悔恨,让台下不少百姓都心生寒意。
一个接一个,张家的男丁被依次拖上来,在张恒撕心裂肺的哭喊和咒骂声中,变成一具具无头的尸体。每一声亲人的称呼,都伴随着一颗人头的落地,仿佛一场血腥而残酷的仪式。
“三爷爷!”
“噗嗤!”
“五弟!”
“噗嗤!” ……
张恒的喊声从一开始的愤怒咒骂,到后来的苦苦哀求,再到最后,只剩下机械的、带着血沫的呜咽和重复亲人的称呼。
他的眼神彻底黯淡下去,疯癫与清醒交织的痛苦,如同无数把钝刀在切割他的灵魂。他亲眼看着张家的血脉,在他面前被一刀刀斩断。
当最后一名张家亲眷的人头落地时,张恒已经如同一滩烂泥般瘫在地上,眼神空洞,嘴角流着涎水,只有偶尔抽搐的身体证明他还活着。
整个广场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旗幡的声音和浓重的血腥味在弥漫。
朱由检这才缓缓起身,走到张恒面前,俯视着这个已经彻底被摧毁的人。
“现在,轮到你了。”他的声音依旧平静,“朕说过,会让你体验终极羞辱,海虎爆破钳什么的已经体验过了,其他的也不会少的!”
他一挥手:“拖下去,行刑。”
两名锦衣卫将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张恒拖下监刑台,等待他的,将是后续的游街示众。对他而言,死亡或许早已成为一种奢求。
此时,监刑已近尾声。大部分从犯人犯被当场宣判斩立决,鬼头刀起落间,一颗颗人头落地,引得百姓阵阵欢呼。
最后,轮到士族的那几位家主以及少数核心成员。
朱由检站起身,走到台前,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几大家主,纠集乱兵,意图弑君,罪无可赦!然朕有好生之德,留其性命,剜去膝盖,断其脚筋,打入囚车,游街三日,昭告其罪后,再行‘当机立断’之刑!让其余生,活在无尽的痛苦与羞辱之中!”
所谓“当机立断”,便是宫刑!此言一出,全场哗然,既感陛下手段酷烈,又觉大快人心!对于几位家主这种出身士族、极度看重尊严和血脉传承的人来说,这确实是比死亡更残酷的惩罚。
半疯的张恒还在挣扎着不被拖走,他似乎听懂了,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挣扎着却被死死按住。
“至于王守德等人”朱由检目光扫过那几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就是昨天被他串成糖葫芦的倒霉蛋。
“虽已伏诛,然其罪滔天,祸乱江南,死不足惜!朕特许,将此贼尸身,拖去城外乱葬岗,曝尸三日,不得收殓!任由野狗啃食,以儆效尤!”
曝尸荒野,不得入土为安,在这个时代同样是极其严厉的惩罚,尤其是对这些讲究身后事的士大夫而言。
处理完这些,朱由检不再停留,转身准备离去。
身后传来几大家主的惨嚎,剜膝,去势一条龙服务,锦衣卫贴心提供!
在经过依旧处于震惊中的柳嫣附近时,他脚步微顿,对身旁的骆养性低声吩咐了一句。
骆养性会意,快步走到柳嫣面前,客气地道:“柳大家,陛下有请,请随咱家来。”
柳嫣心中一惊,看着远处那道即将消失在护卫队伍中的明黄身影,又看了看面前这位气势不凡的锦衣卫大员,知道自己无法拒绝,只得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微微颔首,带着丫鬟,跟着骆养性走向了广场旁一处被清空戒严的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