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春晓的记忆停留在被冲锋枪砸中后脑以前。怎么好端端的嘴唇如此疼痛,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人的屁股和自己的嘴连在一起。
她惊恐极了,但稍一用力嘴唇就传来密密麻麻的针刺状剧痛。特警队员在边上看着也着急,
“我说这位同学,我们还没有处置类似事件的先例,你先忍耐一下,我们已经上报了。”
夏春晓哭的不行,但这嘴里含着的东西味道实在是不咋样。
此时的海哥也不好受。他刚才被戳瞎了双眼后又被打晕,醒来就觉得屁股疼的厉害,好像是有个软软的东西在顶他。
指挥官来了一看也懵了,
“这这这...这是什么情况?”
特警队员已经找来了剪子和刀具,但都无从下手。该说不说,缝针这位绝对是个手艺人,用的是回针法,杠杠结实还锁边。
夏春晓实在受不了,她不停的拍打面前的两半。不拍还好,这一拍可出了大事。海哥腹部剧烈蠕动,
“我~~~我不行了,我想拉...”
夏春晓一听吓坏了,忍着剧痛想要把嘴硬扯下来,可惜敌不过那密密匝匝的针脚。
特警也急了,大声呵斥,
“嫌疑人,你要为你的行为负责...”
“噗~~~~~~~~~~~~~~~~~~~~~”
指挥官急速后撤,他大喊了一声,
“全体卧倒!”
压力得不到释放就会自己寻找出口,医生赶到现场忍着恶心紧急为夏春晓清理了鼻腔里的秽物,使她能够呼吸。
如此辣眼睛的画面秦念慈自然是没看见的,她已经被带到了兴舟市市局进行审问。
两名警察分工明确,一个记录一个审讯,
“秦念慈,有目击者证明,现场很多死者的死亡都与你有关系,你能说说具体细节吗?”
秦念慈十分坦然,
“我又没杀人,那些人都是劫匪开枪杀的。”
审讯她的警官比较瘦,刀条脸,
“我没说你开枪杀人,我是让你叙述一下那些死者的死亡过程。”
秦念慈把身体靠在椅背上,
“那帮人进来就开枪,然后让其他学生们都往我们班里挤,挤不进去就开枪杀人。
最后他们兽性大发,想要抓女生耍耍。这不是我说的哈,这是他们原话。
后来有人出卖我,和劫匪说我长得好看。为了同学们的安全,我只能出去。”
记录员在纸上刷刷的写着,刀条脸看了一眼秦念慈,
“继续啊,怎么停了。”
秦念慈组织了一下措辞,
“我出来以后有个叫刀疤的匪徒要欺负我,我用随身的钢笔轻轻的捅了他一下。他们那个带头的海哥看我不老实,就朝我开枪。”
说到这秦念慈用手背砸手心,发出“啪啪”的响声,
“你说这事巧不巧?那个海哥开枪也不瞄准,我一害怕就撞了他一下。后来他不停的用冲锋枪打我,我再一害怕就又踹了他两脚。
那场面...是相当的混乱,我...”
“闭嘴闭嘴,我让你说评书呢?袁阔成都没有你能白话。”
刀条脸气的直拍桌子,
“你不要避重就轻,这起案件的伤亡数字十分触目惊心,我们警方必须逐个梳理出每个死者的死因。
据我们初步统计,至少有八个人的死亡是你直接或间接导致的。首先你说的那个用钢笔轻轻捅了一下刀疤这件事就不属实。”
秦念慈扬着小脸,
“怎么不属实?我确实是轻轻扎了他一下。”
“啪”
刀条脸又拍桌子,
“你那轻轻一扎都扎进脑子里去了,他是先被你用钢笔扎死以后才被一枪打碎的头盖骨。”
秦念慈清了清嗓子,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就是随便的撇出去,没想到他用眼睛接住了。属于一个小误会吧!”
刀条脸被气得有点胃疼,记录员却忍不住笑。
此时东山省一把手的办公室里大领导正在接电话,
“是是是,所有人都派下去了,我也正准备赶往现场呢。”
电话那边的声音低沉的可怕,
“你去不去就是做做样子,关键是要想好对策。死亡人数统计出来没有?”
大领导擦了一把额头细密的冷汗,
“劫匪大概是全部...”
“我问学生!”
电话那边怒了,砸桌子的声音清晰可闻,
“傅同国,你怎么只长岁数,不长能耐?咱们现在有多难你知道吗?东山省出了这么大的刑事案件,你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大领导出了一身的透汗,连说话都不连贯了,
“您批评的对,刚出的事,我有点...”
“你有点什么?”
电话那边反问,
“有点不知道咋办了?是不是跟那个穆世广有关系?”
大领导有些心虚,
“世广...只是缺了些历练,不过他能力是有的,将来培养起来又是咱们的一员虎将。”
“虎个屁。”
电话那头直接骂上了,
“我看你是真虎。要不你和他一起回家抱孩子,要不然你就舍出一头。死了那么多小孩,上头必定会追究到底的。”
大领导挂断了电话,瘫软的坐在凳子上,发呆了好长时间。保别人还是保自己从来就不是个选择题,他把电话打给了穆世广,
“你那边怎么样了?”
作为响水县的一把手,此时的穆世广依然是麻木的,
“唉,我刚才去看了,县一中算是完了。老师死了十三个,学生死亡人数统计的结果是一百零一个。”
大领导差点没从椅子上出溜下去,
“什么?死亡过百了?怎么会呢?”
穆世广心中也不好受,
“被枪打死的就十来个,还有几个受重伤的。
基本死亡都是发生在一间教室里,劫匪让学生们往这间教室里集中。
因为装不下那么多人,学生们只能往上爬,结果一共摞了五层人,最底下一层的学生被解救出来时基本全部窒息而死。”
刚才还在犹豫的大领导决定必须把自己摘出来,
“世广,告诉你个消息,因为此次事件,我已经被上面停职审查了。他们肯定会把责任追究到具体某个人身上,你早做准备。”
穆世广冲着“嘟嘟”叫的话筒一顿“喂~~~”,他的话还没说完呢。
这是啥意思?案件发生在响水县,这个锅必须由他来背了,是这个意思吧?
“啪~~~”
穆世广把话筒摔了。此时有人敲门,进来的是一个年轻人,
“领导,您说对了,您的秘书确实死在了学校里。死因是匪徒和一个女生近身搏斗时胡乱开枪才打死了他。”
穆世广喘着粗气,
“女生...,近身搏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