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彧是在一阵难以言喻的燥热中醒来的。
额发被汗水濡湿,紧贴在皮肤上,带来冰凉的触感,但身体内部却仿佛有岩浆在奔涌。
他剧烈地喘息着,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黑暗中,他茫然地睁着眼,适应了好一会儿,才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看清自己身处卧室,而非那个光怪陆离、让他失控的梦境。
是梦。
一个清晰得美好的梦。
他梦见了朝慈。
梦里的朝慈,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柔光,肌肤在月光下泛着莹润的色泽,像上好的暖玉。
他靠近他,带着那股熟悉的、阳光混合着淡淡甜点的气息,却又掺杂了一种陌生的、令人头晕目眩的诱惑。
在梦里,他触碰到了朝慈。
不是平日里搀扶他、或者帮他擦去嘴角碎屑时那种克制的、短暂的接触。
而是更深刻、更贪婪的触碰。
指尖仿佛有自己的意识,滑过那截在阳光下他曾无数次窥见的、白皙细腻的腰线。
掌心清晰地记得那柔软肚皮温热弹滑的触感,在梦中,那触感被无限放大,细腻得如同最上等的丝绸,又带着活色生香的暖意,熨帖着他滚烫的皮肤。
他梦到朝慈仰着头,那双总是清澈带笑的眼眸里氤氲着水汽,迷离地望着他,眼尾泛着动情的薄红。
平日里总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嘴唇微微张着,呼出的气息灼热,带着无声的邀请。
他梦到自己低下头,攫取了他的呼吸。
那唇瓣的柔软和温度,超乎了他贫瘠的想象,带着一种甘甜的味道,让他如同濒死的旅人遇到甘泉,疯狂而不知餍足地汲取。
梦中听不到声音,但他能“感觉”到朝慈细碎的、压抑的呜咽,像小猫的爪子,轻轻挠在他的心上,非但没有阻止,反而激起了更深的、想要将其彻底吞吃入腹的黑暗欲望。
还有更多更多破碎而炽热的画面。
朝慈修长的脖颈向后仰起,拉出脆弱而优美的弧线,喉结在他唇下轻轻滚动。
他纤细的手腕被他紧紧扣住,压在柔软的枕头上,指尖无助地蜷缩。
他们肢体交#缠,肌肤相#贴,汗水濡湿了彼此,分不清是谁的温度更高??
那平日里总是活力四射、像个小太阳般的人,在他的梦中,化作了一滩春水,柔软,温顺,任他予取予求,只从喉咙深处溢出断断续续的、令他发狂的喘#息和低#吟。
严彧猛地从床上坐起,右手插入汗湿的发间,用力攥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黑暗中,他急促地呼吸着,试图驱散脑海中那些挥之不去的、活色生香的画面。
他从未有过如此清晰而……下流的欲望。
对象是朝慈。
是那个他小心翼翼珍视了这么多年,视为光芒和救赎的朝慈。
一股强烈的自我厌弃和罪恶感涌上心头。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在梦里如此亵渎他?
可是,身体深处那未曾平息的悸动,和脑海中不断回放的、朝慈动情时的迷离眼神,却又像最甜美的毒药,诱惑着他沉沦。
他掀开被子,踉跄着下床,几乎是逃也似的冲进了浴室。
冰冷的水从花酒倾泻而下,打湿了他的头发和睡衣,试图浇灭那从内而外燃烧的火焰。
他靠在冰冷的瓷砖墙壁上,闭上眼,任由冷水冲刷。
没有用。
梦境里的触感、温度、气息,如同烙印,深深刻在了他的感官记忆里。
那层包裹在他对朝慈感情外面的、名为“陪伴”与“喜爱”的糖衣,在欲望的炙烤下,已然融化殆尽,露出了内里赤裸裸的、滚烫的、名为“占有”的核。
他想要他。
不仅仅是陪伴在身边,不仅仅是分享阳光和音乐。
他要拥抱他,亲吻他,占有他,在他身上打下属于自己的烙印,让他彻彻底底地、从身到心,都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这个认知,让严彧在冰冷的水流中,感到一种近乎战栗的兴奋。
他关掉水,抹了把脸,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神幽深、欲望未退的自己。
朝慈…..
他的光,他的执念,他无法宣之于口的、最深沉的渴望。
梦,是潜意识的投射。
而他的潜意识,已经为他指明了方向。
只是不知道,当他真正伸出手,去触碰那轮太阳时,是被温暖包裹,还是??被灼烧成灰烬?
无论如何,他似乎,已经无法回头了。
朝慈,我的宝贝,别逼我做出疯狂的事来好吗?
………
朝慈:?哥求你别疯,有话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