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府邸的书房里,烛火已燃到夜半,灯花 “噼啪” 爆响,映得桌上的京城舆图与东域矿场图重叠交错。陆承渊指尖捏着一枚锦衣卫递来的密信蜡丸,刚捏碎的蜡屑还沾在指腹 —— 信中说,李嵩闭门思过期间,其亲信曾三次深夜离府,往中州方向去,且身上带着疑似矿场布防图的卷轴。他抬眼看向窗外,月光下的府邸院墙泛着冷光,却让他想起白日周大人提及的 “星落镇矿场扩产”—— 李嵩若要报复,定会从玄械的 “根” 上动手。
“王爷,玄械弩手已按您的吩咐,在府邸四角塔楼就位了。” 赵虎推门进来,身上还带着夜露的寒气,他递上一张防御布防图,“每座塔楼配两名弩手,玄铁弩都换了新淬的破灵箭,射程能到一百二十步,覆盖整个府邸外围。”
陆承渊接过图,目光落在 “星纹预警阵” 的标注上:“阵眼埋好了?”
“埋好了。” 赵虎点头,语气带着几分对玄械的赞叹,“按苏主事留下的图纸,在府邸大门、后墙、侧门各埋了三枚星纹石,石下铺了陨星尘粉末 —— 只要有通玄境以上的灵力靠近,星纹石就会发出淡蓝色的光,还会触发塔楼的铜铃预警。刚才试了试,陈刚用通玄境灵力靠近,三十步外铜铃就响了,比普通警戒哨灵敏十倍。”
陆承渊指尖点在图上的侧门位置:“这里是薄弱处,再加两名淬体九重的护卫,配玄鳞甲,昼夜轮班。李嵩若真勾结圣地修士,定会从偏处动手,不能给他们可乘之机。”
安排完京中防御,陆承渊又从暗格里取出一封密信,信封上画着一朵寒梅 —— 这是他与陈默的暗号。“你派人把这信送进翰林院,交给陈默。” 他叮嘱道,“让他借着寒门御史的人脉,留意李嵩党羽与圣地的往来,尤其是那些突然离京、往中州去的官员,有消息立刻用密信传回,别走明路。”
赵虎接过信,小心揣进内袋:“王爷放心,送信的是咱们玄械营的老兵,在京城熟门熟路,绝不会被盯梢。”
待赵虎离开,陆承渊重新看向东域矿场图,指尖在 “星落镇” 三个字上反复摩挲 —— 矿场是玄鳞甲的原料根基,一旦出事,扩产计划就会搁置,边防军的装备也会受影响。他正思索间,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接着是一道压低的声音:“王爷,东域探子到了。”
陆承渊起身拉开暗门,一个身着灰布短打的汉子闪身进来,脸上沾着风尘,裤脚还沾着东域特有的红土。“王爷,” 探子单膝跪地,从怀中掏出一块温热的陨星尘矿石,“星落镇矿场最近不对劲,矿工下到三百丈深的矿道时,总能感觉到一股微弱的灵力波动,像裹着寒气的星光,碰着矿石就会让陨星尘泛银光 —— 苏主事派属下连夜赶来,说这波动很可能是‘星辰碎片’的气息。”
“星辰碎片?” 陆承渊接过矿石,指尖刚触到表面,便感觉到一丝冰凉的灵力顺着指缝钻进掌心,与玄鳞甲星纹的灵力同源,却更精纯。他心中一震 —— 星辰碎片是锻造高阶玄械的核心材料,若真在星落镇矿场,不仅能让玄鳞甲的性能再升一阶,也会成为圣地争抢的目标,李嵩勾结圣地,恐怕不只是为了毁矿场,更是为了夺碎片。
“矿场现在的守卫情况如何?” 陆承渊追问,语气多了几分凝重。
“工部派了五十名矿场守卫,都是淬体境修士,配的是普通玄铁刀,对付寻常盗矿贼还行,若遇上圣地修士,恐怕挡不住。” 探子回道,“苏主事已让工坊暂停往矿场送原料,还加派了十名玄械营士兵守矿道口,但人手还是不够。”
陆承渊沉吟片刻,突然起身走到衣架旁,取下玄色披风:“赵虎!”
赵虎很快折返,见陆承渊要披披风,忙问:“王爷,您要去哪?”
“东域。” 陆承渊系紧披风带子,目光坚定,“星落镇矿场不仅关乎玄鳞甲扩产,还藏着星辰碎片,绝不能出事。你留在京城,一是看好府邸,二是配合陈默盯紧李嵩的动静,若有圣地修士潜入京城,立刻用信号箭通知锦衣卫。”
他又转身对探子道:“你先回去,告诉苏主事,我带二十名玄械营精锐,明日一早就出发,让她先稳住矿场,别让矿工再深入矿道,守住入口即可。”
“是!” 探子躬身退下,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赵虎看着陆承渊收拾密信和矿场图,忍不住道:“王爷,您亲自去东域,京城这边……”
“京城有你和陈默,还有锦衣卫盯着,出不了大事。” 陆承渊打断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但东域不一样,星辰碎片和矿场都不能丢,我必须去。你记住,若李嵩有异动,别硬拼,等我从东域回来再做打算 —— 现在的关键,是守住玄械的根基。”
赵虎躬身领命:“臣遵旨!定看好京城,等王爷回来!”
窗外的月光渐渐移到桌案上,映着矿场图上 “星落镇” 的标注。陆承渊将玄鳞甲的备用胸甲塞进行囊,指尖拂过甲片上的星纹 —— 他知道,此次东域之行,不仅要护矿场、夺碎片,还要揪出李嵩与圣地勾结的证据,这场围绕玄械的博弈,已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北境府邸后门便驶出一辆不起眼的乌篷马车,车厢里坐着陆承渊和二十名玄械营精锐,每人都穿轻便玄鳞甲,腰间别着玄铁弩,行囊里装着足够半月的干粮。马车驶离京城时,东方刚泛起鱼肚白,陆承渊撩开车帘,看向远处的宫墙,心中暗忖 —— 李嵩,你想断我的根基,我便让你看看,北境的玄械,不是那么好动的。
而此刻的李嵩私宅里,亲信正捧着星落镇矿场的最新布防图,递到黑袍人墨老手中。墨老展开图,指尖在矿道口的位置停顿:“明日深夜,带五名圣地弟子,从矿道后侧的废弃入口潜入,先毁矿场的锻造炉,再找星辰碎片 —— 记住,别留下活口。”
一场围绕星落镇矿场的明暗较量,随着陆承渊的启程,正式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