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书房内。
萧玹、墨影,以及几位凌雪卫和暗影阁的骨干齐聚,商议清缴秘瞳教在上都及周边残余势力的事情。
气氛本该是严肃凝重的。
然而——
主位之上,谢临渊倒是坐得端正,面前也摊开着上都及周边的地图与情报卷宗。只是……
他怀里,还稳稳当当地坐着一位。
温琼华被他以一种绝对保护且占有欲十足的姿势,直接抱坐在他的腿上,整个人被他圈在怀里,背后靠着他坚实的胸膛。
温琼华起初是极力反对的,觉得这实在太不成体统,有损他太子威仪。奈何谢临渊在这件事上异常坚持,振振有词:“你刚醒,身子虚,不能久坐。靠着我舒服些。”外加眼神委屈,活像她不答应就是嫌弃他了一般。
几次抗议无效后,温琼华也只好由着他去,索性自暴自弃地拿了一本医书,窝在他怀里安静地翻看,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可苦了底下议事的一干人等。
萧玹正说到关键处:“……根据凌崇先生提供的线索,以及我们安插的人回报,秘瞳教在上都的几个隐秘据点已被拔除,但巫源如同人间蒸发,还有那半本卷轴……”
他说着说着,眼角余光就瞥见他们那位杀伐果断、智计百出的太子殿下,正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怀抱的姿势,确保怀里的郡主靠得更舒服,甚至还顺手将她耳边一缕滑落的发丝轻柔地别到耳后,那眼神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萧玹:“……”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将注意力拉回正事上:
“……咳,那半本卷轴,经凌崇先生初步辨认,确实与凌家守护的古老传承有关,但缺失了下半部,关键内容难以解读。当务之急,是找到下半部,或者找到能解读之人……”
话音未落,就见谢临渊微微蹙眉,似乎觉得书房角落放置的冰盆离得有些近,怕凉气冲撞了温琼华,立刻眼神示意侍立在旁的内侍,将冰盆挪远些。
萧玹忍了又忍,终于在第N次看到谢临渊一边说着“此处可设伏”,一边自然地低头吻了吻温琼华发顶时,彻底破功了。
他猛地合上手中的卷宗,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几乎是咬着后槽牙道:
“我的太子殿下!我们现在谈的是生死攸关、剿灭邪教的大事!您能不能稍微……稍微把您那无处安放的‘爱妻之心’收一收?至于嘛!不就是有媳妇嘛!我们这些光棍儿还在呢!”
他这话说出了在场不少单身人士的心声,众人虽不敢明言,但眼神里都透露出几分深以为然。
谢临渊闻言,抬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个单身狗懂什么”,不仅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了些,理直气壮地反问:
“怎么不至于?本殿的太子妃身怀六甲,又是双生子,自然要万分小心。再说,”他顿了顿,语气带着点理所当然的炫耀,“你有吗?”
萧玹:“……”一口老血哽在喉头。
他气得差点仰倒,指着谢临渊“你”了半天,愣是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就在这时,一直抱臂靠在门框上,面无表情充当背景板的墨影,终于动了。
他走上前,十分理解且同情地拍了拍萧玹的肩膀,语气是一贯的平板无波,却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沧桑:
“萧公子,习惯就好。”
萧玹扭头看他,一脸“你居然能忍受”的震惊。
墨影木着脸,继续道:
“主子在黎国做郡马时,便是如此。议事时夫人若在,能抱着绝不站着,能贴着绝不分开。我等……早已麻木了……”
萧玹:“……”
谢临渊手臂将怀里的温琼华圈得更紧,下巴微扬,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瞬间恢复了往日里那副张扬又欠揍的纨绔表情,理直气壮地反问:
“孤抱着自己的夫人处理政务,一没耽误听你们汇报,二没耽误下达指令,有何不可?倒是你,”他目光扫过萧玹,“如此心浮气躁,连孤的家事都要管,看来是差事太清闲了?不如再去北戎边境巡查三个月?”
萧玹被他噎得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背过气去,指着谢临渊“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后愤愤地坐了回去,小声嘟囔:“……算你狠!”
温琼华被他这番毫不讲理的言论逗得埋在他胸前闷笑,肩膀微微耸动。她悄悄抬起手,在他结实的腰间轻轻掐了一把,示意他适可而止。
谢临渊感受到腰间那微不足道的力道,低头看她,正好对上她抬起的、带着笑意的嗔怪眼神。他立刻收敛了那副对外张扬的气焰,眼神瞬间软化,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带着点讨好地低语:“夫人莫恼,为夫知错了。”
众人:“……”
得,这议事是没法继续了!这满屋子都快冒粉红泡泡了!
最后还是温琼华看不过去,轻轻推了推他,柔声道:“正事要紧,我有些乏了,想回去歇息。”
谢临渊立刻从善如流,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起,对着底下神色各异的下属们丢下一句:“按方才议定的方案你们几个先商量着,若有急事,去归鸿苑禀报。”
然后便抱着他的“绝世珍宝”,在一众无语凝噎的目光中,施施然离开了书房。
萧玹忽然觉得,自己这个怀王小世子,在上都城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纨绔堆里打滚出来的人物,到底还是年轻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奔腾的吐槽欲,默默捡起地上的卷宗,面无表情地道:“咱们……继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