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使团连同“玉璧公主”,一夜之间如鬼魅般撤离黎国,不知所踪,只留下空荡荡的国宾馆,仿佛从未有过那场奢华的“和亲”闹剧。
然而,他们留下的震荡却远未平息。
翌日大朝会,金銮殿上气氛凝重。
连日来的风波让每位朝臣都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就在朝会进行到一半时,殿外传来内侍高昂的通报:“陛下!南国三皇子隋玉琅,殿外求见!”
满朝文武顿时哗然!隋玉琅?他不是那个被通缉的“弑妹凶手”吗?他怎么敢公然出现在金銮殿?
皇帝萧明启目光微凝,沉声道:“宣。”
只见隋玉琅穿着一身南国皇子正式朝服,虽面色仍带着伤后的苍白,但身姿挺拔,眼神坚定,一步步走入大殿。他手中捧着一个沉重的鎏金木匣。
行至御前,他撩袍跪地,声音清晰洪亮,响彻整个大殿:“黎国皇帝陛下在上,外臣南国三皇子隋玉琅,泣血上奏!”
“今日冒死前来,一为澄清自身冤屈,二为揭露国贼阴谋,三为……代南国无辜百姓与忠臣,恳请天朝上国出兵相助,拨乱反正!”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隋玉琅,你有何冤屈?又有何阴谋要揭露?速速道来!”皇帝威严开口。
隋玉琅重重叩首,随即打开手中木匣,取出里面厚厚的卷宗与信物:“陛下明鉴!弑杀玉瑶公主、纵火鸿胪寺之真凶,并非罪臣,而是现今窃据南国王位之逆贼隋玉琮,及其背后操控之邪教‘秘瞳教’国师巫源所为!目的便是嫁祸于罪臣,断绝南国正统,并借此挑拨南黎两国关系,为其不可告人之目的铺路!”
他举起其中一份染血的书信:“此乃我母后拼死送出的血书,控诉隋玉琮弑父杀兄、屠戮忠良之罪行!”
又拿起一枚奇特的令牌:“此乃秘瞳教核心成员之信物,可从其教众口中证实巫源与隋玉琮之勾结!”
最后,他深吸一口气,掷地有声:“最关键的是,逆贼隋玉琮与国师巫源,狼子野心,竟敢将魔爪伸向天朝!他们不仅暗中派遣假公主混淆视听,更胆大包天,于大昭寺设计,意图绑架贵国静安郡主!此乃对黎国天威之公然的挑衅与侮辱!”
“陛下!”隋玉琅情绪激动,眼眶发红,“现今南国朝纲混乱,民不聊生,君王昏庸,完全被邪教操控,蒙蔽圣听,已不配为一国之主!隋玉琮倒行逆施,人神共愤!罪臣恳请陛下,念在两国多年邦交,念在无辜百姓深受其苦,出兵南下,恢复南国正统!届时,我南国愿永世俯首,岁岁来朝,绝不背弃!”
这一番控诉和请求,如同巨石投入深潭,激起千层巨浪!朝堂之上彻底炸开了锅!
绑架郡主?!邪教操控国政?!永世称臣?!
这信息量太过巨大!若隋玉琅所言属实,那南国简直成了黎国卧榻之侧的毒瘤!假公主和亲,更是对黎国尊贵的郡主都敢下手!
皇帝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尤其是听到对方竟敢意图绑架温琼华,眼中已是一片冰寒震怒:“你所言之事,关乎重大,可有实证?!”
“罪臣所言,句句属实!人证物证俱在!陛下可随时派人核查!”隋玉琅昂首道,“且据罪臣所知,贵国朝中,亦有与其勾结之内应!”
此话更是如同惊雷!
就在这时,御史大夫沈砚出列,躬身道:“陛下!臣恰有本奏!”他举起一份奏折,
“臣奉命审理谢临风一案,深入核查其在江南道所为,发现其与一伙神秘南国商人资金往来密切,且多次利用职权,为这批商人运送之货物开通便利,逃避查验。经查,这批货物中,多次夹带禁药与不明蛊虫!而接收这些货物之中间人,经暗访,最终指向……太子妃娘娘之母家,陈氏一族!”
又是一记重锤!
太子萧何瞬间脸色惨白,冷汗涔涔而下!他猛地出列,跪倒在地,声音颤抖:“父皇明鉴!儿臣对此毫不知情!定是陈氏一族胆大包天,背着儿臣胡作非为!儿臣御下不严,请父皇责罚!”
弃车保帅!他毫不犹豫地将太子妃和陈家推了出去!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惊慌失措的太子,又看看沈砚呈上的证据,以及隋玉琅的控诉,眼中充满了失望与冰冷的怒火。
好一个南国!好一个秘瞳教!好一个吃里扒外的陈家!
“传朕旨意!”皇帝的声音如同雷霆,响彻大殿,“一、南国隋玉琮,弑父篡位,勾结邪教,祸乱朝纲,更意图侵害友邦,罪不容赦!即日起,断绝与南国一切邦交,着兵部、户部即刻筹备粮草,择日发兵,助南国三皇子隋玉琅清君侧,复正统!”
“二、陈氏一族,勾结外敌,贩卖禁药,罪同谋逆!着即刻抄家,一应人等下狱候审!太子妃陈氏,削去品级,幽禁冷宫,非诏不得出!”
“三、太子萧何,御下不严,失察失德,禁足东宫,闭门思过!没有朕的命令,不得参与朝政!”
一连串的旨意,如同风暴般席卷了整个朝堂!
太子党瞬间土崩瓦解,人人自危。支持二皇子一系的臣子则心中暗喜。
隋玉琅重重叩首,声音哽咽:“罪臣……代南国百姓,叩谢陛下天恩!”
谢临渊快步走出宫门,他现在只想立刻回府,见到那个让他心心念念的人儿。
南国之事、谢临风的下场,这些朝堂风云固然重要,但都比不上自家的娇娇儿。